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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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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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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论作家

我常爱拜读著名作家贾平凹先生的小说、散文,写得深邃,文笔犀利,尤其是语言耐人寻味,他常提到语言的“筋”,并说:“这个‘筋’不是骨筋的筋,陕西人说的是对面条的一种感觉。”他还会说闲话,“闲话说得好,味就出来了。”而贾平凹先生评论作家的文章,我很少涉猎。前几年,我在当地书店看了他写的一本《矮纸斜行闲作书》,写了他论作家、书画家的评论文章,真是入木三分。我读着读着,便攫住了我的眼球,继而攫住了我的心。我当即买下了书,回家慢慢咀嚼,受益匪浅。

贾先生在《读雷达的抒情散文》中写道:“作为文学评论家,雷达已经知名于天下,但作为散文作家,世人知道者并不甚多,这实在令我不解。或许现当代的文学评论太受影响于‘别车杜’,有了别一种的文体,而所谓的散文,当今又越来越路数窄狭,才形成了这一种分野。其实,评论怎么不就是散文呢?我向来喜欢读评论文章,都是以散文的角度来读的,也正这样,我一直把雷达当散文作家。”接下来,贾平凹先生还认为,甘肃籍作家雷达先生的散文写得很好,都缘于雷达写了几篇抒情散文而已。雷达的文章之所以强悍又不板不滞,腾挪有致,也正得益于他的灵动。遗憾的是雷达写抒情散文来得太晚,这也正好无意识地蓄积了各方面的修养后,抒情散文一出世就比别人来得壮观。贾先生还认为,雷达的抒情散文有一种铁的质感。他不纠缠于一堆小情绪,不花拳绣腿作小摆设,而作横的大的思考,思考又真切独到,因而见出他的大的深刻。

贾平凹先生在《读张爱玲》中,又读出了张爱玲的文品和风格,“先读的散文,一本《流言》,一本《张看》;书名就劈面惊艳。天下的文章谁敢这样起名,又能起出这样的名,恐怕只有个张爱玲……张的散文短可以不足几百字,长则万言,你难以揣度她的那些怪念头从哪儿来的,连续性的动作不停地闪,组成了石片在水面一连串地漂过去,溅一连串的水花。张是个俗女人的心性和口气,嘟嘟嘟地唠叨不已,又风趣,又刻薄,要离开又想听,是会说是非的女狐子……”其实,贾先生觉得,张爱玲的性情和素质离他很远,明明知道读张爱玲的作品只能乱他的心,而又偏要读。往往读完张爱玲的一本书,如逛大的园子,弄不清了从哪进门的,又如何穿径过桥走到这里?又像是醒来回忆梦,一部分清楚,一部分无法理会,恍恍惚惚。贾先生最后感慨地说:“嗨,与张爱玲同活在一个世界上,也是幸运,有她的书读,这就够了!”

贾先生曾写过评论著名作家孙犁的许多文章,他在《孙犁的意义》中说:“我不是现当代中国文学的研究者,以一个作家的眼光,长期以来,我是把孙犁敬为大师的。我几乎读过他的全部作品。在当代的作家里,对我产生过极大影响的,起码其中有两个人,一个是沈从文,一个就是孙犁。我不善走动和交际,专程登门去拜见过的作家,只有孙犁;而沈从文去世了,他的一套文集恭恭敬敬地摆在我的书架上,奉若神明。”由此可以看出贾平凹先生对著名作家沈从文、孙犁的崇拜程度。他还认为,孙犁敢把一生中写过的所有文字都收入书中,这是别人所不能的。在中国这样的社会里,经历了各个时期,从青年到老年,能一直保持才情、作品的明净崇高,孙犁是第一人。孙犁的主要作品是以农村为题材的,在他创作活跃的那个时期,出现了一大批农村题材小说的高手,但他是最独特的一个,也是最杰出的一个。贾先生还形象地比喻:“孙犁是一面古镜,越打磨越亮……如果还有人再写现当代文学史,我相信,孙犁这个名字是灿烂的,神当归其位。”

贾平凹先生所论的卞毓方先生我很熟悉,他是季羡林先生的大弟子。我加了他的微信,并在微信中经常拜读他的大作,得到他的赐教。基于这种原因,再拜读贾先生写的《读卞毓方散文》,就感到如此熟悉和亲切。贾平凹先生在文中是这样写的:“卞毓方是文人,他的散文写得相当出色。写散文,从古到今,大多属性情中人,才华溢溢,文字飞扬。卞毓方似乎不入此类。他的散文不华丽,也不‘悠然见南山’,但硬朗沉重。许多大师的文章善用闲笔而形成独自的风格,而模仿大师得其皮毛的人又易沦落成琐碎腻歪,卞毓方不理会小节只讲究实际,平实里见风骨,不是以水流的行状而显示水的急缓大小,而是水在翻腾曲折之中体证河床的宽窄高下。读他的散文,你没有会心的微笑,但有叹息或心为之一沉。这样的散文不能以才华扶摇,却必是以思想为本,所以,他不能多产,读时也不能一气多读。”贾先生说得十分中肯到位,深到骨子里。

我与贾先生论的穆涛老师也很熟悉,加了他的微信,也经常拜读他的作品,觉得他写得作品深邃、厚重、大气,有高远之意。贾平凹先生在《穆涛其人其文》中写道:“静观穆涛,他似乎并不与人争一时短长,多于思考,依赖体证,博览群书,广泛吸收,他的心态是十分地健康。现在很年轻的一批作家,比以前的作家老熟得多,这使我又敬又畏。我知道穆涛会有好作品出来的,却没想到出品的竟是长长的《原罪》。读着这本书,想他眼小言慢,善于蓄力,就体会到了一句古语:口锐者天钝之,目空者鬼障之。”贾平凹先生说的穆涛,是一个蛮有智慧又有一肚子谑趣的人。在贾先生眼里,穆涛不仅是一个编辑,更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作家。

贾先生所论的安黎老师,我在2017年的这个时候就加了他的微信,拜读了他的许多佳作,受益匪浅。在拜读了贾平凹先生的《读安黎》后,如醍醐灌顶,使我重新认识了安黎老师。贾先生在文中是这样写的:“安黎的文章,除了他的见解标新立异,行文运笔化迹了他的想象力。他善用闲笔,幽默可人,真正暴露了他的风流才情。正是于此,他的深刻不流于声嘶力竭的鼓动,也不沦落于油嘴活舌的絮叨。”记得贾平凹先生曾充分肯定了安黎,说他是一个很有实力的作家,实力大于名声,换句话说是被低估了的作家。他从社会基层来,有他独特的人生经历,对社会有独特的思考,在表现上有独特的办法。这就是贾平凹先生眼里的安黎。

我还拜读了贾平凹先生的《我读李宗奇散文》《读刘长春的散文》《读范超的散文》……他都以敏锐的眼光观察出每一位作家的特点,给人以启迪。

贾平凹先生论作家,论得深邃,论得精髓,让人一见,一如一位位作家立在面前。这就是大师的功力。

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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