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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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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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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青是如何读书与创作的?

作为一个业余写作者,我闲下来的时候,也不是马上写作,而是读书、思考,看看作家是怎么写作的,以便及时提调整思路,我手写我心。如:正在看《作家经验谈》这本书,被著名作家、老新闻工作者峻青的读书、创作的精神所打动,他的创作经验对我们有重要启示和借鉴意义,值得我们细探究。

峻青(原名孙俊卿),1923年初春出生于山东海阳县一个穷僻的山村里。那时,正是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年月。由于他家境贫寒,根本上不起正规学校,只在本村的私塾里,一边上山干活,一边断断续续地读了几年书。教学的先生都是一些老学究,念的书也都是孔、孟之学,如:“子曰”“诗云”,之、乎、者、也等等。由于农事繁忙,他不得不中辍了上学而到地里干活时,每当路过村私塾门口,听到从里面传来的琅琅读书声时,他的心里就禁不住异常激动异常痛苦,他是多么羡慕那些能够不到地里干活不受饥寒威胁,而整天都在读书的人啊!他尤其羡慕的是那些能够上“大学堂”的洋学生。

他曾这样说过:“生活在现在的青年人,是不会也不可能想象到那时候我这样一个穷孩子是怎样羡慕和向往那座设在古老的庙宇里的学校和那些身穿灰色制服上衣、袋上插着钢笔的高小学生的生活啊!啊,简直想得着迷了。”他说不清曾经做过多少梦,在梦中,他多少次地变成了身穿制服的洋学生。由此看来,他是多么的想上“大学堂”、去当洋学生啊!多么的想多读书啊!多么得如饥似渴啊!以至于到了痴迷的程度,不知多少次走进了梦里,老一辈作家的这种读书治学精神多么值得我们学习啊!

断断续续的几年私塾,对峻青还是十分有用的。四书五经虽然没有读完,但他却读过了《论语》、《幼学琼林》、《古文观止》、《广事类赋》等一般启蒙书籍,为他打下了古文的基础,也培养了他对中国古代散文及诗词的兴趣和爱好。还在上私塾时,他就兴致勃勃地练习者写起旧体诗词和文言散文了。

峻青最大的兴趣还是看小说,他在穷乡僻壤里能够看到的,也不过是坊间流行的一些话本,譬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聊斋志异》、《红楼梦》、《说岳全传》、《说唐全传》、《封神演义》、《济公游记》等等……峻青于是模仿着《聊斋志异》的笔法,写起笔记小说来了。

峻青当童工时,除去干工场的和地里的农活外,还要干家里的推磨、做饭、抱孩子、打扫房间等活,这样就有机会出入东家的书房。而他的小东家就是烟台八中毕业后当上一个镇上的高级小学校长。此人喜欢文学,爱好藏书,尤其是收藏了中外的古典名著和“五四”以来的新文学书籍。峻青喜不自禁,白天偷书读怕被人发现,就在夜深人静时偷书来读,读着书,他就忘记了白天的疲倦、窗外的风雪、屈辱的生活、痛苦的情感……峻青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接触鲁迅、郭沫若、茅盾等人的文学作品。书,把他引向了另一个世界,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欢乐而又痛苦的世界。在这个时期,峻青曾模仿着鲁迅的《狂人日记》写过类似的作品;也曾模仿着八中校刊上的《鬼话》写过一篇佣佃户之死的小说。竣工正是通过、读书、思考、模仿、写作的路子,写出了一些作品,正是通过仿写这类作品,使自己日臻成熟。

后来,峻青参加了八路军,来到了一个人人以学习为荣、不学习为耻的人民军队大学校里,这正是峻青的向往和追求的,图书室里书籍琳琅满目,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读书了。峻青一下子扑到书海里,就像饥饿的人扑到面包上一样,吮吸着书中的汁液,增强着文学的营养。那时,峻青搞的是宣传工作,也干过一个时期的教育工作,以后又担任报社的前线记者。这些都需要他不断学习,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就得边干边学。于是,就是在这个时候拼命地自修了。他所涉猎的不止是文学作品,而且有政治、经济、军事、哲学、历史等等。他通读了马、恩、列、斯的一些经典著作;还读过费尔巴哈、黑格尔、达尔文等人的著作;读的最多的是塞万提斯、福楼拜、巴尔扎克、雨果、歌德、拜伦、莎士比亚、托尔斯泰、屠格涅夫、普希金、果戈里、海明威、法捷耶夫、肖洛霍夫等等……有时,他和书一起爬太行,渡黄河,过陇海,入中原,下洛阳,进武汉……读书在受到感染和引起共鸣的时候,是常常会激起创作欲望的,特别是生活本身,也在强烈地激动着你的情感的时候,这种欲望就更加强烈了。峻青正是因爱书如命、读书拼命,才激起强烈的写作欲望,从而成就了自己。

峻青还说:“生活推动了创作,而创作的实践,则又是学习和自修的过程。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这两句古语,是很有道理的……生活是创作的源泉,也是创作的动力。读书,是学习和提高创作技巧的必要途径。实践,则是十分重要而有效的学习和提高的过程。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峻青正是把读书、实践与创作完美结合的典范,他活学活用书,学了就要用,他的文学作品往往具有深刻的内涵和独特的艺术风格,这得益于他广泛的阅读和深入的思考;他善于观察生活、体验生活、感悟生活,从中提炼出深刻的主题和生动的情节。他的作品往往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真情实感,这得益于他丰富的实践经验和深入的生活体验。

峻青出生在离我家乡不足150公里的海阳县,与我同属于胶东地区,有着地域关系上的亲近;且都军人出身,都上过前线,写过战地通讯,有着当兵人的格外亲近和相近的生活经历。所以,我很喜欢读峻青的文学作品。譬如,他在《秋色赋》里写道:“那驰名中外的红香蕉苹果,也是那么红,那么鲜艳,那么逗人喜爱。大金帅苹果则金光闪闪,呈现出一片黄澄澄的颜色。山楂树上缀满了一颗颗红玛瑙似的果子。葡萄呢,就更加绚丽多彩,那种叫‘水晶’的长得长长的,绿绿的,晶莹透明,真像是用水晶和玉石雕刻出来似的;而那种叫红玫瑰的,则紫中带亮,圆润可爱,活像一串串紫色的珍珠。……”写得多么生动形象,引人入胜。

在《海滨仲夏夜》中,峻青通过对海滨仲夏夜景色的描绘,表达了对大自然的无限热爱和对生活的无比向往,让读者在阅读中仿佛置身于那美丽的海滨之夜。

峻青的读书、实践与创作,一如茫茫大海中的一盏引航的明灯,在指引我们不断前进,一步步走向理想的彼岸……

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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