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云

     我的思绪随云一样飘飞着，飞啊，飞，飞到了故乡，我想起了故乡的云，想起了儿时看云的情趣和天真烂漫。我想啊，想，想起了我在部队里唱《故乡的云》的情景：“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此时我的心已被故乡的云召唤去了。
    儿时的蓝天白云里，我最爱看云。因为，我看到了云的变幻莫测，我看到了云的奇妙无常，我看到了云的美丽身姿。看云一如我儿时看一段美丽的童话，云中变换着千奇百怪，使我心中充满了奇思妙想；看云也像我看一幅美丽的巨画，我看到的是碧空如洗，我还看到了云在蓝天中飘舞出的千姿百态，白云朵朵，使我心中生发出的也是无比的美丽；看云还像看奥妙的世界，云生云没奥妙无穷，还有云变雨里的秘密，曾引发了我几多联想和对天穹知识的追问。
    我家门前就是一条宽阔的大街，那是我儿时常看云的地方。我儿时常常走出家门，抬头仰望蓝天白云，我看云的心境是虔诚的。满眼中飘飞着美丽，我心中放飞着想象。一朵云像奔腾的骏马，一片云像万马奔腾；一朵云似金龙腾飞，两朵云似龙虎相斗；一朵云如一座银山，阳光映照出的是金山银山；一朵云若一条巨型的鲤鱼，鱼鳞片片，栩栩如生，我在想，这是“鲤鱼跳龙门”，飞上了天穹。我还在想，这是民间传说的：“天上鱼鳞云，地上雨淋淋。”马上要下大雨了。
    儿时眼脑贮藏下来的云，还有的像大海，像河川，像鸟儿，像棉絮，像宫殿，像雄狮……时而把天空装扮的美丽无比，时而把天空笼罩得阴森恐怖，正是这样的云才是它的真性情。
    记得儿时曾看到天空中飘飞着一朵“龙”云，且龙首、龙尾、鳞爪若隐若现，酷似大人们传说中的“龙”，我便把看到的奇观告诉了大我一岁的小伙伴：“哎，我在天空看到真像一条龙。”小伙伴说：“天上哪会有龙？”这件事使我印象很深，我认为有了这种神奇的想象也不是坏事，最起码能启发我的思维，虽说这是云变幻出的神奇，但它使我在看云中感到了一种强烈的震撼、无比的神奇和美丽的遐想。云也能激发人的灵感和想象力，故乡的云给了我人生之初的丰富想象力。
    我还跟随上了年岁的祖母看云。我曾站在街门口随祖母的手指看夕阳映照中的那一片片火烧云，那是何等的璀璨，那是何等的美丽？儿时不知祖母为何不看朝霞的云，而独看夕阳映照的彩云。现在想来，年老的祖母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般的留恋和无奈。我想祖母定是看着朝霞的云、正午的云、晚霞的云一步步走过来的，故乡的云也注入了她的思想。我还见祖母和邻居老哥经常站在街门外，“看云识天气”，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朝看东南，夜看西北。”面朝着念叨的方向，用手指着天空的红云、乌云，“你看吧，东南的一片红云没有好天，天来雨了。”“是啊，早上烧霞，晌午沤麻。”“你看西北阴的，明天一般有雨。”“不是都说‘日落乌云接，明天把工歇’吗？”我那时听了感到很神秘、有趣，现在想想，其实都是天上的云演绎出的精彩。
    后来在故乡看云的记忆就模糊了，唯有我在千里之外的军营看故乡的云的记忆依然很清晰，当然这是我的想象了。那时我曾站在部队操场上，面向故乡的方向，仰望天空飘来的白云，我在想，这些云中是否有故乡飘来的云？其实眼中望着的是云一般的乡愁；我曾和几个战友惬意地躺倒部队的三层楼顶上，悠闲地仰望苍穹，那时不知战友们在看什么，我看到的仍是故乡的云，不管天空有没有故乡的云，我眼中看到、想象到的就是故乡的云，因为云是随我心飘过来的。
    再后来，费翔的一首《故乡的云》唱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更唱响浸润着满满乡愁的军营。我那时在连队里当文书兼文化教员，负责连队的文娱活动室。一个四川兵常缠着我打开活动室的门，到里面弹琴、唱歌。我记得他唱的最好的歌就是《故乡的云》，其它的一概记不清了。我觉得他唱的很好听，尤其是开头几句，唱的真如费翔，我听了有点羡慕。心想，假若哪天我也会唱就好了。听着四川兵隔三差五的唱，跟着连队唱片机学唱，不长时间我也能溜唱下来了。这时候，四川兵就让我跟着他的电子琴伴奏音唱，跟着唱片机学唱，这样听起来感到真好听，真尽兴，可我总感到不尽情。我感到清唱《故乡的云》，撇开了一切唱歌之外的东西，撇开了一切杂念，这样才纯真，才能唱出深情。于是我就到连队的菜园里大唱，在自己单独的办公室里哼唱，“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歌声在军营里荡漾，我的心早已飞回了故乡。
    前几年，一摄友清晨就约我去拍桃花，当行至离老家不远的双庙水库时，冉冉升起的红彤彤的太阳藏匿在美丽的云丛里，把云丛映照的奇妙无比，漂亮极了！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是无数的星星在眨眼，非常灵动。红云吸引了我俩的眼球，美景扯住了我俩的脚步。我和摄友不停地变换着角度，“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猛然间，我见天上的彩云很奇特，似呈现出“龙虎相斗”的奇观，我便立即拍了下来，剪辑一看，呵，右边是龙，左边是虎，恰在同一高度，相像极了，越看越像，我还向周遭的人解释，并把图片发往相关媒体，我起的名字就叫《龙腾虎跃》，这幅照片给我带来了许多想象，这都是故乡的云带来的。
    故乡的云，既有故乡的深情和乡愁，又有云的变幻和莫测。故乡的云那是局外人所感受不到的，故乡的云大都装在游子的心里。
    乔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