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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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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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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平度的大泽山

在我的家乡山东省平度市以北约30公里处,雄踞着一座著名的高山,它的名字叫大泽山,又名九青山。主峰北峰顶海拔736.7米,为山东胶东半岛高峰之一。山之命名,据《平度县志》记载:“近人多以明代龙文明之说为据,即‘群山环而出泉 ,汇为大泽,山以此名也。’”大泽山久负胶东明珠之誉,是山东省风景名胜,是名扬海内外的秀美高山、书法名山、佛教圣山、葡萄富山、抗战红山。

大泽山,向南与西南方向伸展约20公里,向东与东南方向也伸展约20公里,群峰环抱,层峦叠嶂,气势雄伟,奇松怪石,林壑幽美,故以雄、险、奇、幽扬名海内外。大泽山名胜古迹众多,明代,就有“二十八景”和“续增八景”的记载,其中“大泽晴云”系“平度八大景”之首。不雨而润,晴日生烟。“海上千山大泽奇,雨余云白更相宜。”实际这只是大泽山众多美景之一景,此山从山麓到绝顶,连同侧峰幽涧,得天然奇趣之美景与有历史价值之古迹比比皆是,真堪称一步一景。

大泽山有大小山头2000余座,即使比较有名的山峰就有100余座,现在人们所耳熟能详的的山峰和奇景就有西峰(飞来峰)、天柱、御驾、明堂、珍珠泉、杀马涧、流云峡、智藏寺、乳泉、甘露泉、邀月台、狮子峰、日观峰、聚景亭、观莲台、范蠡洞、钓鱼台、日照庵、红庙、瑞云峰、北峰顶、飞仙洞、仙人桥、鹰不落峰、“古洞天”(一线天)等。天然胜境,气象巍峨,风姿诱人,古迹奇景,传说奇趣,弥漫着大泽山;山险涧深、石怪洞奇、瀑高林秀、壑幽泉清、雀啼莺啭,秀美着大泽山。大泽山佳景美不胜收,遍山奇松怪石,风姿各异;山中多奇泉,分布于岩腰涧顶,独具深润秀姿,泉水叮咚,似流淌着音乐。

史称“自秦汉以来,高人胜士多隐于此”,号为“神仙窟宅”;宋、金以降,更多游人遗踪;至明、清两代,山中庵院香火极盛,登临者常年不绝,成为著名的游览圣地。

据《平度县志》记载,有北齐郑道昭之子郑述祖作《天柱山铭并序》,刻石历一千四百年而字迹清晰,《序》中记载有“始皇游而不返,武帝过以乐留。”“凡诸身历灜、赵、沧、冀、怀、及、兖、光、徐、武十州刺史,北豫州大中正,三登常伯……”秦皇、汉武及北齐高官胜士都登临过大泽山,并留下墨迹。

我的老家就在大泽山南麓,可以说是在大泽山的怀抱里,一如母亲在怀抱着她的儿女般亲近。老家的主峰廓落崮、险峰青石劈都与大泽山紧紧相连,同属大泽山脉,被山东省划为“大泽山林区”。我少年时代就曾登临过老家的最高峰,想站到高高的山巅北望大泽山最高峰和北海,可山外还有连绵的大泽山峰隔挡,怎么看也看不到大泽山主峰,只可远眺海拔619米高的“619电台”处,越看越感到神秘,越看不到大泽山主峰更觉得神秘,就越想看,又心不甘。于是便萌生了我的少年梦想,长大以后,一定要登临大泽山主峰,一睹大泽山的真容、尊容,让美好的梦想化为甘甜。

经历了青年从军、工作安置几番周折,我是过了而立之年才与大泽山亲密接触的。让时光追溯到一九九六年的春天,那时我刚调到单位办公室当秘书,工作如意舒坦的心情、从小就爱爬山的习惯,撩拨起我登山的心绪,少年的梦想也诱使着我一心想登临大泽山。我便欣然邀约三五男女同事,可都是给大泽山长脸的帅哥美女,驾车的小伙是刚从部队转业的专业司机,去登山的兴致便更高了。红男绿女们乘着和煦春风,携着满目春光,盛装着春意,满载着好心情,疾驶在通往大泽山的宽阔柏油公路上,一路欢声笑语荡漾在观光路上。

车环绕山间公路一路行走,在驶上一个很陡斜坡后的一块平地停了下来。我和男女同事走下车来,一路攀登,拾级而上,溪水潺潺,一路相伴,惬意极了。行至不远处,抬头见一座雄伟壮观的庙宇,我们便加快了脚步,从近处看,见庙宇上写着“日照庵”三个大字,我当时猜想是“阳光普照的地方”,其实不完全对,后来高人指点是:“日出即照”的意思,因而得名。我不由觉得先人起名之高雅,洞察之细微,借机而生景。我现对游日照庵的细节大多已忘记,只记得它气势雄伟,古香古色,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庵内供奉着碧霞之君、观音菩萨、送子娘娘等女神,游客众多,香火不断。

出日照庵不远,就见一“书法走廊”,几块巨石赫然立起一个天然胡同,巨石上雕刻着历代高人胜士的墨迹,留下了历史的遗迹,成为大泽山上一大文化景观,我不由得驻足观赏。我惊叹于几块巨石的奇立,我更惊叹于书法瑰宝的瑰丽。从这个奇美的书法走廊里,我猜测着历代圣贤游山留墨的莫大用意;从清晰与模糊相间的字迹里,我窥探出了年代的久远和历史的沧桑。我在一一向这些大师的墨迹行注目礼。

接着往上攀登,山势越来越陡,景色越来越美。我们一行时而直立行走,时而匍匐攀爬,时而跳跃过去。在险中越,在秀中思,在奇中悟,一路风光,一路遐想。先前游过大泽山的崔姓老者就是我们的热心导游,一路讲解着“邀月台”“日照庵”“瑞云峰”“八步紧”“上天梯”“张飞大骗马”等风景佳处,听来真是奇妙。当登临“哈乎哈”“吓乎吓”等奇险处时,三名女同事都有点胆怯,不敢冒然前行,我正要跃跃欲试。先前登过此处的五十多岁的老同事却一步跨上前去,站在跃动的石头上泰然自若,一边“哈乎哈”“吓乎吓”,一边讲解着它的来历,是多么的有趣和生动形象,我们几个在他的讲解和示范下,也都一个个“哈乎哈”“吓乎吓”地过去了,身后荡起历险过后的释然笑声。攀至“鹞子翻身”时,是一弯曲小洞,须曲身上钻,前援后扶,引而过之,大概因此而得名。在这里,又遇一次惊险,都迟迟不敢过,只好弯腰反转,前扯后扶,钻过一个仅勉强能容一人的弯曲山洞,真是奇险无比,妙哉,妙哉!

接着一口气登上了大泽山最高峰的北峰顶,顿见巨大的“巨峰”二字,真是攀上了巨峰,站在北峰顶上,感到是那样的豪迈,顿觉心旷神怡!不由四处远眺,众山皆在脚下,此时心中真衍生出了杜工部郎“一览众山小,会当凌绝顶”之感,也有了“山高人为峰”的意趣。我们侧身斜坐在大泽山顶峰,也堪称一景,想想是多么的有趣啊!我们在一边观赏着群山的景致,一边谈论着登山的感受,谈笑间涌动着无比的情趣,我便沉浸在对大泽山的深深思考里……

在大泽山脉南麓有一座山叫天柱山,誉贯古今、蜚声中外的天柱山魏碑就在这座山上,天柱山魏碑,又称天柱山摩崖石刻,是我国稀有的书法刻石艺术瑰宝,是珍贵的文物古迹。成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被誉为“孤峰秀峙,高冠霄星。”千百年来,它作为北魏书法艺术中的代表作一直倍受中外著名书法家关注;它作为历史悠久灿烂文化的见证一直为世人所喟叹。吸引着数不清的海内外游客慕名而来,络绎不绝。

天柱山过去称高宝山,海拔280多米。孤峰耸立,高接云霄,如柱擎天,故更名天柱。从一个角度望去,还真像一根圆锥形的石柱,直指苍穹。远看孤峰秀峙,高冠霄星;近观鹤岭横悬,怪石突兀,云岩凌空,鸾峰直上,气势非凡。正如古书所记载:“齐之山海天下冠,而东莱之间,山水形势雄深伟丽又为齐冠,而大泽之秀又为东莱之最”。天柱山不雨而润,青日生烟,有“神窟仙宅”之说。据说“秦皇汉武”把这里看成神域仙乡,先后多次到这里求神拜仙,曾在《平度县志》记载有:“始皇游而忘返,武帝过以乐留”的千古佳话。从秦始皇、汉武帝驾临以来,这里就成了志士名流求仙访道之所,迁客骚人挥毫吟咏之地。而这座山闻名于世的最重要原因是北魏时期的郑道昭在山上留有《郑文公上碑》和“海鸥云鹤之致”的书镌,使天柱山成为名扬天下的书法名山。在山南半坡上有一摩崖巨碑,就是用山上的一块圭形的巨石刻成的,这是北魏后期光州刺史郑道昭为其父郑羲所刻。碑文内容是为郑氏家族歌功颂德,且歪曲事实。但此碑以其书法之朴拙苍茫保存之完好,在书法艺术史上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和价值。

山的西门即劈石门,门之左,有石室高与人等,是自然一块大石,下面有一大孔如小室形,有好事者在其内凿很多佛像,故名:是“神仙洞”。

我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始于登临天柱山。刚进山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平度八景之一—天柱魏碑”的牌坊,引领着人们一路登山,当行至半山腰时,就见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郑道昭石雕像,让人仰慕,为之震撼!旁边就是郑道昭所书镌的碑文,“郑道昭,官至中书侍郎、国子监酒、通直散骑常侍、秘书监司州大中正。”据文管所朋友介绍,郑道昭晚年失宠,在天柱山附近的光州(今莱州市)出任刺史,他一改“崇儒敦学”的儒风,公务之暇,率僚佐,携道俗,求仙访道,流连山水。他便经常登临天柱山这仙域神乡,在山上镌刻了多处刻石,留下传世瑰宝。

公元511年,郑道昭在天柱山半山腰上,选择了一块天然碑状巨石,稍加琢磨,便镌刻了《魏故中书令秘书监郑文公之碑》,因郑道昭在附近莱州文峰山上又镌有相似的一块碑,后人就把天柱山魏碑称之为《郑文公上碑》。此碑碑体略微前倾,高3.5米,宽1.5米,文19行,每行50字左右,计881字,碑文内容记载其父——兖州刺史郑羲的生平事迹。通篇碑文格调高雅,文采华丽,书法宽博,笔力雄健,是不可多得的宝贵书法艺术珍品。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碑文至今沿袭1400余年,仍清晰可辨,并留下了历史的斑驳,给人以苍老、厚重之感,在千年岁月的沉淀中更折射住历史文化的灿烂光辉。

郑道昭是北魏时期最著名的书法家,其书写的魏碑体,突出体现了我国书法由隶书到楷书的转变,故此碑理应受到古今书法家所推重。然而,在清代以前,《郑文公上碑》没有得到重视,只是北宋金石学家赵明诚(李清照夫),将郑道昭父子的刻石记入他的权威著作《金石录》中。到了清代,“尊碑、备魏、取隋、卑唐”主张的提出,这才惊醒了沉闷麻木的书法界,自此突破了帖学一统天下的局面,书法艺术进入了一个充满活力、视野开阔的天地,《郑文公上碑》因而受到尊崇。

游览天柱山,游人会感到其有一派仙风道骨,浑然而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尘脱俗之境。著名艺术大师刘海粟先生时已89岁高龄还专程登上此山,并题写了“瑰玮博达,绝壁生辉”八个大字。2007年5月,中央委员、总后勤部原政委张文台上将亲自登临天柱山,并要求加强与上级有关部门、各地书法名家的联系,真正这座书法名山彰显出无穷魅力。面对雄奇瑰丽的天柱山魏碑,张文台题写了“国宝”二字,并咏诗一首:“泽山奇峰柱擎天,东汉刻石写诗篇。父子同碑话晋魏,翰墨飘香世代传。”表达了欣喜之情。著名作家李存葆经常登临天柱山,并在散文《呼伦贝尔记忆》中专门提到了天柱山魏碑:“位于胶东半岛的莱州市和平度市,山河壮丽,阡陌如绣。莱州的文峰山、大基山,平度的天柱山,也因有了郑道昭的碑刻及多处摩崖石刻,而名重域内海外。郑公之书法,被奉为‘隶楷之极’,在中国书法史上,享有南王(羲之)北郑之誉。”

十几年前,出于对书法名山的热爱和新闻工作需要,我经常陪同外地客人参观天柱山魏碑,常受到他们的啧啧称赞:“不登临天柱山,不知道魏碑的价值所在,今日有幸能亲自到实地考察,对魏碑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天柱山魏碑,难得一见。”记得在一次攀登天柱山时,我出于对一位老者的安全关心,建议他不要登山了,可这位老者哪里肯听,“我来一趟天柱山不容易,就是想看看天柱山魏碑,不看魏碑,那多遗憾?”最后,我搀扶着这位老者慢慢攀爬着,细细观赏着,使老者满意而归。事后我想,老人慕名而来到了天柱山脚下,再劝他不要登山了,确实不妥。虽说是处于对他的关心,但却阻碍了他的心愿。还真有点宁累身体,不枉来一场的意味。

为写这篇小文,我还专门翻阅了2014年第1期《中国书法》杂志,书中专门刊登了“东堪石石铭”全文:“天柱山上东堪石室铭魏秘书监司州大中正平东将军光州刺史荥阳郑道昭作其辞曰:孤峰秀峙,高冠霄星。室曰天柱,镇带莱城。悬崖万仞,峻极霞亭。接日开月,丽景流精。朝晖岩石,息曜松清。九仙仪彩,余用栖形。龙游凤集,斯处斯宁。渊绵言想,照烛空溟。道畅时乘,业光幽明。云门烟石,登之长生。”

山不在高,有文则名。天柱山因有了魏碑而成为中国书法名山,将彪炳中国书法史册,引领中国书法界走向一个新高度。我为家乡拥有这座书法名山而骄傲和自豪,我也发自内心在期盼家乡人民能以天柱山魏碑为依托,打造出真正的书法名山。

“西有吐鲁番,东有大泽山。”大泽山葡萄闻名遐迩。大泽山葡萄就产于大泽山脚下。在我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丘陵地形可谓比比皆是,然而像大泽山这样独特的自然条件并不多见。风景秀丽的大泽山绵亘一百多平方公里,方圆大概有30平方公里,呈东西走向,横贯在胶东半岛中部。山坳的中心地带有泉水汇涌的大泽山水库,一如镶嵌在山涧的明镜。史料可鉴:“群山汇而出泉,汇为大泽。”现实可见:一库碧水流,一群白鹭栖。在山与水之间散落着十七八个错落有致或大或小的村落,在山、水、村、路之间横亘着曲曲弯弯高高低低的梯田。群山自然环绕成了一个酷似簸箕形的盆地,造就了一个适合葡萄生长的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和小气候区,春季气温回升早,利于葡萄生长,6、7月份雨水多,适合葡萄上水分,在8、9月份葡萄成熟季节,大多数年份天晴少雨,昼夜温差大,利于葡萄积累糖分。绵延的大泽山区特殊的小气候、地理环境和土壤条件造就了大泽山葡萄优良的质地,群山秀美,土地肥沃,水丰泉甘,光照充足,又滋润添补着葡萄的品质。因而国外专家到大泽山考察时,都翘起大拇指,对大泽山葡萄说“OK”。

大泽山葡萄种植始于何时并没有详细的文字记载。而当地传说唐太宗李世民为避讳将龙眼葡萄赐名狮子眼,也无史料可考。说的是唐太宗李世民督师途经青龙山(大泽山前身)时,当地乡民受宠若惊,献上“龙眼”葡萄让皇帝尝鲜。不料,唐太宗大怒,因皇帝乃“真龙天子”,食“龙眼”犯大忌,于是他就将“龙眼”葡萄改为“狮子眼”葡萄。从此以后,大泽山外的葡萄一直叫“龙眼”葡萄,唯独大泽山里的葡萄叫“狮子眼”,一直延续至今。为了纪念唐太宗为“龙眼”葡萄改名,最正宗的葡萄产地大泽山镇尹家村村头上矗立着李世民品尝葡萄的雕像,让人思绪万千,浮想联翩。这个民间传说不足于信,不过,编撰于清康熙五年的《平度州志》,已把葡萄作为主要水果之一。据此推算,大泽山葡萄栽培历史在300年以上。大泽山脚下的三山东头、谭家夼、潘家、团石子、韭园等村是种植最早的村庄。到了清末,已大面积种植,品种主要是龙眼、柳子等。

大泽山葡萄有着历史的传承,又经历了多少的风霜雪雨,经过了多少次的品种改良,逐步发展起来。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起,对葡萄进行品种改良,陆续引种栽培的达300余个,广泛栽培的有十几个。鲜食品种中泽稥、玫瑰香栽培最多,产量最大;龙眼、甲州、玫瑰露、巨峰、红提、黑提、红鸡心等零星栽培;酿造品种赤霞珠、莎当妮、北醇等品种偶有栽培。到了上世纪60年代就以色泽艳丽、风味醇厚、酸甜可口、营养丰富、品质上佳而享誉省内外。到了上世纪80年代,葡萄种植成为大泽山果农的主业,已停止了粮食作物种植,那时的酿酒葡萄品种发展较快,烟台张裕、青岛华东、中粮等葡萄酒厂家纷纷在大泽山设立种植基地。大泽山葡萄栽培面积达3万余亩,拥有200多个品种,年产量达1000万斤以上,葡萄棚架几乎覆盖了大泽山,整个山谷就是一个美丽的葡萄园。此时的大泽山葡萄已闻名遐迩,成为山东省乃至全国的著名地方特产,成为“中国葡萄之乡”,后发展成为我国六大葡萄产区之一,全镇已有8000多户果农种植葡萄,户均种植葡萄4亩多,大泽山葡萄成为一方百姓赖于生存的主要经济来源,真正让绿水青山变成了金山银山。

大泽山葡萄红了,整个大泽山、平度、青岛……都红火起来了,纷纷引来了领导视察、专家指导、游客参观。就是在这个山坳里,迎接过党和国家领导人、省市县领导,接待过社会各界名人及游客,最多的年份竟达10万人之多,给风景秀丽的大泽山又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大泽山葡萄赢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赞誉,许多到过大泽山的社会名流,写下了无数优美篇章。著名诗人贺敬之来到大泽山并欣然题词:“宝石异域,葡萄仙乡”。原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王光英曾感慨题词:“西有吐鲁番,东有大泽山”,首肯了大泽山葡萄在全国的知名地位,大泽山葡萄真敢与吐鲁番葡萄相媲美。著名军旅作家李存葆,这位当年写出引起全国轰动的《高山下的花环》的胶东汉子,他的老丈人家就在毗邻大泽山的莱州湾,他借助这个地域自然优势,常常到了大泽山葡萄熟了的时候,就亲临大泽山考察、采风,这里也成了他文学创作的源泉。他在散文《渐行渐远的滋味》中写道:“让我们顺着‘探海神龟’的脖儿西行,来到平度市的大泽山镇,这里以出产大泽山葡萄而名扬中外。大泽山因‘群山环而出泉,汇为大泽,而得名。该镇北、东、南三面峰峦起伏,西面是渤海小平原,有莱州湾的海风不时吹来。得天独厚的地理、气候环境,与法国靠近地中海的区域相似。外国专家每年来平度考察,都称誉这里是‘中国的波尔多’。当地民谣有云:‘眼看穗头美,刀切不流水。入口胜蜜糖,满口清香味’。这些年来,我每届仲秋,都能品尝到正宗的大泽山葡萄,足证此言不虚。”

大泽山正像李存葆将军形象描绘的那样,我也深有感触。我与大泽山葡萄有约,前些年,每逢大泽山葡萄节的时候,我都欣然前往。在山坳里观看过大型文艺汇演,欣赏过全国著名演员演唱;在民间文艺汇演现场,抢拍过老两口的精彩表演,还获过什么奖;在吃葡萄比赛现场,我观赏过男女老少各类吃相,丰富了我参加葡萄节的经历;在茫茫的葡萄园里,我走进了葡萄架下,看着一嘟噜、一嘟噜五彩斑斓的葡萄,伸手摘下那么三粒、两粒,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甜在嘴里,美在心里;我还站在乌龙埠上,俯瞰周围的群山、葡萄长廊、葡萄园、吃葡萄的游客,这是一幅幅多么美丽的山水画,我举起相机,“咔嚓、咔嚓……”不停地按着快门,定格这美丽的瞬间。

我还驱车沿着大泽山区一路前行,映入眼帘的是满山遍野的葡萄园,色泽鲜艳的五彩缤纷的葡萄挂在枝头,一路观赏着大泽山的秀丽风光。沿着闻名的3000米大泽山葡萄长廊一路前行,长廊两旁到处挂着“大泽山葡萄生态园”“XX葡萄庄园”“大泽山葡萄观光园”“中国葡萄之乡”等牌子,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在尹家村还精心立了一块照壁,两边对联写的是“江山如此多娇,风景这边独好”看着、看着,心情惬意极了。

我一路观光,一路听到的是葡萄种植户朗朗的笑声。我乘着兴致来到了大泽山葡萄最闻名的一家葡萄园里,这位女主人是大泽山尹家村老支书的女儿,名叫尹芳娟,就像大泽山的葡萄一样秀美,前些年她就当上了私营企业老板,当她看到种植葡萄火起来后,就决然辞掉了老板职务,回家发展葡萄庄园,她发展起来的“大泽山葡萄生态园”就在美丽的大泽山景点五龙埠脚下,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就顺势做起了从葡萄种植、销售、创品牌这篇“大文章”, 种植的葡萄色泽最鲜艳,引来中央、省、市等多家媒体采访,我们还没落座,就看到多家媒体的记者慕名来到这里。当我们说起他的老父亲时,小尹忙不迭地说:“快请坐、请坐,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便剪下了几嘟噜红艳艳的玫瑰香葡萄,装进小框里,摆到桌上,催促着让我们品尝,摄影师老马不停地“咔嚓、咔嚓”按着快门,把美丽的葡萄园定格在相机里。在大泽山的家家葡萄园里,我们看到的都是丰收的喜人景象,家家果农的笑容就像花儿一样。

我们不觉来到了东岳石村,这个村因最早发现我国岳石文化而得名,不仅文化扬名,这里的葡萄也远近闻名,葡萄园一片又一片,一个挨一个,谈笑间,走进了一位胡姓果农的葡萄园里,葡萄架下面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鲜艳的葡萄。红的、紫的、淡黄的、碧绿的,似珍珠、赛玛瑙,晶莹剔透,十分诱人。胡老汉顺手摘下了一串熟透了的葡萄递给我们品尝。我们一边吃着甘甜的葡萄,一边闲聊着丰收的景象,一边观赏着周围的美丽景色,心里美滋滋的。

在大泽山葡萄园一路走来,感触颇多,给我感受最深的是,如今的大泽山不再是单一的葡萄,已形成了集葡萄采摘、旅游、休闲、度假为一体的生态农业观光园。许多葡萄掩映的生态园里设立宾馆、酒店,涌动着浓浓的乡村田园气息。我偶尔也光顾这些宾馆、酒店,从内心深处给人一种别样的感受。咀嚼着大泽山里的野菜,品尝着大泽山葡萄酿造的美酒,品味着大泽山葡萄,观赏着窗外的大泽山风光、美丽的葡萄园……此景仙境?还是人间?

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共胶东区党委根据中央指示,从1938年初到1940年先后建立了大泽山、牙山、昆嵛山三个抗日根据地。胶东军区西海军分区就设在大泽山,大泽山抗日根据地是平(平度)、招(招远)、莱(莱阳)、掖(掖县,今莱州市)根据地的中心地带,当年的胶东区党委及抗大支校都设在大泽山区,八路军山东纵队第5旅也诞生在大泽山区,许世友、林浩、聂风智、迟浩田等数十名高级将领都在这里战斗过。大泽山的有利地形也引起了日寇的高度重视,日伪军占领了大泽山区周边的交通要道,并在四周设立了花埠、高望山、马场、大田、小庙后、夏邱堡等十几个据点,对大泽山抗日根据地采取“铁桶包围”战术,企图大泽山抗日根据地吞噬。

大泽山区民兵使用的主要战法是地雷战和麻雀战,配合八路军主力部队同日伪军展开了浴血奋战。开始民兵们使用的是铁雷,后来由于敌人的封锁,铁雷运不进来,便根据山区放炮打石头的原理,在战斗中逐渐造出石雷。石雷的制作方法很简单,即在一块石头上凿一个窝儿,装上炸药,安上雷管,拉出一根导火索即成。敌人只要一绊导火索,就会拉响雷管,引起爆炸,被碎石块打死打伤。在实践中,为充分发挥石雷的作用,大泽山区民兵们创造了许多巧妙的使用方法。地雷战充分发挥作用,需要麻雀战来配合,麻雀战是民兵们在战斗中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逐渐成扇形排列,放冷枪,袭扰敌人,引诱敌人陷入地雷阵,因像一群麻雀在地上觅食一样,所以称麻雀战。最初是绊雷,即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拉好雷弦(雷弦一般使用马尾或丝线),敌人只要用脚一绊,石雷就可爆炸。后来,敌人吃了苦头,学会了起雷,民兵们便又创造前踏后响雷、子母雷、连环雷、门雷、水雷、滚雷等多种使用方法,使敌人防不胜防,敌人惊叫道:“千不怕,万不怕,就怕大泽山的石雷开了花!”

一进入胶东大泽山区,满眼里净石头,山上是石头,河里是石头,路上是石头......可别小看这些石头蛋子啊!在抗战期间,它曾经是大泽山民兵对付敌人的好武器。他们开展的石雷爆炸战,曾使敌人吓破了胆。当时日寇哀叹道:“大泽山的石头开花,大大的厉害!……”

大泽山区的民兵能叫石头开花,是被敌人逼出来的。一九三八年,日本鬼子占领平度县城后,便沿着公路到处设据点,安炮楼,经常袭扰周围的村庄。那时,大泽山区已有了党的地下组织。党秘密发动群众,武装群众,和敌人作斗争。

这年秋季的一天,大泽山高家村农民正在山沟里抢收庄稼。突然有人发现从村庄上空腾起股股浓烟;接着,鸡叫声、狗咬声夹杂着小孩的哭声连成一片。这时,村里的一个民兵班长高元清跑来对高禄云说:“糟了,鬼子进村了!咱们快回村去!”说罢,我高禄云提着枪,高元清抓着两颗手榴弹,和十几个民兵一起向村里跑去。他们赶到村里,鬼子已经撤退了。大伙一看,有好多房子已变成了灰烬;有的屋草烧完了,房梁还在燃烧着。村东头的一位老大娘,头上被鬼子砍了一刀,死在门口。后来听说,她是跟鬼子夺一只老母鸡被残杀的。那一次,高家村总共二百二十多户,就有一百八十多户被烧了房子,十三人惨遭杀害。

敌人的凶残,更激发了民兵们的斗志。不久,根据对敌斗争的需要,高家村同周围的韭园、北台、南台和所里头五个村庄的民兵,组成了民兵联防,在山头上设了暸望哨,一遇情况,就以点烟火和打手榴弹为信号,一村有事,各村支援。

建立民兵联防后,大伙抗战热情很高,但使人着急的是缺少武器。一天,驻在高家村里的西海武委会的王主任拿着一个铁球似的东西对民兵们说:“同志们,这回咱们有了对付敌人的家伙了!”大伙一听,急忙围了上来。王主任告诉大家:“这叫地雷。”接着他讲了下雷的方法,和它能够杀伤敌人的道理。当时,民兵们只有几把大刀、红缨枪,土枪算是上等武器了。乍有了地雷这个玩艺儿,都觉得很新鲜。他们第一次使用地雷,是在高家村西的蛤蟆湾、叉道口,共埋了三颗地雷,埋上雷以后,他们便盼望着叫鬼子早一点尝尝地雷的滋味。

一天,正是吃早饭的时候,鬼子进山来了。民兵们隐蔽在山头上,打冷枪引诱敌人上钩。结果,“轰隆”、“轰隆”,鬼子把三颗地雷都踩响了,当场就有八个鬼子炸死炸伤。这一来,一百多个鬼子活像一群捅了窝的马峰,“咿哩哇啦”地狼狈逃窜了。地雷发挥了威力,民兵们情绪更加高涨起来。 开始上级不断发给大泽山区一些地雷,后来西海的一个修械所,设在大泽山梧桐涧的山涧里,民兵们便在修械所工人的指教下,自己动手压雷壳,安装地雷。从此,地雷成了他们的主要武器。

自从大泽山民兵有了地雷这玩艺儿,敌人再进山就不敢那么猖狂了,行动起来小心翼翼。 只要鬼子汉奸一起进山“扫荡”,鬼子总是让汉奸头前带路当炮灰。敌人屡遭地雷炸,吃了苦头,便使用了一种探雷器扫雷。探雷器一遇到地雷,就会发出声音。这一来,民兵们埋的地雷有不少被敌人起了出来。特别是在一九四二年以后,敌人在军事上对抗日根据地实行“蚕食”和“扫荡”,在经济上对根据地严密的封锁,这样大泽山区民兵们的抗战就更困难了。当时,由于敌人的封锁,铁雷发不下来,自己铸造,又没有生铁。这怎么办?大泽山区的人民怎能眼看着敌人日益嚣张而退缩?他们下决心想办法,对付它。俗话说:“靠山吃山。”大泽山这一带放炮打石头的很多,常有因放炮开石被石片打伤的现象。由此,使民兵们联想到,可不可以用放炮打石头的办法消灭敌人呢?大伙越想越觉得有门道,便开始进行试验了。

他们第一次是在靠近大道边的响山石壁上,凿了一个石炮。就是在石壁上凿一个炮眼,放上炸药,然后用一截苇子,在苇子的空芯里装上花药,插在炮眼里。民兵们预先早早埋伏在一边,发现鬼子进村时,就用香点着火药,引起爆炸。 有一天,鬼子果然进山来了。大家没有经验,鬼子还隔着老远,就过早地把石炮的引芯点着了,“轰隆”一声,敌人扭头逃跑了,这一次没有消灭敌人。

失败了,民兵们没有灰心。那时,西海军分区政委吕明仁同志经常给民兵们上课,用毛主席关于人民战争的光辉思想鼓舞和启发他们, 引导他们出注意、想办法, 终于想出了新点子。 过去每到冬天,大泽山区这一带有下地枪的习惯。下了地枪之后,可以打死出洞寻觅食物的獾、狐狸之类的野兽。根据这个道理,他们便开始造起石雷来。开始他们使用的绊线多系麻绳之类,比较粗,容易被敌人发现。后来,他们釆用马尾、人发作绊线,进而又发展到利用卡子或胶皮的弹力,把地雷拉响。

自从民兵们们创造了石雷,敌人使用的探雷器不管用了。他们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埋设的绊雷,先后数次炸死炸伤了敌人。敌人被地雷炸怕了,不敢再走大路,民兵们就在敌人可能走的小路上埋石雷。有一天,民兵们在高家村西大路边的河滩上布下了石雷阵。拂晓,奶儿山上的暸望哨点起了烟火,通知民兵们:敌人进山来了。这时,民兵们赶紧挂好了雷弦,便上了四周山头,打冷枪,引敌人上钩。敌人好像听他们的调遣,没走大路,专沿河滩往前走。这一来,正好陷入了民兵们布下的石雷阵。只听得河滩里“轰隆!”“轰隆!”一颗颗石雷接二连三爆炸起来,再加上民兵的“麻雀组”在山头上打着冷枪,敌人更乱了手脚。敌人越东跑西撞,绊响的石雷越多。这一仗就炸死炸伤了日伪军五十多名。民兵们隐蔽在山头上,看完了这场“好戏”,心里痛快极了。

敌人被石雷炸怕了,更加狡猾起来。后来,鬼子进山“扫荡”时,连小路也不敢走了,专走地堰、田野,有时甚至从河水里走。根据敌人的行动变化,民兵们便把石雷埋设在地堰上、田野里;还把拉火管用蜡封起来,把石雷下在河水里。就这样敌变我变,他们对石雷的使用方法也越来越多了。

有一天傍晚,当时驻在高家村的西海军分区司令部,突然收到了我地下情报员由附近小庙后据点发来的情报,说第二天有一部分鬼子路过联防北部的杏山,到夏邱堡据点去。得到这个消息后,民兵们决定和主力部队一起,打个阻击。

次日清晨,他们便早早到了杏山,在山脚下布好了连雷。敌人只要踏响一颗地雷,其它一连串的地雷都爆炸。同时,在附近的长岭顶上,备好滚雷。所谓滚雷,是将石雷的引芯点燃后,顺着山坡急速滚下山去,石雷滚到山脚正好爆炸。一会儿,鬼子的大队人马果然来了,有二三百人的样子。这时,早已隐蔽在山涧大路两侧的我主力部队,如猛虎出山和敌人拼杀起来。敌人在慌乱中,一连踏响了好几颗连雷,一小股鬼子想往回逃窜,高禄云一看,马上下令:“放滚雷!”顿时,几十颗滚雷,沿着早已修整过的长岭斜坡,飞速翻滚而下,在敌群中开花,那气势真像山洪暴发一般。那一仗,民兵们和主力部队密切配合,打得很漂亮。当天晚上还开了个庆功会,主力部队鲍连长讲了话,赞扬了民兵们。

在艰苦的抗战中 ,民兵们逐步创造出对石雷的多种使用方法。从拉雷、绊雷开始,逐步发展到连环雷、子母雷、前踏后响雷、水雷、胶皮雷、竹筲雷、夹子雷、滚雷等四十余种。 石雷战使敌人闻风丧胆,防不胜防。为了更大地发挥石雷的威力,民兵们又釆取了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埋雷办法。当时,敌人吃过石雷的苦头之后,对石雷的警惕性越来越高了,每当发现地上有新土时,便格外小心。并吓得用日文写下“这里有反对者”、“小心地雷”等字样。鉴于这种情况, 为了迷惑敌人,民兵们便在埋雷的新土上轻轻地印上脚印儿或马蹄印,使敌人误认为有人或动物从此走过,免去怀疑。 有时,他们还采取“神经战术”,如插一个标语牌或在地上用白粉标一个圆圈,写上“此处地雷的有!”敌人便绕道走,结果一绕道正踏上地雷。有时他们就画一幅漫画或写一道口号插在那里。敌人看后,被激怒了,便动手去拔。结果一拔牌子,石雷就响了。所以,后来敌人看到这种漫画口号,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从一九四二年到一九四三年,这两年时间,敌人的气焰很嚣张,曾先后几次窜进村庄烧杀抢劫。我们为了对付敌人,一方面实行了清舍空野,一方面在各家各户里大摆地雷阵。群众的粮食、衣物都藏在大泽山的山洞里。牲口拴在院子里,驴驮子放在一边,一遇情况,放上驮子拉着牲口就往山里转移。把即将成熟的庄稼抢收抢打,千方百计不让敌人得到一粒粮食。群众家里,门上设门雷,锅里设锅灶雷,鸡窝里设鸡窝雷,甚至桌子的抽屉里也下上了石雷。敌人进村后,推门门爆炸,捉鸡鸡窝炸,翻箱倒柜也都有被炸的危险,整个大泽山区成了石雷的世界。敌人几乎寸步难行,一筹莫展。石雷战大显神威。

在抗战中,民兵们还把地雷由防御的武器变为进攻的武器,带着地雷奇袭敌人,开展了飞行爆炸。有时还把地雷埋到敌人据点里,送到敌人的操场上、饭堂里,搞得敌人惶惶不可终日。

有一次,民兵们得到了可靠情报:敌人在位于掖平公路边上的华卜据点搞到了一批修理机械的机器。得到这一消息后,民兵们一商量,决定来一个飞行爆炸,夜袭华卜据点,把机器从敌人手中夺过来。

这天半夜时分,他们挑选了十八名精干的小伙子,分三组靠近了敌人的据点,有的摸敌人岗哨,有的扛机械,有的下地雷,一气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把机器全部扛了出来。当敌人发现情况后,他们们已经转移。而敌人在慌乱之中,又踏响了民兵们埋设在据点周围的地雷,伤亡不少。

第二天黎明,当红日冉冉升起的时候,民兵们已经用牲口驮着缴获的机器,满载而归了。这一天正逢旋口村大集,老人们一边摸着那些机器,一边说:“咱们大泽山里的民兵,好像天兵天将,这一下又大煞了鬼子的威风!”

后来,民兵们开展飞行爆炸的距离,越来越远。到一九四五年,我们已经活动到潍县一带了。

地雷,在当时来说,是民兵们消灭敌人的有力武器,但是使用不得当,也会伤害自己。在抗战中,他们不断总结经验,摸索它的客观规律。总结出如下几条:雷区要分清,别人莫通行;埋雷作“标志”,不炸再起出;记住地雷挂钩点,排除地雷没危险;胆要大,心要细,谁埋地雷谁排除;先卧倒,低姿势,严防失误伤自己;先摘钩,后排除,起雷一定要记住;起雷人要少,严禁围着看热闹。由于民兵们逐步掌握了地雷的特点,使用地雷技术越来越熟练,开展地雷战的经验也越来越丰富了。

一九四三年夏秋之交,在七天之内,敌人连续对大泽山区进行了三次大“扫荡”。前两次“扫荡”被我军民击退之后,敌人为挽救失败的命运,越来越疯狂。第七天上,又从大泽山区周围近二十个据点,纠集了日伪军三千余人,向大泽山区拉网合围“扫荡”。

民兵们获得情报后,头天晚上,西海武委会便召集大泽山区十几个村庄的民兵,作紧急战中部署,连夜作好了反“扫荡”的一切准备,在公路、田野、山坡树丛、葡萄架下以及河水里,大摆地雷阵。

第二天,鬼子果然分五路,由各个山口向大泽山进犯。这时,整个山区组成了一个地雷网,民兵们全部上了山头,利用麻雀战,引诱敌人进入雷区。这时,民兵们隐蔽在山上,对敌人的行动看得十分清楚。一群鬼子走到尹家村,看到紫莹莹的葡萄,刚要去摘,就踩响了地雷。鬼子过了响山,不敢走大路,有一股下了河,淌着河水走,走着走着,水柱冲天而起,当场被韭园村民兵埋设的水雷炸死三名。有一股敌人行至西山骆驼石,绊响了高家民兵高树梓一个班设下的地雷,一下炸死炸伤五十多名,三四个鬼子到了高家村西松树茔,打算坐在供台石上休息。刚一坐下,连人带供台石腾空而起。当时,只听见各个山头民兵麻雀组的枪声和山下的地雷爆炸声响成一片,烟雾弥漫,好似山摇地动。一个伪军营长被地雷吓破了胆,跪在地上求告老天爷“保佑”,结果走了几步,也踏响了地雷,腿被炸断了。在西山,一群鬼子被地雷炸得无处躲藏,其中一个刚把头伸进石头缝里,正好一块大石头砸在脊背上,当场丧命。

第一次反“扫荡”,整个大泽山区,成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鬼子不论走到哪里,都挨民兵们的雷炸,都受到游击队和民兵的袭击。敌人一天走了不到十里路,还留下了二百五十多具尸体。

太阳偏西,鬼子怕遭到更大的打击,只好仓惶溃退。在敌人的退路上,民兵高正云带领一个班早已埋好了地雷。敌人逃出不到三里路,又陷入了地雷阵……傅健吾在回忆录写道:“日伪军在这一仗后哀叹‘不长铁脑袋,不进大泽山。进了大泽山,把命交给天。’”

抗战时期,大泽山区民兵与敌人作战数百次,毙、俘敌2300余人缴获战马7匹、各式枪械700余支、子弹上万发。现保存在平度抗日纪念馆里的“歪把子”机关枪,就是抗日战争的战利品。

在抗战时期,大泽山区民兵研制的石雷及战法,曾使日伪军闻风表丧胆,在整个胶东抗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中国抗战史上创造了用“地雷战”打击敌人的成功范例,对周边县抗战影响很大。1943年春,西海地区武委会专门举办胶东地区由各县民兵代表参加的培训班,培训地雷爆破法、介绍大泽山民兵造石雷和开展地雷战的经验,重点学习怎样造石雷、瓦罐雷瓷瓶雷以及怎样埋地雷。2007年,人民日报曾报道“在抗日战争中,胶东抗日根据地军民广泛开展了地方性、群众性的人民游击战。其中,起源于平度县、大显神威于海阳县的地雷战,威震敌胆。”大泽山区民兵为此做出了巨大牺牲,立下了赫赫战功,有许多民兵曾荣获胶东军区授予的“爆炸大王”、“民兵英雄”等光荣称号,大泽山高家村民兵联防被胶东军区授予“铜墙铁壁的高家民兵联防”称号。

平度大泽山,能把鬼子炸上天。多少年来,大泽山区民兵用石雷消灭敌人的故事,在人们中间一直广为流传着。大泽山被誉为“石雷之乡”。

家乡平度大泽山,处处美景和奇观。一句“始皇游而忘返,武帝过以乐留”的佳句,让千古传颂;一块“天柱山”魏碑,令中国书法界注目;一句“西有吐鲁番,东有大泽山”的题词,名扬四海;一个“石雷之乡”,能把鬼子炸上天!大泽山,没有多少能耐,也就这点能耐,足矣!

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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