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红

姜博瀚

我如此喜欢百红

在南马庄的屋檐下

百红探出了栅栏

孩子的目光抓住盛夏的芬芳

我总是喜欢跨过洋河上的一条街

去刘家大娘那里看花，蹲下去

仰望着看半天，那些百红争奇斗艳

在天井旁诉说着大娘温柔的爱意

又来了几个孩子

栅栏里的百红依然灿烂

大娘剪下来送给我们

百红在大街上行走

粉红、金黄，蓝色的

月亮下香气飘溢——一张张微笑的脸

只有小芹的脸血色黯淡、惨白

像一个饥饿的女孩子。她

坐在街头的太阳地里晒着

是啊，晒一晒

或许她的脸就会红润

大娘总会跟我们几个孩子说

后来。百红上飞来了一只蓝蝴蝶

又飞走了，大娘把花晒在窗台

给我一些种子。我们祈祷

来年春天百红再次引来蝴蝶的舞蹈

家乡的百红我记得很妍

小芹是一个伤心忧郁的女孩子

她也不上学，她也不干活

她每天坐在街头的太阳底下晒得灼热

小芹脸上的微光像一朵正待

怒放的百红——小芹消失了

大娘无精打采。那些成熟，百红的

种子干瘪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