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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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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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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的父亲

记得那年的四月,那个黑色的星期五,我挚爱的爸爸驾鹤西去,如水滴消失于江海,无处寻影觅踪。

时光匆匆,十多年过去了。踯躅街头,匆忙而过的人群中,依稀仿佛还能见到爸爸那熟悉的身影。或许是老天跟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我的爸爸只是隐入茫茫人海,以另一种身份出现。

午夜梦回,泪洒枕边,往日的点点滴滴浮现眼前。

爸爸是个正直、善良、豁达的人。出身渔家的他,从小风里来浪里去,练就像大海一样宽阔的胸怀。他思想有见地,做事有魄力,曾任一方领导,在群众中有较好的口碑。即使步入老年行列,身上依然散发着年轻的气息。他经常参加社会上的各项文体活动,尽最大能量发挥余热,常常可以从人们口中听到对他的肯定和认可。

爸爸生前有一大爱好,那就是拉京胡和二胡。在我家的墙壁上,依次挂着好几把琴,爸爸如照顾孩子般地呵护它们。经常拿着软布擦,擦拭落在琴弦上的灰尘。据爸爸的老友们追忆,爸爸的琴艺还是从流浪艺人那儿学来的。他会仔细临摹艺人拉琴的姿势,讨教基础音的指法,且乐此不疲,终于练就一手好琴,成为当时地方剧团的首席琴师。在以往村里举办的“七一”党员活动联欢会上,爸爸那悠扬顿挫的二胡独奏赢得了观众们的好评,成为“七一”晚会保留节目。

爸爸拉琴时很有美感,五指在琴弦之间忽上忽下灵活地游走着,一段段美妙的京剧曲牌就从指缝间流转开来。那悠扬婉转的曲调渗进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令我陶醉不已。爸爸很喜欢周信芳、马连良的流派唱腔,兴之所至也会自拉自唱一番。

在日复一日的耳濡目染下,我们兄妹四个也渐渐喜欢上了戏曲,能唱上几段在当时最为流行的现代京戏,但我们更喜欢的却是歌曲。那时还不知流行歌曲为何物,我们就把老师教的曲谱带回家,让爸爸就着曲谱为我们伴奏。四兄妹中,数小弟的声线最嘹亮。合唱时,他的声音总能盖过我们。我们这种自娱自乐的家庭大合唱,常常引起邻居们围观和赞叹,我们也尽情地享受着这份单纯的快乐。

爸爸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记得小时候,我感冒发烧,还因顽皮摔破了额头。只要他在家,就会很细心地照顾着我。轻撩发丝,依稀可见额头上儿时摔的那道疤痕。记忆深处,爸爸宽厚的手掌依然温暖。

爸爸是家中的顶梁柱,家中的大事都是他在操持。他富有同情心,更乐于助人。平时谁家有个难事急事求助于他,他总是尽心尽力替大家出面帮助解决,不夸口不邀功,踏踏实实地为别人办事。爸爸还有着相当丰富的建筑知识。我们家兄妹四人,每家建造新房或装修房子时,从购买建筑材料到装修设计,爸爸都能给出相当客观的意见和建议,并全程跟踪左右。为了他的孩子们,他尽心尽力,付出了他的所有。

如《常回家看看》歌中所唱,我和夫君回家时,经常跟爸爸谈谈工作聊聊生活。爸爸耐心地听着,关键时也总能给我们指导性的意见。看到我们的成绩他欣慰,看到我们有困扰他劝慰。他不会高谈阔论,但字字句句有份量。他以他的人生阅历告诉我们,做人要诚恳踏实、努力向上。一向坚强的夫君含泪对我说,爸爸是他的岳父也是他的挚友,他们对人生有太多相同的看法。爸爸的离世让他痛失了一位良师益友。对他的岳父,他永远感恩于心。

爸爸,您那深沉无私的爱,女儿会一直珍藏心底。在此,女儿祝福您在天堂过得快乐、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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