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的声音

——品读龚文宣先生的散文集《金融流水》

文/蒋建国

读龚文宣先生的长篇小说《奔腾的灌江》像是喝啤酒，是豪饮，一饮而尽，随着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一起呵成就读完了。读龚文宣先生的散文集《金融流水》，就像喝红酒一样，必须慢慢品，品其真情实感，品其真知灼见。

龚文宣先生散文集《金融流水》的风格和气质，正如封面上的引语——灵魂在滞重的躯体里一次次长出灿烂的羽翅，如轻盈的海燕掠过水沫，掠过海面，穿过时间与空间，向远方……这是作家早在1992年发表在《中国作家》上的散文《读海》里的一段话，海那澎湃的声音，就是浩瀚的文字。

《金融流水》收录了作家创作的22篇散文，分4辑179页仅15万字，时间跨度长达40多年。虽然篇幅不长，但全书谋篇布局简洁精炼，语言平实生动质朴，感情真挚叙事舒缓。作家以清新自然的笔调，从容行文，娓娓道来。每一辑都是一位金融人在行业历练中成长的难忘片断，每一篇都是他在人生旅途中良师益友关怀指导的眷顾之情，每一句都是他对那片生养自己并为文学创作提供滋养的故土的感恩的心。作家以细腻而深情的笔触，将春花秋月、夏雨冬雪、鸟飞虫鸣、小溪茅草等寻常事物和文学意象串联起来，描绘出一幅幅绚丽多彩、韵味独特的故乡风物画卷。他以细小事物和个人体验，烛照时世变迁和时代风云，带领读者一起享受生活的平凡和因缘际会的神奇。

《金融流水》，既是流逝的岁月，也是高山流水觅知音。它是作家在文学路上行进四十年历程的重要切片的集中呈现，每一篇作品都独立成章，语言精湛，时空穿越，各自精彩。《儿时年趣》《牧童的日子》《家乡的风情》《远古走来的村庄》《缘于心中的眷恋》等，引领读者在闲适旷远的意境中，领略故土如画如诗的乡村图景，其冲虚恬淡的叙事风格，意蕴悠长；《远去的风铃声》《晴朗的天》《与鲁箫对话》等，则以寻常意象映照灵魂，眺望晴朗天空，静听自然跫音，用文学温暖萧瑟，惬意安然，飘逸洒脱；《从响水口出发》《金融文学之坚守者》《写文章随想》《金融文学漫谈》《乾陵那座山》《谁能读懂长恨歌》等，表达了作家对中国文学现状深刻的感悟和对中国历史人物与事件的独到的见解。作家善于用白描的手法写人物、讲故事、画风景，以简洁的语言、简短的篇幅蕴藏丰富的情感，用静水流深的文字隐喻滚烫的情愫，让读者在回味之中反思、共情、领悟，提炼出其内在的美学意义。

品读完龚文宣散文集《金融流水》之后，还觉得意犹未尽，感触良多，深深地感到龚文宣先生始终有一颗滚烫的心，这颗滚烫的心，我认为至少表现在对家乡深深的眷恋、对金融事业无限的热爱、对金融文学的坚守、对金融文学理论的奠基性贡献、对金融作家的殷殷期望等五个方面。

对家乡深深的眷恋。龚文宣先生的家乡在江苏北部的盐城响水，龚文宣先生说：“家乡是我的根，我生命中的魂，我文学创作的根据地。我一生中最温暖的地方莫过于我的家乡，让我动情让我感恩的也是我的家乡。老家是我的衣胞之地，留下了我儿时的梦和稚嫩的足音。老家是我的根，无论走得多远，家乡都是我出发的锚地。”龚文宣先生当过放牛娃，当过车工，1980年从部队回来后，进入了家乡粮油厂，从政工秘书干到厂长，1986年进入响水农行，一干又是7年，直到1993年进入农行总行，算起来在家乡生活、学习和工作有32年。

龚文宣先生说：“家乡，始终是一个解不开的结。最喜欢吃的还是家乡的菜，习惯了大块吃肉、大杯喝酒，最动听的还是旁人难懂的乡音，说得最顺口也仍然是老家带些侉腔侉调的土语方言，老家令人魂牵梦萦。”

龚文宣先生家乡有一条河，古称灌江，现在叫灌河。人们夏天洗澡摸鱼，冬天钻冰下网。龚文宣先生说：“我委实钟爱这条带有灵性的河流，以及这条河流滋养的土地，和土地上纯朴勤劳、钟情仗义的家乡人。”江的南岸是座富庶的千年古镇——响水口。龚文宣先生多次提到“从响水口出发”。

龚文宣先生说：“对家乡心中的眷恋，是他创作最初的冲动。”他创作的大部分作品，始终没有离开过最熟悉的家乡，如散文集中《从响水口出发》《儿时年趣》《牧童的日子》《远去的风铃声》《师傅杨明》等，以及小说 《河与海的交汇处》《奔腾的灌江》都取材于他的家乡。作品的名字都沾满了海鲜海味。家乡柔情的水，家乡敞亮的河、家乡苍茫的海，家乡精明而又豪气的人，都是作者笔下用心刻画的对象。

作品中对家乡的风情民俗作了详尽动人的描写，是很多作品的一大亮色，抒发了作者对故乡的热爱之情，令人难以忘怀。

对金融事业无限的热爱。龚文宣先生说：“对农业银行我始终充满感情，是农业银行发现了我并培养了我。从灌江边上最为基层的单位，我一步走到北京的总行，得到过许多良师益友的关怀、指导与真诚的帮助。我的人生几次重大转折，也是在此期间完成的。”龚文宣先生1986年进入响水农行工作，1993年到总行，1999年到长城资产管理公司，在金融系统工作了30多年，龚文宣先生的作品大多数也是讲的银行人的故事。用龚文宣先生的话来说：“毕竟，从事金融工作多年，就像饭馆里待久了的一个伙计，虽然没有亲自干过掌勺儿的大厨，但也晓得如何采买食材、如何配菜做菜，写起来比较顺手。一件件熟悉的工作、一张张亲切的面孔、一个个圆润鲜活的故事，不时地跳将出来，使我的想象力得到较好的扩展。”

对金融文学的坚守。龚文宣先生起步于文学，痴迷于文学，也受益于文学。1986年之前，经常习作一些小诗，见诸报刊，之后是从事小说创作，写家乡的金融生活，一发而不可收，1995年就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是个多产、高产作家，发表的作品达200多万字，出版有诗集《太阳河》、小说集《硝烟》、中篇小说《河与海的交汇处》和《蓝色经纬》（都已改编成电视剧播出），长篇小说《奔腾的灌江》、散文集《金融流水》等。

有句佛语，叫作“功不唐捐、玉汝于成。”就是说人的功德与努力，都不是白白付出，历经磨难必有回报。龚文宣先生在书里感概地说：“部队那几年，练就了体魄，强壮了筋骨，更磨练了意志。铸就了刚毅的性格和自我约束的品质，如同翻过高山，穿过峡谷的人，还怕再走崎岖不平的小道么。”

爱因斯坦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最终在于业余时间如何利用，掌控了业余时间，你就掌控了人生。龚文宣先生的业余时间基本都花在了学习上，而且已成为一种习惯、一种惯性。从不间断地学习，利用业余时间，有目标地触及未知的领域。锲而不舍，用读书弥补自己的短板。

对金融文学理论的奠基性贡献。龚文宣先生撰写了《关于金融文学的几个认识问题》、《金融文学之坚守者》、《写文章随想》、《金融文学漫谈》等文章，系统地阐述了当代金融文学的起源、孕育、发展过程，金融文学的基本含义及其特征、特点和基本要素，是金融文学理论比较完整的论述，从理论上解决了金融题材创作方向性问题，这是对金融文学理论做出了奠基性的贡献。

龚文宣先生认为“一个作家是否具有深厚的文学理论素养，其作品艺术含量是完全不一样的。文学理论不是在作家的经历经验中，而是在作家血液里，浸透在字里行间”。龚文宣先生认为“文学作品应有正义、正气、正直的意蕴。文学作品要给人以光明与温暖、知性与力量，应该传递一种温暖，传递一个明亮的文学世界，呈现给大众真善美。诗意的美、伦理的美以及认知的真。”

对金融作家的殷殷期望。龚文宣先生希望金融作家要做到“六多”。一多读：增加阅读量，博览群书，读好书，读名著，读获奖作品。书读多了，日积月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产生创作冲动。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二多思：写作需要悟性，朝思夕记，天成文章。三多求：诚心求教，程门立雪，虚心征求和听取别人意见。四多记：博闻强记，积累见闻，积累素材，积累故事；对触动心灵的人和事物，或“一闪念”的东西，及时记下来，很可能就是作品中的经典和亮点。五多学：学习借鉴写作方法，包括主题立意、整体布局、结构设计、人物刻画、场景烘托、细节描写等；尤其注重研习自己喜欢的，同自己语言风格、舒适手法相近的著名作家的作品。六多写：多练多写，熟能生巧，宝剑锋从磨砺出。

龚文宣先生希望金融作家要有文人品德和胸怀，做道德楷模、正义榜样，功成不居、荣辱不惊，戒浮躁、戒自喜。龚文宣先生认为：“无论从事何种职业，做一个有德行的人是前提，认为作家具有高雅的情操、高尚的品格，才能山高水长，写出优秀的作品来。”龚文宣先生的真诚厚道、人格魅力，不计名利地为金融作协和金融作家们工作，奉献于文学事业的精神，令人敬仰，当为楷模。我作为一个刚刚加入中国金融作协的金融作家，一定要遵循龚文宣先生的教诲，用心用情深耕金融文学这片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