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1

我保存着那些承诺和誓言，依然放飞

在白雪的天空吞食黑暗与幼虫。无法让它们像机器一样老去

它们代表着心脏、肺所企及的欲望、河流、蓝天

古典式的风车，它储蓄的内涵足以养活时光的白马。

我俯身于一个时代的底盘，学习尘埃的品质

学会悬疑，与被人攀登。

哲学的丛林，飞进飞出的是弹痕，或者玫瑰的累望。

2

在静谧的一刻守住血液中往事的流淌

听月光的手碰响熟悉的名字，然后像传单一样飘远。

北方以北的夜阑，革命者吐出的暗语还在空气中发酵

南方以南，一朵花使出最后的气力保持了娴雅与庄重。

过往与现实，风中的手语总是与真相交错而行

“你在追逐什么？”石头的深沉像一盘兵棋戈矛纵横

3

初夏，去捡拾湿地上的光芒

看落地羽是否还能弹响琴弦，滑行蝴蝶的记忆

不远，从落花的叹息里开出了长长的账单，某年某月某日

一个人用一场大雪搬走了爱与恨、是与非、对与错。

机遇，是一个人用内心的隐忍参与的现实谈判

“不要回头”，你说

命中的老茧，开门，骑水上行。

4

现在，具有深度的你，鱼的方向，鸽子的书房。

一切的私密都成了经卷，经由虫鸣译出蔚蓝的缄默

像帆，退远老去的风景。

鸥鸟，黄金般的水手挽留你的背影中下榻的黎明

纪念旅程中每一次血的诉说，与泪的慰藉。

大海的根，返回欲望的潮汐，交出荣誉与机锋之辩。

5

我总是惊诧于一只蚂蚁的坚执，命运之门

在无言中打开又闭合。因而

我不敢去惊醒离去的人和他们的手稿。

他们是我的果实。单循环的谣曲。朝歌垂下的思想的鹰隼。

我亲近于他们的气息，如金色的港湾

环伺着爱的重启。

思考的锋芒却被磨亮，继而将生命的意义织成锦里

三千里江山，仍然有诗童弄巧，蝴蝶煽情，虫鸣布阵。

6

当那些黑影继续逼近，你并不惊悚它的本质上的贪婪

“酷！”魔性在暗处给予肯定和赞赏。

可是它的黑无法吹动你，无法揭去那一层金色的鳞片

你的背后的黎明，用一千种理由升起巨斧

升起岸，横亘在海天之间——那里鸥鸟淋漓的宣言

仍然像箭一般摁响钢琴。

远处，波浪的齿咬紧了时间深处的狼穴，不言回去。

20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