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词

文/江南丰盈

我在乡下，看见粽子保持一方的肃静
鼻子、耳朵，还有眼神等都是这五月骤起的纠纷
把矮脚的光阴据为己有，撕扯草木的诉状
插在门楣上是绝对的反抗。可是粽子呢
戴顶草帽守着哪一年的约定？哪一年的愁
淹没了哪一次纪念的深意？我在乡下阅读
把那流水是翻了又翻，乡邻的疏影是破碎的旧词
是拐弯入水做一回避世休心的鬼魂。我看见
鸭子的喙推开旧闻，只把那水边的新愁删减
年来年去都是无法抵达的过程。水不至清
乃因人无峻法，蜿蜒于世象晕染的白、的黑、的黄
荷花荼蘼了蜻蜓一世的幻想，留下客死它乡的遗憾
关雎饮恨，皆因两岸竞跑着升火的动词
此岸的女子朝彼岸之柳掷过去内心的忿愤
落在艾草上修改了芳草遥远的寓意。我在乡下守望
感觉阴历的五月像一碗薄凉的稀粥，囤积了
一群旧影子落荒而来的饥馑卑贱的眼神，青菜的
眼神，以微弱之光、之力如何去启开命运之门？
时光的白驹只是驮来麻雀之思，乌鸦之怨么？青菜
能如刀片般切开祖父痉挛的影子，祖母混沌的叨唠么？
我在疏松的光影里极力地想在潋滟边采下一苇猜想
这象征的扁舟，看它如何承载这颗伟岸嶙峋的诗心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