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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亲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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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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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快乐叫掰苞谷

盛夏的乡村总是多姿多彩的,走在村野小道上,随处可见满眼的欣喜。辣椒和西红柿正当时,红得耀眼。黄豆和稻谷飘香,黄得璀璨。苞谷摇曳,金得辉煌。院子边的瓜藤架下瓜果累累,三角梅在风中欢愉得笑着。望不完的美,道不尽的心灵治愈,就在这一方人间烟火。

苞谷,也称之为玉米,属谷类,是南方这一带重要的农作物之一。小时候,每年放暑假,正是农忙时节,更是地里玉米优先收获的季节。那段时间,我们哪里也不去,连赶集都很少,一家子基本都是在家干农活,希望能早早的把地里的庄稼收回家,还可以赶在有价的机会卖个好价钱,补贴家用。对于我和弟弟来说,最快乐的就是又会有一笔小收入进荷包了。因为劳动所得,除了一些零花钱外偶尔还能换得一身新衣服开学穿着好上学。要知道,在那时,5块、10块,可是不少呢,能买好多的零食吃了。不过,我和弟弟都是有计划之人,会把爸爸妈妈给的零花钱花在刀刃上,重点是买学习用具和辅导书籍。

由于那些时日,每天的太阳很火辣,容易晒得人焉呆呆的,白天不想出门,晚上只想睡觉,爸爸妈妈就会想方设法鼓励我和弟弟靠自己的双手劳动挣零花钱,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有了动力,我和弟弟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都能早早的起床收拾好,就跟随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出门了,睡懒觉都是抛到脑后的事情了。一块块的苞谷地里,高过大人头顶的苞谷秆随风“哗啦啦”摇曳,熟透了的苞谷金灿灿的,褐色的苞谷须,整齐地挂在苞谷尖上,好像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正迎接着远方客人的到来。

每次掰苞谷,长衣、长裤、草帽、背篓、镰刀、毛巾是标配。不然,只身掰苞谷时,苞谷地里红苕藤缠绕、飞虫叮咬,还会经常被像锋利的小刀子一样的苞谷叶划伤,一道道小口子渗着小血珠,随着额头滴落的汗水,夹杂着就像伤口撒上了盐,咬的生疼,真是太阳大、汗水多、身体累、伤口疼,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想哭之感不言而喻。此时,让我真正地明白了,只要足够勤快,不怕苦不怕累,什么都会有,但是,如果吃不得苦经不住累,那可能只有等着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了。

掰苞谷时,得先把苞谷壳拨开,露出完整的苞谷棒后,把附着在苞谷棒上的苞谷须和壳叶子清理干净,用双手就可以直接整个摘下。当穿梭在比人还高的苞谷地里,摘着一个个比手掌还大的苞谷棒子,一声声清脆的掰开苞谷壳的声音响彻云霄。家里的土地都在离家比较远的地方,而且非常的零散不成片,没办法机械作业,在家的那些年,都是全家总动员挨着一个个掰完装回家的。虽然,每次掰完苞谷,双手总是红肿老疼,背上也是勒痕满满,但是,看着一背篓不接一背篓的苞谷被背回家,倒在院坝里晾晒着,回头望着满院尽带黄金甲,原来劳动的果实真的好美。如果遇到比较娇嫩的苞谷,还能拿回家煮来吃、烤着吃、煎着吃,别是另一番风味呢。

苞谷掰回家后,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呢。爸爸妈妈得先把苞谷晾晒脱去部分水分,等有些干燥的时候,又一背篓一背篓的背回堂屋,让我和弟弟拿个长条木凳子,倒放在地上,用两只旧胶鞋底子翻过来套在凳子腿上,随着苞谷棒子放在上面来回蠕动,苞谷粒就顺着鞋边脱落下来,一年一度真正的搓苞谷行动开始了,这可是我们一家子都喜欢的事情。因为,搓苞谷的时候,可以一家人围在一起,看着电视,聊着家常,吃着糖果,还能手脚并用活动着,一幅和谐美好的生活画卷由此展开了。

每年的搓苞谷行动,我家都会搓坏几只胶鞋底子,有时爸爸还调侃,又可以买新鞋了。搓苞谷结束后,妈妈会将苞谷粒用撮箕装好倒到坝子里,让它们经受连日高温的蒸烤,等苞谷粒真正没有一点水分后,就能用专用的风机风好存入粮仓了。等需要的时候,就将粮仓的苞谷粒用专门的机器打成粉末,和入猪食里,又可以改善几头小猪的伙食了,这可是它们的最爱哟。如果有时间,还可以将干燥的苞谷粒打成爆米花,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爆米花,也是一件非常满足放松的事情呢。如果想吃点苞谷饭,那就把苞谷粒打成稍微大一点的颗粒状,在煮饭时加入其中,就是一道既健康又美味香甜的苞谷饭了。当然,还可以做成苞谷粑粑、苞谷面等等。

其实,苞谷浑身上下都是宝。每次在掰苞谷的时候,妈妈总是会把比较粗壮的苞谷杆砍下来,当作甘蔗吃,不光甜蜜蜜的,水分还很足,其余的就捆回家晾干当作做饭的柴火。苞谷须可以入饭、入药、煮水,有着利尿消肿、清肝利胆的功效。苞谷核就更不用说了,这是比苞谷杆更好用的柴火,当寒冬腊月的时候,把苞谷核拿出来,炖一锅腊肉,在感受冬日温暖的同时,别提有多香了。这也是我快乐童年重要的组成部分。

时光不语,日月常新。记得每年农忙时节,爸爸妈妈都会借着干活很辛苦的机会,告诉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学习变得非常自觉,不再需要他们的督促叮嘱也能自觉完成每日的作业、预习、复习,或许因为自律,才换得了今天不一样的自己。现如今,我们很少回老家掰苞谷了,但是它教会了我任何时候都要勤劳刻苦、脚踏实地,掰苞谷的记忆,却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日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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