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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亲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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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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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薯片”的乡下生活

“外婆,你看,这是什么呀?”“那是红苕。”“那这个又是什么呀?”“那是玉米。”一大清早,刚走下楼,就听见从厨房里传来“小薯片”稚嫩的声音。听着母亲耐心细致的搭话,我也满心欢喜地笑了,因为这一趟来对了。

“小薯片”是一个刚好4岁的小男孩,出生在城市,也长在城市,动手能力比较强,喜欢把玩具、魔方等拆了又重组,还爱跟在我身后陪着买菜、做饭、洗衣服,还特别爱吃土豆。可不知道他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总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好像住着十万个为什么一样。

看着“小薯片”天真而期待的神情,我也总是热情地一一回应他,他也每次都不忘记给我说一声谢谢。其实,他的很多问题都很简单,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不认识或者说不知道,才会有这么强的好奇心。

母亲曾说过,一棵树要想笔直地生长,就得从小精心培育,千万别等已经长歪分叉了再想着掰回来,那时就已经太难了。我觉得是时候让“小薯片”去农村里锻炼锻炼了,并不是说非要让他做什么农活,而是要让他明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

所以,现在周末或节假日,我总会带着“小薯片”回到老家,回到那个曾经生我养我的地方,让他看看我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也希望他能在乡村中多与花草、树木、鸟儿、泥巴、小菜和粮食等亲密接触,在朝夕相处中懂得这是一片充满希望和活力的天地。

我记得有个广告语说,爱他就要给他最好的。一个人若是没有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那就算得到很多的金钱、物质、权势和地位,这些“高光”时刻可能终究是昙花一现。心正方能身正,就像“小薯片”一样,待他还似一张白纸时,从小抓起从早抓起,稳扎稳打地绘就好人生的第一抹底色。

其实,“小薯片”在学校也在接受相关的学习教育。比如,学校开设了劳动课。每周都会有几节课是关于炒菜做饭、种花种豆等内容的,只是花呀、豆呀这些是真实的材料,而炒菜做饭这些就是玩具乃至模具。课堂的初认识,还应需要孩子们后期更深入的接触,才能有深入心底的认知。

但毕竟孩子们都太小了,为了安全起见,很多操作课只能简单进行,概念显得有些抽象和空泛。更多的功夫还是应该下在课后,需要家长带着孩子、陪伴孩子在生活中慢慢亲身体验,积累丰富实践经验,避免长大后在一些事情上踩坑,也能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中越走越顺。

实践是最好的课堂。好比是我们对孩子说了一百遍,这个事情不能做,做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可孩子们真正能听进去的并不多,或者说只是当时情景下的应付罢了,并没有真正弄懂为什么这个事情就是不能做。只有当他自己亲历过一次后,就会明白其中的原因。如此深刻的道理,就比我们说上一百遍都要管用。

饭后,我说和母亲一起去地里,把之前挖了红苕的土地再好好平整一下,为接下来种点小菜、冬小麦或者胡豆、豌豆等做准备。可母亲说让我在家看孩子,就别让孩子去地里了,觉得刚下过雨的地面,路不好走,也容易摔倒,更何况孩子在地里容易弄得到处都是泥巴。我说没事的,要不就问问“小薯片”的意见吧。

母亲说他那么小,能懂什么呀?现在你让他干什么他都觉得好。我笑呵呵地转身就问“小薯片”要不要跟外婆一起去地里玩泥巴呀?他完全没思考一样的说着要去要去。刚好,正合我意。我就给他换上了一双小点的雨靴,俗称筒筒鞋,这可是下雨天在地里忙活的必备工具。

背着背篓、拿着锄头,我们就祖孙三辈人一起下地去了。在地里,母亲负责平整土地,我就负责清捡之前遗漏下的红苕和红苕藤,一点点地装入背篓里,“小薯片”则自顾自地玩着,好像玩什么都很新奇,值得表扬的是他完全不用我教,自己就能在地里找到令他上心的事情。

只见“小薯片”拿着一根小棍子在地里敲呀敲呀,没一会的功夫就刨出来好大一个洞,然后又将一些折断的红苕藤叶子放进去,再用一些泥土轻轻地覆盖上。我问他这是在干什么呢?他说是在种红苕,还边说着边认真地继续忙着盖土。看着他忙得不亦乐乎,母亲和我都没有当场拆穿,而是继续让他这样做着。

过了一阵子,“小薯片”又跑过来问我需要帮忙吗?我说那就把红苕上的泥巴剥掉吧,然后再将一个个干干净净的红苕放在背篓里。我是这么说的,他也是这么做的。还是那么认真地忙着,有些大点的红苕,他拿着很是吃力,还知道放在地上一点点地将其上面的泥巴剥掉,反而不像拿着小个点的红苕那样直接抱在怀里就开始剥泥巴。

后来,母亲看到“小薯片”浑身都是泥巴,连头发上都沾了泥巴,就让他不要做了,只管在旁边玩就行。可他说一点都不累,还要继续做。母亲就看了下四周,让他去旁边的那块菜地择菜。别说,择菜可不是小孩子的强项吗?正好这小块地上种的有秋茄子、韭菜和藤藤菜,绿葱葱的一片,怕是够他折腾啦。

我们并没有告诉“小薯片”这几样小菜到底要怎么择,只是告诉他小心点注意安全别摔着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往菜地里钻,由于手里没有镰刀,就只能徒手择了。茄子倒是比较好择,见他直接拿着一整个茄子就扯下来了。可对有很多根筋的韭菜和藤藤菜,他就直接连根拔起了。

母亲有些担心好好的一块菜地就要被“小薯片”霍霍了,连忙跟他说韭菜和藤藤菜都要用手指从中间的位置把它掐断,得把根留着继续发芽。他又乖乖听话地开始用手掐着,只是这只小手真的有点小,也没多大劲,干起活来有些吃力。还好,最后他还是择了一小堆菜。看着他学着大人有模有样的身影,像极了我几岁时跟随母亲一起下地干活的样子。

终于明白,我心中如此浓烈的乡土情结,原来早就根植于那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跟随母亲在地里忙碌的岁月。

回到家后,差不多该煮午饭了。我们稍作休息后,便又分工忙起来。母亲忙着切宰红苕藤,为待会煮猪食做准备。我呢,就去房间米缸中舀了两杯子再生稻米,开始淘洗做饭。“小薯片”又像个跟屁虫似得黏在我身后,还是一样边走边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看着“小薯片”天真无邪的表情,我逗着他说一会烧火煮饭好不好呀?他干脆地答道好呀好呀,待会你叫我哈。然后,他又在旁边继续倒腾那些被他胡乱择回来的菜了。我也没管他,就让他按着自己的想法顺便玩着,只要是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都可以。

我用自来水将大米搓洗了三遍后,倒入了一口锑锅中,加入三分之一的水,就开始烧火煮了。“小薯片”看着我走进了灶台后方,就跟着一起过来了。我让他跟我递柴火,有些比较长的小棍子还让他折断后再给我。他就静静地挨着我坐下,在我向他伸手要柴火时,就一本正经地递了一把给我,然后又继续看着灶烘(hong,谐音,烧柴火的洞口)中熊熊燃烧的柴火。

没过多久,锑锅里的米饭差不多可以过滤了,我找来一个小筲箕,下面用个大一点的锑盆接着,再连汤带米的倒上去。其实,这时候的米饭是夹生的,可能也就七八分熟吧,还需要再加一把火才能彻底熟透。我又去堂屋找来一个饭甑子,等米汤全部沥干后,就将没有水分的米饭一股脑儿地全倒进去,再用竹筷一点点地赶平,盖上甑盖,又开始烧火了。

“小薯片”还是和之前一样,乖乖地跟着我跑上跑下,继续跟我递着柴火。在高温的作用下,饭甑子四周冒起了很浓的白烟,我知道这是上汽的表现,也就预示着甑子中的米饭要熟了。锅里的水也烧干了一些,我慢慢退去灶烘中还没有完全烧掉的柴火,等着用余温再将米饭闷一下,这样蒸出来的米饭更香甜可口。

然后,我又带着“小薯片”去红苕堆里找了四个大一点的,将它们一一放入灶烘中,再将烧好的桴炭(已燃烧过的柴火遗留下的炭渣)将其全部盖住,等下午干完农活回来就有软软甜甜的烤红苕吃了。奇怪的是,整个过程中那么爱问问题的“小薯片”并没有发言,安静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也许,“小薯片”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煮米饭和烤红苕的样子,比较稀奇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在这些天的时间里,在这么多的事情中,我不知道幼小的他究竟记住了多少,只是希望他能在点滴的乡村生活中有一丝记忆,能带给他一辈子的温暖。当某一天回想起来时,原来扎根大地最伟大、付诸劳动最美丽。

我记得曾经网络上有一款很火的游戏叫“开心农场”,一时之间很多人都在忙着播种、浇水、锄草和收割,然后又继续扩大规模种地。为了能多增加点收入,可谓是熬更守夜地守着手中的那块地,最好是能在刚好收割的时候就收割了又继续播种,这样就能节省出很多中间被浪费掉的时间。

现在想想,或许当时它很火的原因在于,天地之间,始终有那么一群人想要继续领略乡村风貌,享受采摘乐趣。当看着自己辛勤耕种的白菜、萝卜、辣椒勃勃生长着,别提内心有多高兴了。时空不一样,但人们对这片土地的爱都是一样的,那些泥土味也都是一样的,始终随着岁月的沉淀变得更加浓厚。

据资料显示,在中国,农业是近两亿人就业的产业,农村是近5亿农民常住的家园。风正好扬帆,奋楫恰当时。一个大有作为、大有可为的广阔天地,需要一代又一代的后来人接好接力棒,砥砺前行、踔厉奋发,用汗水和智慧为祖国更好的明天贡献青春和力量。加油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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