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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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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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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正浓


       人都说现在年味淡了,看不到儿时红火的办年货场面,城市里也没有了灶王爷,更没有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连走亲戚都像走过场一样,没有了儿时浓浓的年味,留下的都是怀念。那年味是什么?是吃?是穿?还是玩?都不是,年味就是一家人团聚的味道,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亲情更重要。其实,年味没变,变得只是你自己内心世界。

       犹记得自己儿时,不知年味是什么,只知道过了腊月就是年了,到时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玩,还有新衣服穿,年味在我眼里就是吃穿玩。记得某年才几岁大的我,放寒假到山里哥哥(干亲)家玩,因为大雪封山交通中断,父亲因此未能及时接我回家过年,那也是我有映象以来第一次在外过年。

       母亲为此埋怨父亲,为什么不提前接我,害得她心肝宝贝儿子孤零零一个人在外人家过年。在母亲眼里,那个年因为缺少一人而变得不再完整,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几十年后因为此事还耿耿于怀。但讽刺的是,她的儿子我却没有这个概念,即使母亲事后问我想不想家,我也笑着说不想。我猜当时的心直口快肯定让母亲心里五味杂陈,暗叹这个儿子真没良心。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儿子----我,那个年却过的很是开心。因为没有回家,度过了长大以来许多第一次:第一次上澡堂,尽管当时的印象满眼都是明晃晃的大屁股;第一次进祠堂,和他们一起祭拜祖宗挂像;第一次亲眼目睹麦芽糖的制作,在门闩上拉直拉白......,太多了第一次,那个年味当时在我眼里,就是新颖好玩。

        随着年岁的渐长和学业的繁琐,年味似乎没有了往昔的欢欣,多了一份平淡 ,外加毕业以后就业和生活的压力,有时候甚至有了想逃离年的想法,直至后来自己成年以后做了父母,一切又有了改观:年还是那个年,味还是那个味,永远都是团圆的味道,一个都不能少。

       难忘的是岳父去世的第一个春节,我们全家三人回妻娘家陪岳母过年,年三十那晚团圆饭过后打电话回去跟父母报平安,电话那头传来父亲嘶哑的声音,说睡了。在我印象里,父母年三十是必看春晚的,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我又问晚上做了什么菜,父亲回答炒了两个素菜,我又问三十晚上怎么不多烧几个菜,他说没有胃口,等我们年初二回来再烧。短短几句话,让我鼻子一阵酸楚,忍不住偷偷大哭了起来。那个年,在我眼里,有了种负罪的念头,年味顿时全无。 

      如果要问世上最疼你的人是谁?答案一定是自己的父母,也只有自己的父母不求回报才会无怨无悔的付出,我想天底下父母都是如此。每到年关,母亲都会打来电话,说腌了几条几斤我爱吃的腊鱼腊肉,过了年就能带去吃了,还给大孙子做了几双棉暖鞋,冬天不会冻脚。母亲的话总是让人温馨,让人忍不住有了急切想回家的冲动。我知道,父母早已准备好了大桶的菜籽油、腌好的豆腐乳、发黄的梅干菜......,满满的后备箱满满的爱,就只等我们回去。

       如今又到年关,路上已是行色匆匆的返乡人,路的尽头一定是父母在召唤、妻儿在盼望。无论多大,无论走的再远,都一定要回家,吃上父母做的满满一桌团圆饭,碰杯说声平安。我们,都是回家的人。

      谁说年味已淡?我想说的是,年味正浓。不信?你听听那回家的脚步声,返乡的人一定会告诉你,有钱没钱都要回家过年,那里有家的味道。

         这,就是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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