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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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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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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李焕英”——宋改玉

最近有一部电影大卖,让人笑中有泪,我不说大家都可能猜出了电影的名字,都在好奇自己的“李焕英”年轻时长啥样?是不是懂事起妈妈就是中年妇女模样?可惜得是,现实没有穿越,无法知晓自己的“李焕英”年轻时生活模样。与其猜测好奇,还不如珍惜现在的“李焕英”,至少知晓她逐渐老年时的模样,不致后悔眼泪飞扬。

我的“李焕英”-------我的妈妈,在我印象里懂事时真得就是中年妇女模样:胖胖的身材、蓬松的短发,干不完的农家活以及夏天时天一热就会发痧躺在地上直哼哼的模样。

事实上,在父亲以前工作单位办公桌玻璃下面,压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妈妈身穿粗布衣、扎着大辫子,满脸笑容推着自行车,身材远没有现在的臃胖。父亲告诉我,那就是我的“李焕英”------我的妈妈。

我问父亲,当初他是怎么认识我妈的。父亲告诉我,还是当年全公社文艺大汇演排练时认识妈妈的,妈妈因为秧歌扭得好,还扎着大辫子,一下子就让爸爸记住了她。我能想象,当时秧歌队伍里,一脸阳光爱笑的大辫子姑娘,就是妈妈年轻时幸福的模样。

可惜的是,自打我懂事起,就从未看到妈妈有过大辫子,还有那爱笑的模样,永远对我都是恨铁不成钢一副无奈模样。事实上,她的儿子我确实没有做过一件让她高兴和骄傲的事情:从小学到初中,成绩都是不及格和留级陪伴我;从小到大,一直惹事生非,不是有奶奶带孙子上门讨说法,就是有妈妈带孩子上门破口大骂......母亲对于那些上面讨说法的,总是说我的不是,先痛打我一顿,直至她们满意离去,然后自己抱我大哭一顿,问我为什么不跑?我从未跑过,因为挨打我习以为常,这也是犯错后的必修课。

不是每次犯错后都会挨打,有一次就是例外。大概是小学时,一年夏天的下午,我正在河里戏耍,有人说我妈妈拎着棍子来了,我吓得赶紧往河中央游,就听身后传来妈妈的大嗓门,但因为游得太远,妈妈拿我没有办法,只好悻悻作罢。回到家里,刚好妈妈不在,一向严厉的父亲却出乎意料的让我去外婆家躲一躲,我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但事实就是父亲亲口说让我躲一躲。躲终究是没有用的,妈妈还是连晚赶到外婆家,好在外婆护着我,说带回去可以,但不能打孩子,妈妈无奈只好答应。那一回,是妈妈第一次没有打我,应该准确地说,想打我没有打成。

我的不成器,延续到初中,中考落榜,让父母大失所望。那时候,农村孩子落榜,只有两个选择,种田或是继续复读,母亲一气之下第一时间为我选择了前者。于是,每天天不亮带着我上山下田拼命干活,除了犁田犁地,所有的农活都干了个遍,印象中双肩磨破,汗水浸湿火辣辣的痛。可以说,那是我一生当中,干过最多农活的夏天,也是一生中最为痛苦的时刻,以致后来母亲再问我读不读书,我想都没想一口应允:读!现在想来,也是母亲恨铁不成钢,没有办法的办法。

妈妈除了小时候对我严厉,还有一个就是一生节俭。小到缝缝补补、剩菜剩饭,大到用水用电,无不节省极致,即使是现在我回去傍晚时分看到她在厨房忙碌,我问为啥不开灯,妈妈总是回答说天还没太黑,能看得见,但我明明看见她在不停找东西,实在让人无语。妈妈的节俭,多半都是对她自己,哪怕是节俭一元钱都是好事。举个例子,就是我在东流读高中时,她经常从张溪去给我送咸菜,每每坐到泉水塘就下车然后徒步走到东流,就为省上一块钱车费,走上五六里的路。要不是妈妈后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我还一直以为她都是坐车去看我,没想到还要走上几里路。

提起当初家里的拮据,妈妈现在总是说亏欠了我们兄妹俩。其实,那个年代就是如此,农村孩子多半都是这么过来的,不存在亏欠。要说亏欠,也是我们做子女的亏欠父母,直到高中我还不知道父母生日哪天?但我们兄妹俩则是年年都过生日,虽然没有什么好东西,但三只鸡蛋已是父母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我们有生日,但从未看到父母过生日,总是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这一忙,就是四十多年。

不光那时候不知道母亲生日哪一天,还不知道母亲最喜欢的一道菜是什么?只知道子女的最爱就是她的最爱,她的笑容都在我们回家的温馨里。

如今,母亲已是七十有一,满头华发,儿时的严厉早已变成满脸的慈爱,现在日子好了再也不用刻意去省那一块钱,但她的节俭却依然还在继续,也在示范着她的子女------做一个节俭的人。昨天,令人惊喜的是,妈妈打来电话说加入了当地一家老年戏迷俱乐部,会费50元。我说好呀好呀,总比闷在家里好,出去唱唱聊聊,是好事。这样,妈妈又能找到当年跳秧歌时的模样,一定是她自己喜欢的模样。

我的“李焕英”故事还在继续,从大辫子姑娘到满头华发的奶奶样子。她的笑容,就是子女幸福的模样,也是子女们最大的希望----有妈的日子就是快乐的。

哦,对了,我还没告诉大家我的“李焕英”大名,她的名字叫宋改玉!那是我生命中的“李焕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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