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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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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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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的那些亮光

  我出生于七十年代的农村,在那个缺衣少粮没有电的年月,一盏煤油灯都显得格外珍贵。一盏煤油灯,高挑的玻璃透明灯罩,灰色的铁质旋钮调节灯台,厚重的琉璃底座,在有风的夜晚,灯光忽明忽暗。这种描述现在好多人看起来,都想象成了一种充满儿时好时光的慢生活,但恰在那个年月,却让人倍感艰辛和苦涩。

  长长的灯芯,浸泡在煤油里,划开一支火柴,“嗖”的一下照亮了半个堂屋,轻轻一吹“噗”的一声灯火熄灭,伴之升起黑色的余烟。每一晚都是在油灯挑起时开始,在灯火熄灭后度过漫漫长夜,这不起眼的灯火成了我人生黑夜中感知的第一缕亮光,也是成长在那个年代的人们黑夜里的第一缕亮光。

  回想夜晚时分,一家人围坐在堂屋大桌旁,就着忽明忽暗的亮光做着作业或是看着母亲纳着鞋底,转过头去就能看到自己被拉的长长的背影。大部分经历过那种岁月的,都是久居老屋,去房间时掌起一盏煤油灯、去厨房时也掌起一盏煤油灯,找个东西更是掌起一盏煤油灯,在那个没有电灯的日子,煤油灯就是全家人的眼睛,照亮的地方也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那许亮光也伴随着我们的童年。

  后来有了电,安上了电灯,稍微才照亮了整个堂屋,这许亮光就是人生看到的对于未来最为向往的那许亮,也开启了光明的一面。即使有了电,农村人居家过日子依然讲究勤俭持家,去厨房盛碗饭要关灯,离开房间要关灯......。时隔四十年我依然还保留着这个习惯,在一开一关间,感受了儿时亮光的珍贵。

  那个年月最是欢喜过年的日子,平日里节俭的农家人三十晚上会打开所有的灯光,在那天第一次体会了“通通亮”的含义,童年里不再害怕。正月里夜晚的亮光,是我懂事以来最为温暖的亮光,在体验光明的时候,更多的是家的温馨。

  平日里农村人节约,但每年的正月里依然还保留着打开所有灯光的传统,照亮了全家某个角落。我那时候不解,问父亲,为什么把所有的灯开着,父亲笑着回答说是过年。过年的意义在我幼小心里,又多了一层亮光的含义,有时候猜测是不是为了照亮那些正在回家的人。年,于我记忆犹深,就是聚在明亮的灯光下,一家人其乐融融把酒言欢。几十年过去了,我从孩童到中年,依然忘不了那过年所有灯光打开的亮光。

  现在,如果晚上家里还有谁没回回来,家里的那盏灯永远会为他亮着,这许亮光就是回家时的温暖,更是亲人的等待。有时候,我很晚回来,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看着楼上的窗户,那许亮光还在,一定是妻儿在等着我回来,那许亮光在我眼里就是家的港湾。

 我相信,这许亮光永远在你我之间传递,是父母的等待,是妻儿的召唤。这许亮光,照亮的是人间真情,是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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