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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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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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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

对于父亲的认识,我是从两方面来感知的。幼小的时候,很是害怕父亲,怕到一种什么程度呢?他只要一站到我旁边,我就浑身不自在,虽不至于全身发抖,但也惶恐至极。长大后,又觉得父亲是慈祥的,生病的时候又感觉他是那么无助需要有人关心。一路走来,父亲注定是我一生中无法攀越的高山,我也为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

儿时始终认为父亲很是严厉,尽管他好少骂我打我,为数不多的打我在我印象中只有两次。一次是上学时逃课,父亲在田埂上狠命追我,给了我一巴掌。还有一次就是期末考试拿成绩单,我把数学“38分”描成“88分”,依我的成绩是万万不可能考到这么多的,父亲一眼就瞧出了名堂,为此我又挨了一巴掌。

自懂事起,感觉一直生活在父亲的影子里。父亲自幼聪明好学,上学都是跳着级上,而我恰恰相反,上学能考及格就阿弥陀佛了,关键是及格都难。为此母亲说我怎么一点都不随父亲,老师说我聪明都让父亲一个人占去了,周围的邻居更是嘲笑我说江辇宝生了个“野六”(老家语调皮捣蛋的家伙)。 那个小时候压力大呀!到哪人家都要拿出来比一下,其时我自认为就不是个读书的料,越比越笨。

父亲教育我们,人要自觉,不自觉打也没有用,而母亲相反,喜欢棍棒教育。搞到最后,母亲打我我都疲了,给她打任她打,母亲一边打还一边哭,现在想起来蛮对不住母亲的。

父亲的严厉,在我十一岁那年有了重新认识。那年暑假,我偷偷跑到河里游泳,被邻居看到告诉了母亲。下午父亲先行回来,看到我说让我背着书包赶紧到外婆家躲一躲,当时我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但确确实实是出自父亲之口。这件事我一直很是纳闷,即使过了几十年我依然记忆犹新,但我从未求证过父亲为什么,也许我此时看到的父亲才是那个从未轻易外露疼我爱我的真实父亲。

我的成长之路,父亲也是操碎了心。小学某个暑假,我跑到学校把每把教室门锁插上细竹丝,刚好被教导主任看到,二话不说叫我回去把父亲找来,父亲无奈用镊子一一钳出来;小升初,落榜,是父亲托人给我上了初中;初三下学期一时顽皮,被学校除名,是父亲求爹爹告奶奶才恢复了学籍;初升高,落榜,又是父亲托人安排了一个入学名额。可以讲,高中之前,没有一天是让父亲省心的,但父亲从未说过一句怨言,就因为我的“还想读”一句话,让他看到了希望。还好,高考再未让他失望,我想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坚持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也正因为父亲的坚持,才有了我的今天,为此我要感谢父亲。

和我那几年学业同步的,也是父亲一生中经历最为艰难的。九十年代撤区并乡,父亲面临着分流失业,幸运的是刚好碰到政法系统补招,对法律一窍不通的父亲硬是凭着后天的钻研,考进了政法系统当了一名基层法官。父亲不服输的精神一直鼓励着我,我后天的觉醒和积极奋起很大部分都是受父亲影响。

大学毕业后,父亲给了我五百块钱,要我出去找工作养活自己,也正是这五百块钱有了我闯荡社会的资本。一路走来,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公司,这也成了好面子的父亲日后和亲朋好友津津乐道的地方。我的成功除了后天努力之外,也离不开父亲这么多年潜移默化的影响,做一个诚实的人,也做一个勇于担当的人。

一生坚强的父亲,在大病面前是虚弱的,是那么的无助和需要有人照顾,也是我得以第一次近距离端详父亲,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记得那年动手术住院,我连夜赶回来服伺他,病床上父亲头发林乱胡须拉碴面容憔悴,不能进食我就一勺一勺的喂。眼中的父亲,已不是我儿时严厉令人害怕的父亲,而是一个慈祥的父亲,此刻我的到来让他眼眶湿润,我知道父亲在盼望我回来。那晚我就在病房里静静陪着他,端茶送水陪他聊天,父亲的脸上布满了笑容和自豪,跟同病房的人讲这是我儿子。

一生忙碌的父亲,退休初始有一点不适应,那段时间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为此母亲很是焦急。过了段日子,这种状况才有所好转,于是母亲趁热打铁鼓励他到河边拉拉二胡换换新鲜空气。几年下来,除了接送孙儿孙女,空余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到黄梅戏票友协会拉拉二胡,有时候还跟随协会外出演出。这时的父亲,用母亲的话来说,也不生病了精神也好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看在眼里乐在心头,父母的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好。

儿时的父亲,是全家人的骄傲,更是母亲要求我的标杆。现在的我,则是父亲的骄傲,我所取得的成绩也是他一直欣慰的地方,但我知道,父亲依然是我人生的一座山,他的付出和坚韧性格注定我要用一辈子去品读,值得我一辈子自豪。

唱一曲≪父亲≫,感谢父亲的养育之恩,借用其中一句歌词祝愿天下爸爸妈妈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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