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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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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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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糍粑香

秋后新酒米打的糍粑又软又香甜。宜宾城乡能婶巧媳们,在家制作好一大团糍粑,放在一个带手绞轮的不锈钢桶里,盖上盖,放在电三轮上,捂上能保温的小棉被,沿街叫卖。“热糍粑哟,又香又甜的糍粑。”吆喝叫卖声在清早传开来。有买者遇上,停上一脚,转动手轮,指姆大圆粒的小糍粑跌落在出口下的馅盆里,裹上又香又甜的糖馅(糖馅主要炒熟的黄豆、芝麻面、压碎的花生粒和白糖),送上几支牙签,一戳一个放进嘴里。入口生津几嚼下肚,那个香甜才叫巴适,触动味蕾味道安逸惨了。没有手轮的,则从桶里揪出一坨,在黄豆面里裹一转摊扯开,包上糖馅,装在小袋里递给你。拿着小袋底部,掀开袋口露出糍粑往嘴里送。二元起卖,三元、四元不等,糍粑也随着多起来,大起来。在路上上班簇一杯豆浆或其它饮料和着一坨糍粑匆匆兑付一顿早餐,或者饿了之时填下肚子或者解馋相思糍粑的味道。

糍粑从秋卖到春。我喜欢吃香糯粘软的糍粑,每每碰到总要买一小坨。中秋来时,糍粑更是香甜之时。小时,田地承包到户,家里尚能温饱,每年父亲都要预计栽一小块田的酒谷,秋后酒谷收割脱粒晒干脱壳打成米,单独装在一个罐子里,到下半年农闲时打糍粑或者蒸阴米子做米花糖。做糍粑粗放没有那么繁顼,做之前,酒米泡涨泣干蒸熟放在石臼用把扛杵融,取下糍粑抹上一层黄豆粉(防粘)装进盆子,要吃时揪上一坨粘了糖馅便可食用。

大月亮,小月亮,哥哥起来学木匠,嫂嫂起来纳鞋底,婆婆起来蒸酒米,狗儿闻到酒米香旺旺旺……小时随着中秋夜月亮升起,母亲一边在厨房里忙,一边教我们唱《大月亮小月亮》童谣。我们围着灶头添加柴火,木甑噗噗地冒着大汽,阵阵酒米香从甑子里窜出。待父母做好糍粑祭了月,焚香烧纸请了先人,我们才伸出小手接过软绵绵的糍粑吃起来。

想起糍粑的味道甜甜的,幸福总在童年。在昨晚,岳母从柜子里翻出酒米筛选干净,清除石粒杂物淘米,在盆子里用清水泡涨。六岁的小女儿听说外婆要做糍粑,叮嘱我早上要叫她。我逗她糍粑是用拳头打出来的。她说她要用拳头打一个大大的糍粑给我们吃,大家听了直是笑。

月光从玻窗射进来,在地留下斑驳的影子。我轻呼了两声小女儿。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直奔向灶间,“给我留着,我要来打。”大家都笑着,打糍粑娃儿伙硬是睡不着。

岳母将一个大钢盆放在厨房的案几上,众人合力从锅里端起木甑,将蒸得满满一大甑子酒米翻扣在盆子里,雪白的酒米饭像一座雪山矗在盆子里。岳母在酒米团上撒了些烟水(蒸酒米的甑脚水,又叫子母水,原滋原味儿不失酒米的清香),打的糍粑才糍软滋润。若打多了味淡,糍粑稀糊不易成形。几人上从案几上拿起早就清洗干净准备好的鲜芦苇杆在酒米团里戳、杵、捣。随着酒米团变粘,在案几上打糍粑越来越吃力。又在地上垫一块干净的塑料布,把盆放在其上,防止在打的过程中酒米团掉在地上。一屋子人,有的蹲下身来按住盆子,有的直起腰奋力用芦杆杵酒米团,直到酒米团变泥,被芦杆扯得老长。酒米团被捣得看不到米粒,打的糍粑越融越泥才越香越好吃。

爸爸骗人,糍粑用芦杆捣不是用拳头打。女儿高兴地人群间撺掇。舅弟把米面和炒黄豆面打好。岳母把盆重端上案几,在簸箕里摊一些米粉,将盆里粘泥的糍粑擀到簸箕里,一坨一坨地揪下来揉成团,众人拿着分别走开了,找一个小碟,装上些黄豆面、白糠蘸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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