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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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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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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

今天天气阴沉,黑云酝酿着,看起来是要下雨。是了,昨天是谷雨,意味着春天即将到末,接下来就是立夏,进入夏天了。中午正想着此事,到了下午,就开始刮风下雨,飘飘扬扬,思绪万千,我觉得应当写下这篇,来纪念这暮春。

暮春,这个词乍一听起来眼前仿佛看见了残草孑立,花朵未开先败的画面,让人有一种“不见春风,却生愁”的感觉。实则不然,暮春,在我看来恰巧是最能代表大西北春天生命力的一个词,它是充满了生机,以及朝气的。

在年初,江南及附近的地方就有了春的气息,一派欣欣向荣。树叶展绿芽,花儿开正好,一切都纷纷褪去冬天所结厚厚的茧,去拥抱春。生机盎然,万象俱新;春踏着世纪末的浪潮而来,撕碎千年岁月的寒流,一步一生花。会见到,黛绿的潮汐,绯红的浪花,以及那靛蓝的沙滩。那是独属于江南春天的张扬。

反观我们大西北的春,瞬间便显得黯然失色。我生在被两山夹着的一座县城,在这里,哪怕到了三月,仍是一番料峭的滋味。一眼望去,只有一片荒凉不堪的景象。光秃秃的山,还有变化无常的天气,以及那刮在脸上生疼的烈风,可谓是雨雪霏霏,北风萧萧。这与冬天何异?更别说那乍暖乍寒的气候,热的时候让人只有吃冰激凌这一个念头,冷的时候只想在被窝里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赖上一天。春即将过半,但是春光乍泄这一词却没有太过具体的体现。只有细心的人才会去留意小草偷偷探出了头,河水叮咚。其余大多人们,都是在哀怨这个季节,这个在我们这里存在感极低的季节。

大西北的春,到了末,美好才逐渐显现。正值四月,天空还在飘着雪花,携着淅淅沥沥的雨,一起洒向这方天地。一夜哗哗啦啦,早晨,整个世界似乎都被洗净。虽然依旧冷的让人打寒颤,但是此时万物焕发出了新的生机,路边的松树左面枝头抖落了昨夜的雨雪,右面树枝上的松针被雨雪冲刷的闪亮,一片盎然的绿。远方的两面山上,白雪裹住山头,新翻的土地黑的深邃。细看的话,还会看见山上一层淡淡的黛绿,黑与白,以及黛绿,三色辉映,让人感叹:“这就是独属于大西北的春 !”小草也不在含蓄,纷纷抽出嫩叶,长势汹涌;碧桃树结出小小的花骨朵,等待着一个契机开放,一展婀娜的姿色;杨树也生出绿叶,酝酿着伸个懒腰。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春天才刚刚开始。

除此之外,能切实感受春天气息的是每天晚上在广场跳锅庄的队伍日益增多。锅庄,一种青海传统舞蹈。这是一段没有任何彩排,没有任何准备的舞蹈。人们会在晚上升起篝火,放起有节奏的歌曲,来通知其他人社火即将开始。人们在篝火前尽情舞蹈,围观的人看到兴头了,也会加入进来,一同起舞。不用担心自己跳的好不好,因为锅庄代表的是平安喜乐,人们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的美好愿景。而在我们广场,自然是不允许升篝火的,不得已,逐渐演变为一种广场舞的形式。有这么一群人,几乎一年四季都在跳锅庄,无论严寒酷暑,随着时间长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而到了暮春,天气逐渐变暖,更是有两三对队伍在跳。在夜色下,昏黄的灯光打在正在跳舞的人身上,我竟不自觉的想起了朝圣,一场对暮春的朝圣,此刻,一切都是神圣的。

不由想起小时候,住在我奶奶家,爷爷奶奶在看到院子里的花草抽出嫩芽时,总会念叨:“春天来了呀!”哪怕夏天即将来临,这句话也毫不突兀,因为西北的春,是这样含蓄,这样的内敛。别地早已花枝招展,一片祥和,西北的春却是朦朦胧胧,才从沉睡中苏醒。但是,正是这样,大西北的春才会有如此大的魅力让我着迷。这默默无闻而又天下昭昭的春。

西北的春依旧,故事还在继续发生着。春已到末,接下来还有夏,秋,冬,无限美好,无限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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