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轮月·白鹭

九轮月·白鹭

凹凸有致的草地，

宛如维纳斯女神的身。

独坐着，

比清风更静，

又一次忍不住独自走进大山，拥抱美丽的白鹭。

挺拔的白鹭是这儿的野生模特，

它们行走时的步调和起飞时的弧线，

仿佛练习过千百遍。

人间奇景，而我是这唯一的读者。

它们像行走在草地的白色诗句，

是从无鱼的天上海遗落，

嫦娥苦寻的九轮月，

选择在这片绿色里现美，

如同婴儿的笑在母亲的眼眸里尽显。

它们的行走，

像在远离什么，又像在靠近什么。

它们的行走，

像在彼此聚集，又像散落的拼图。

它们的行走，

不止在远离人群，而是在远离我，

而我远离人群，就好比它们远离我。

它们时而低头为草地刺绣，时而抬头望天。

我时而低头织笔下诗，时而抬头偷望它们，

某些时刻，它们和我相像。

——孤独的具象

正当双眼被这白的磁性吸住时，

光明烘焙出的金黄手掌打断思绪，

一只只落下来，抚摸大地，

也抚摸我的头顶。

那掌中凸起的纹络，

像在昭告它们曾经紧攥过什么，

否则碎裂的声音，也不会那么揪心。

定是这只笔未曾触摸的沧桑。

在草地和观光车道交汇处，

把屁股坐烂，

今日的我不写什么撕裂的声音，

只想为它们写无为的白色诗句。

而彼时彼刻，

从它们白色列队里掺杂进来的

同色系的高出山头的云海，和围绕我低飞的白蝴蝶，

还有同归类为鸟

却略微失色的野鸽、喜鹊以及不知名鸟群，

它们皆让我感到

自己凡尘中的鞋脏了草地，

呼吸污染了风，眼睛亵渎了九轮月。

夜暮的我还未归家，而它们依旧是远处画，

是否在等夜幕降临，

等与那夜空上离群久违的孤月，

遥遥对望。

2022.9.15

17: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