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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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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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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时

花开花落时

秋月夜,应遥怜曲院风荷;花落尽,谱一曲此生不枉。

秋月遥挂,对酒当歌,席间熏香缭绕。立于亭边,赏今年最后一池荷花。以至仲秋,月色凄冷,秋夜寒凉,我不禁裹紧了外衣,本欲回屋,却被这天上的精灵留了下来,在这些眨着眼睛的小精灵中,我看见了我的祖母。

祖母小时侯,跟着父母下乡到一个农场。农场主很和蔼,是个中年伯伯,他总是分给曾祖父母较轻的活。农场养着鸡、羊、猪等家畜,因农场主的妻子很爱花,农场一隅总种着许多的花花草草,曾祖母便是专门侍弄这些花草的。祖母每日晨起都会自己要求去帮曾祖母浇花,她爱极了那些花,她认为那是世上最纯最净最芬芳的物什,祖母每日大半的时间都待在这些花边上,她时常望着这些花发呆,她多想成为一株花啊,那样美丽,那样清芬,那样招人喜爱。祖母最爱的不是倾国倾城的牡丹,不是庭前富贵的芍药,是那一池青荷。每到夏天的夜晚,青蛙“呱呱”的叫着,祖母坐在莲藕池边的亭子里,嗅着满池荷花的清香,安然入睡。次日醒来,脑子里的第一印象便是这荷花的清新香气了。荷花年复一年的开着,祖母的年岁也年复一年的长着。

祖母长大后,父母带着她回到了老家,没多久,祖母就嫁给了祖父。祖父是军人,不能总陪着祖母,据说祖母生父亲的时候祖父都没有回家。父亲从小调皮,祖母也总是惯着他,不让祖父管他,常说的话便是“他还小,你做什么训他”。父亲也因为有祖母的庇护,总是肆意妄为,一天父亲出去玩,不小心把邻居家的孩子打伤了,祖父扇了父亲一巴掌,父亲转身就跑开了,到了晚上也没有回家。届时,祖母正怀着小姑,她让祖父去将父亲找回来,祖父拉不下脸来,祖母就提着煤油灯,四处寻找她那淘气的孩子。祖母爱孩子也抵不过爱花,她总是用破陶土盆种一院的花,花多以野雏菊为主,也有些许芍药牡丹,当然,她最爱的荷,自是少不了的。祖母一日正在院中侍弄花草,谁知父亲和朋友在家中玩耍时不小心打破了一个陶土盆,里面的芍药便离了土,祖母见到了,心疼的捧着芍药,小心翼翼地将芍药挪到了另一个陶土盆里,然后父亲便遭了央,祖母罚他一日不许吃饭,父亲大哭“我还不如一盆花吗”祖母不理会他。

祖母老了,她依旧爱花,可是父亲不许她养花,年老的祖母弓着背偷偷的买花藏在房间里,自那以后,祖母的房间总是锁着的,就这样,直到祖母过世,父亲才发现那一盆盆花,其中一盆便是芍药,父亲哭着跪倒在祖母床边。祖母下葬时什么都没有带,只是一株株芍药陪祖母长眠。

祖母爱花,母亲爱花,我亦爱花,父亲争不过母亲,只好同意在院子里种花草,但是不能出现芍药,母亲和我都知道,父亲最见不得芍药,那是祖母除了荷花最喜爱的花卉。我们一家人每年都要去赏荷,父亲总是在荷花池边呆立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们都很爱祖母,她慈祥和蔼,勤劳朴实,怎么会不爱呢?

祖母走了很久了,父亲心里依然怀着愧疚,相信祖母不会怪父亲的,毕竟他是她最喜爱的儿子啊,怎么会怪他,不会。

花开花落,祖母的一生伴着她爱的物什,该是没有遗憾了。愿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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