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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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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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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庚

老庚今年五十出头,身材矮小,身体单薄。一次火灾,面部留下疤痕,五指成为弯曲,终身留下残疾。老庚虽然身为残疾,但从小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没有什么区别。

老庚和我从小在当时乡政府相识相知。因为他父亲是厨师,我父亲是信贷会计,我们都经常跟随父亲到乡政府玩耍。在乡政府工作的那些伯伯叔叔哥哥姐姐,他们人多嘴杂经常逗乐我们玩耍,偶尔还给一些零食吃。其中一位乡干部不止一次说到我,与厨师孩子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后来父亲告诉我这是真的老庚,于是我和厨师的孩子,彼此理解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学。从此我们之间建立了友谊关系,相互称谓老庚,再也不直呼其名了。

老庚和我都是大山里的孩子,一条河流两条山脉缩短了我们两家的距离。到了读书的年龄,老庚和我同在一所村小读书,彼此之间邀请到各家做客的时间就比较多了。老庚家待客热情大方程度,大约受到中国传统文化思想的影响,对待客人以礼相待的浓浓情意,那种充满快乐氛围的幸福场景,让人始终不能够忘怀。听母亲说,老庚是同父异母后娘生育,后娘在文革期间含冤去世。老庚不算孤儿,他与同父异母哥嫂生活在一起,老庚哥嫂家庭和睦友善,对待老庚和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公平相处。这样不仅清楚了母亲说到了老庚的家史,而且我在与老庚逐步交往过程中,才慢慢知道了老庚的身份与家庭的直接关系。

在我们生活的那个年代,当时中国社会长期处在计划经济条件下,特别是生活在大山沟里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接受生产劳动大课堂教育的洗礼。老庚几乎与其他农村上学孩子一样,充当了放牛娃放羊娃和承担一些家务劳动者的角色。在我记忆深处老庚家的两头壮牛,当时善于调皮玩耍的我,每当老庚扶上我骑在壮牛脊背上的时候,老庚总是第一个缩短牵牛绳走在壮牛前面,为我的安全保驾护航。还有老庚家喂养的肥羊常常是我家春节餐桌上的一道美餐。处在新春佳节快乐的那些日子里,我们两家人相互拜年尊老爱幼是新年的惯例。大约在我们广大农村,这种其乐融融和谐友好的人际关系,成为我童年世界里最美好的记忆。

老庚和我们大山沟里一群野孩子,在亲山乐水过程中体升了生活乐趣。老庚喜欢游泳,因为他家与一条河流相连。我从小不善于游泳,看到绿汪汪的水面就心惊胆战,好在老庚鼓励我在浅水滩适应了水性,在深水滩帮助我学会了游泳。记得有一年夏天老庚与我结伴而行到汉江岸边,我鼓足了勇气畅游了一次汉江水。那时老庚爬山上树也是一把好手,记得当时山坡上一只刚出窝不久的小野兔,被老庚发现之后追了一面山坡才到手。那只小野兔被老庚喂养了一年多时间,却让一位路过的游医给买走了,到手的钱老庚凑齐了书费和学费。有一年春夏之交,老庚在一棵树上掏鸟窝,意外获得了两只小斑鸠。老庚把两只小斑鸠视为珍宝,在鸟笼里喂养了半年之后,便送给了我一只小斑鸠,没想到小斑鸠已经习惯了主人的一切生活习惯了。我怕伤害了小斑鸠的健康成长,让小斑鸠重新又回到了老庚的身边。两只成年的小斑鸠结局很槽糕,一只被野猫抓伤了腿脚,一只被野狗攻破了鸟笼结果了性命。但老庚都很伤心,与我说起此事时,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打湿了眼睑。在那时,我看到童年世界兴趣爱好者基本相似,大家参入各种游戏活动进行博弈,与伙伴们都是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以求得快乐、轻松、舒畅、放飞梦想成为主要的积极乐观心态,去享受心灵交汇的美好过程而已。当时在这样一幅幅生动有趣的生活画面里,都能够从其中找到老庚与我的影子来。

老庚父亲去世之后,不久与他哥嫂分家过上独立生活,已经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了。老庚当农民劳动踏实认真,分家到户的责任田地丰产又丰收,既不缺吃也不缺穿,每年都还有存款,日子过得很幸福。尽管我离开家乡还在继续上学读书,但老庚与我们家庭往来没有断交过。一年四季在最忙的季节里帮助我们家里抢收抢种,不要一分钱报酬不说,每年新米一出仓,让我们全家第一个享受到了新米的芳香。寒暑假是我与老庚见面最多的时间,每当老庚亲手下厨炒菜之后,他也不胜酒量,曾经爱说话的老庚,现在话也越来越少了。有时我有意主动与他攀谈,老庚才有话可说。老庚是否心存介意,一个老庚在读书,一个老庚当农民,说话之意不在技巧,说话之心才是障碍。老庚是否猜透我的心思,其实我的心思还是在家乡这块土地上,与家乡的人、物、事,也包括老庚在内紧密相连。因为家乡的山水给了我灵气智慧和力量,也给了我无穷无尽的生活内容,这是谁也忘不了的家乡情。

在社会大变革时代背景下,老庚也适应了社会经济大发展的潮流,离开家乡走南闯北加入到打工潮行列之中,几年下来打工收入不错,改善了住房条件,购买了一些家电用品。老庚深知面对家庭自然条件跟不上社会经济发展需要,越发想到唯独只有外出打工挣钱,才能够赢得经济上的改变和生活质量上的提高。在老庚自我大胆设计和安排下,决心在煤矿挣回一把钞票。煤矿虽然辛苦但在安全前提下,老庚又在几年里凭借过人的苦力也挣回了不少的钞票。老庚手里有了钞票,迟来的婚姻大事开始有人提说。老庚婚姻倒是非常圆满,但美中不足女方是再婚,并且还有一个女儿相随。可是好景不长,老庚再婚的妻子病魔缠身,用尽了老庚一大把辛苦钱之后,就这么撒手人寰了,留下了随娘女儿与老庚相依为命。我非常佩服老庚有勇气,结果把再婚妻子的女儿培养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学生了。

光阴似箭弹指一挥间,一直处在单身汉的老庚,如今在政府帮助下生活上发生了深刻变化。老庚住进了政府安排的新房和一个就业工作岗位,拿上了稳定的工资收入。老庚每次与我一见面总爱高调说道,感谢党感谢政府对我的关爱之心,现在的确没有后顾之忧了。虽然老庚一路走来经过了复杂的人生风雨兼程,但在他人生旅途上没有被困难所击倒,而是迎接一个困难又一个困难逆流而上,最终在困难的道路上战胜了困难。

如果老庚是一面人生镜子,我要拿上这一面镜子,想一想将来,再照一照过去。在我对比过去的同时,再也照一照将来,才觉得镜子里面的老庚,在生活上才是最丰富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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