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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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流水声渐渐小了。水浅的地方，看到了石头的全部；水深的地方，只看到了石头的一面。石头一面，有鱼儿游过的痕迹，有虾米留下的踪影，有螃蟹爬过的路线，还有人类踩过的脚板印。石头在小河中的全部，又像是一座座山峰，山顶指向蓝天，蓝天上有白云，白云映在水中，更像花儿的世界。水里有白云，还有山峰。白云连接山峰，石头冲出水面。遥远望去，躺在小河中的胜似一群群牛羊，而不是什么白云山峰石头。
静悄悄的流水声，不仅在小河浅水中才有，而且也在小河岸边长流不止。因为还有长在小河岸边的小草失去了绿装，给河水留下了通道。光秃秃的小草在小河岸边尽管赤裸着身材，但疏密不等的小草上下之间，还有虫虾在游荡。偶尔老虾米盘旋在小河岸边小草水中的根部上，似乎正在寻觅食物。一些小昆虫从小河浅水对岸，挺着笔直的身子飞过来，一头钻进小河岸边小草丛中，仿佛睡起了大觉。不知名儿的鸟儿，三五几只，从曲曲弯弯的小河沿岸，轻轻跳在石头尖上，又闪着尾巴摇着身子，顺着小河岸边小草钻进去又飞出来，最后还是慢慢隐没在了小草丛中。
弯曲的小河岸边，不仅有农田相邻，而且也有零星树木生长着。一棵老柳树长在小河岸边一块巨石旁边，几条暴露出来的粗根系，似乎拦腰穿透了这块巨石的中间，又不知道这几条粗根系在地下生长延伸有多远，但从老柳树茁壮程度和繁密枝丫，可以凸显出只有根深才有叶茂的科学道理。
老柳树有一半叶子掉下地，落向了小河岸边的水面，没有任何响动就飘走了。另一半落在这块巨石上，时间不长，被山沟里一群放牛娃扫进了河面，顺着流水冲走了。之后，这群放牛娃就常常围坐在这块巨石上，掏出扑克牌玩起了游戏。
老柳树的影子，有时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投进了小河岸边相邻的水田里。落了叶的老柳树影子在水田里，似乎偷偷地变了样，而且漂浮不定，仿佛在变了样的柳树枝丫上，挂满了一张张绿叶子。明镜如画的水田里，几乎又多了一层层画面。一柱阳光突然到了水田里，把一张张绿色的柳叶，好像绣上了一道道完整的金边闪耀着一片光辉。
偶尔有一天，来到老柳树上的鸟儿，不声不响地站在老柳树最高点，在瞭望苍茫大地的同时，也许鸟儿误认为，水田里活生生地长有一棵新柳树，这样优美好看，鸟儿就顺势飞进了水田。鸟儿在水田里划了一条波澜弹出一段距离。刹那间，在水田里的阳光，也曲曲弯弯地变了样，美画出了一张张笑脸来。
鸟儿一腾飞，在身后留下了一串串浪花美丽极了。在此刻，一只黑色水鸟从小河岸边的浅水中钻了出来，翻了几次跟斗，停在了露出水面的石头包上。一会儿躲在小河对岸小草中的一只小鸟，悄悄地飞出了小草丛。小鸟越过河面，从黑色水鸟身旁迅速掠过。
小鸟转过身又歪过头，斜着身子一飘飞，正好落在了黑色水鸟站的石头包上。黑色水鸟和小鸟并没有立刻飞走，它们之间一步步缩短了距离。小鸟先是昂起头伸出尖嘴，在黑色水鸟身上一次次梳理羽毛。黑色水鸟不怕惊扰，马上站直身材伸长脖子，同样也用尖嘴一次又一次给小鸟梳理羽毛。
这时候，在小河浅水中，是谁向河面扔了一颗石子，石子掉在了一面石头上弹出不远，翻过了两个冒出水面的小石头，最终石子还是落进了水中，溅起来的水花不大。但有几颗形似雨点子飞向了天空，落在了黑色水鸟和小鸟的头顶上。
小鸟不顾一切地飞走了，飞了一段距离，就停在了小河河岸边那棵老柳树上。再一看那只黑色水鸟，不慌不忙地从石头包上，一头钻进浅水底，沿着水底斜线，绕过了水底一段狭小的空间冲出了水面。此刻，黑色水鸟好像带着一身的雨点子，向天空腾空而起，又降低了飞跃的高度，在低空盘旋一阵之后，就直接飞到了那棵老柳树的树杈上站着。尽管黑色水鸟和小鸟来到了那棵老柳树上，但老柳树仍然显得静悄悄的。
几天后，在太阳当顶的时候，老柳树小河岸边来了五六个妇女，她们带着小孩手提竹篮，竹篮里满是要洗的衣裤鞋袜。在小河岸边浅水中的洗衣石，都是青一色光溜溜的圆滑，阳光照在上面，暗暗发出光彩。洗衣石并不规则，东一个西一个，而且它们之间分布不远不近。所以，洗衣妇女她们提着一竹篮的衣裤鞋袜，还要踩着冒出水面的浅石头，把小孩留在小河岸边玩泥沙丢石子扯野草，自己才坐在光溜溜的洗衣石上，摆开架势扬起棒槌，才开始洗洗涮涮揉搓衣裤鞋袜。
留在小河岸边的小孩，玩够了泥沙小草石子，又爬上老柳树旁边那一块巨石。巨石表面有落了叶的几株小草，草根从一层薄薄的土皮上露了出来。一个小孩看到根系感兴趣，伸出小手，在小草根系上刨啊刨，刨出了一条小蚯蚓。胆大的小孩把小蚯蚓捧在手上，准备让同伴好奇。同伴们围了过来，其中有小孩吓唬道：“是一条蛇蛙。”
把蚯蚓捧在手上的那个小孩，在瞬间似乎也大吃一惊，一只手捏住蚯蚓一头，甩在了老柳树的旁边。小孩们就一窝蜂地跑下这块巨石了。
在洗衣石上，一位洗衣妇女掏出手机，给丈夫通了电话。不到一刻工夫，丈夫就来到了小河岸边，踩着冒出水面的石头，从洗衣妇女手中，接过了一竹篮刚刚洗完的衣裤鞋袜。夫妇二人到了小河岸边，同时喊了一声自己正在玩耍小孩子的名字。小孩子应声一到，就跑到了夫妇二人身边。手提一竹篮衣裤鞋袜的丈夫，发现老柳树上有黑色水鸟，就弯腰抓起一颗石子，对准老柳树上的黑色水鸟甩了出去。
石子在老柳树上碰撞声音较大，惊动了那只黑色水鸟，就向小河上游飞去了。落向地面的石子，发出的声音很小，也不知道还有一只黑色水鸟，不知什么时候飞进了地面，但在最后落进地面那只黑色水鸟突然又飞了起来，嘴里还衔了一条小蚯蚓。
衔在嘴里一条小蚯蚓的黑色水鸟，在小河上空飞舞的时候，被夫妇二人的小孩子看到了。小孩子急忙对准天空飘飞的黑色水鸟，想要说什么话，但小孩没有张开口，但那只衔着小蚯蚓的黑色水鸟，又飞进了对岸小河岸边的小草丛中。
小孩子隔了一会儿，才心急火燎地说：“黑色水鸟吃了我的小蚯蚓。”小孩爸爸说：“你敢逮蚯蚓，我不信。”小孩说：“不信，您问他们。”
小孩的爸爸沿着小孩子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群小孩在小河岸边，正玩得高兴。于是，小孩的爸爸说道：“我信。”
小孩一听，就开心地沿着回家的路线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