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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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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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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

我们山区在没有通电之前,大部分农村家庭都是自制简易的煤油灯在照明,当时购买煤油灯产品家庭少之又少。但父亲购买煤油灯也许考虑孩子学习的重要性,既能为孩子提供学习机会,常常也能为家庭提供照明。同时也购买了马灯,因为家里人夜晚有事出门照明要使用它。

夜晚我在煤油灯下学习真幸福,因为茫茫白光柔和美丽,聚焦在书本上笔端前特别耀眼。我面对煤油灯所发出来的光芒,每写完一个字仿佛都在闪光,我每朗读完一段文字内容仿佛都在闪亮。我放下写字铅笔休息的时候,喜欢动手摸一摸煤油灯上的玻璃灯罩,但有温度并不烫手,说明学习时间还不够长;看一看煤油灯细腰大肚葫芦形状,工艺手段特别神奇,仿佛把我带入了魔幻般的世界里;想一想我在煤油灯写下的每一行字,没有出现笔画错误字字清晰明白,多亏了煤油灯光的神奇与帮助。我在进入夜深学习过程中,煤油灯光隐隐约约漂浮到墙壁上,有时发现一只老鼠爬在我家墙壁一角,透过煤油灯光静悄悄地似乎看到了我学习的一种场景。此时,卧在身边的我家那只黄猫,不知什么时候好像睡着了似的。不一会儿,我双脚一晃动黄猫被惊醒后,它便摇晃着尾巴直接向墙角方向走去了。

煤油灯光晚上一直在帮助我的学习,但我对煤油灯没有养成清洁卫生的习惯。久之,玻璃灯罩上有煤油熏黑的痕迹,灯光不是那么明亮了,晚上看书学习必定带来影响。好在父亲是一个讲究卫生干净的人,因为父亲是军人出身,军人美好的生活习惯应该是学习的榜样。虽然每一次父亲为我把煤油熏黑的玻璃灯罩擦洗干净,灯光恢复到了原有的亮度,但父亲最后一次在擦洗被煤油熏黑的玻璃灯罩时,忽然要求我以后自己动手去擦洗玻璃灯罩了。其实我也是懂事的孩子。父亲教我怎样去擦好玻璃灯罩上的煤油烟尘方法,我都一一做到了。但有一次,我疏忽大意把擦洗的玻璃灯罩掉在地面摔碎了。父亲虽然没有责怪我,反而为家里多买了几个玻璃灯罩以备待用,但我每次在擦洗玻璃灯罩时总是小心翼翼了。因为损坏了玻璃灯罩,毕竟花钱要去购买,当时家庭经济还处在困难时期,各方面开支费用还是比较大的。我有时为家庭也想到了这些事情。

我邻居家有一个同班同学,学习也勤奋刻苦,但家庭条件差,晚上根本没有在煤油灯下学习的条件。邻居同学见我每天晚上,还在加班学习他非常羡慕。我把这事告诉了父亲,让邻居同学晚上是否来我家学习。父亲一口气说了几个好啊。从此之后,邻居同学晚上到我家学习,什么时间想来都由自己决定。在学习上邻居同学帮了我不少的忙,在解决学习上不懂的问题,基本上是在晚上我家煤油灯下帮我完成的,致使我的学习成绩在班上,甚至在全校都排在前列。邻居同学非常懂事,他家离我家距离大约在一公里左右,要是在漆黑的晚上到我家加班学习,他手里习惯带上火把回家时照明使用,这是害怕麻烦我用马灯送他回家的理由吧。

煤油灯不断地拉近了我与邻居同学之间的友谊。我们在上小学高年级的时候,父亲为了让邻居同学晚上到我家学习少跑路,干脆另外给他买了煤油灯提供晚上学习之用。父亲这一举动让邻居同学家长赞不绝口,也给邻居同学增加了学习上的信心。这之后,晚上尽管都在独立学习,但我在学习上遇到了问题,邻居同学晚上照样不缺席到我家指导我的学习。父亲看好邻居同学有这样好的人品,并教育我要好好向他学习。我心里明白,邻居家同学不仅是我学习上的榜样,也还是我在学做人方面的学习榜样。有一次,我母亲晚上突发疾病,父亲又不在家我也非常着急,但邻居同学到了我家之后,主动与我商量连夜到乡卫生院,请来医生为母亲治病。医生诊断完母亲的病情并无大碍,连续打了两次肌肉针,又配好了两天的西药。医生离开后,邻居同学与我陪护母亲一个通宵,天一亮才匆匆离开了我家。父亲为了感激邻居同学一片心情,专门为他家买了两斤煤油送去,但当面拒绝又被送了回来。

当时,小学升初中要严格考试。学校为了抓升学质量,竟然要求考初中的学生住校强化学习,希望以优异成绩考进初中,同时也要为学校带来更高的荣誉感。因为我和邻居同学要小学升初中考试,只好按照学校统一安排住校。学校要求学生在住校期间自带煤油灯,晚上在老师的指导下自主复习拓宽知识面。我在班主任同意下,我与邻居同学在晚自习共用一个煤油灯,所用煤油灯及消耗的煤油都是由我主动承担,当然这都不能让邻居同学承担,因为他家条件的确较差。之后,好在我与邻居同学都考取了初中,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为学校也争了光。短短三年初中学习也很快结束了,但在这三年初中生活学习中,最大变化是告别了普遍使用的煤油灯时代,代之而起的是用电照明学习了,学生学习环境不断地在改变着。我与邻居同学更为巧合的是,考上高中三年居然在同一个班里学习成长。虽然之后都考上大学,不在一个大学里学习,但我学的是文科,邻居同学却学的是理科。他在城市工作,我在基层工作,但我们成长的道路是一样的,共同的目标是一样的,共同都拥有了一笔知识财富和精神财富。这似乎也是我们骄傲的资本。

后来,我和邻居同学相约对煤油灯有一个纪念愿望,但这样一个愿望终于实现了。因为在我们手里分别都拿到了,当年在家乡陪伴我们学习生活中的煤油灯。所以,煤油灯的形象在我心目中油然而生敬意,它既是我们儿时的记忆,也是我们时代的一个缩影。它的形象至今使我能够深深记住,也是因为曾经给予了知识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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