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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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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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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锄头

爷爷在世的时候,在我幼小的记忆里,尽管爷爷使用过好几把锄头,但它们大多数都伴随了爷爷的整个人生历程。而且更加证明了一把把锄头,好像是劳动者的传家宝,又好像是劳动者的聚宝盆。

在我记忆里的长河中,锄头即是一种劳动工具,又是与大地亲密接触的耕耘者。

我看到爷爷用第一把锄头在春天点播玉米的时候,那时我还不到六岁,但六岁的我,已经在开始上学了。不知道爷爷是有意让我从小养成热爱劳动,还是从小培养我学会劳动的好习惯,硬是在我放学回家吃完饭之后,把我带进劳动场地,要跟在爷爷的身边。一会儿,爷爷用锄头完成一排排一行行土窝子,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就一手握住锄柄,一手叉着腰,要么拍一拍手里的泥土,要么习惯在满脸擦上一把汗水,不管我懂不懂爷爷要用三言两语,总是面对我说道,看清了没有,这个土窝子是这样完成的。

土窝子是这样用锄头完成的。爷爷虽然对我说话这样简略,但我能够用一双眼睛看清楚,土窝子的大小是爷爷用锄头完成的经过,也能够看明白爷爷每一次劳动完毕,爷爷把锄头一扛回家里,就把粘在锄头上的泥土用五指扣得干干净净。爷爷当时还喜欢吹出几口粗气,对着每一把锄头上,残留下的泥土又过上一遍,然后才把锄头悬空挂在墙壁一根木头上。爷爷说是把锄头悬挂在空中,避免锄头生锈上潮。

我那时幼小对锄头的功能和意义还不知其解,为什么庄稼人的锄头,面对这样在一块块精耕细作的土地上,和爷爷锄头下一样出现非常整齐的那些土窝子里,要不了几天种子就在土窝子里破土而出了。我有时看到满眼眶里在土地上生长出来那种嫩秧秧的庄稼苗,在我面前一天比一天开始疯长开了,幼苗的身段也开始更加美丽了。那时,在心里总也说不出来的一种喜悦滋味,被深深地埋藏着。

爷爷在开始衰老的时候,我初中快要毕业了。在那时我上学回到家里,能够主动扛上锄头和爷爷同时在地里劳动了。记得在暑假的时候,给晚秋庄稼苗锄草施肥是关键时期,我家的锄头用坏了两把。这两把锄头都是我使用不当造成的结果,面对土地我一锄头一锄头挥舞下去,都是我对土地内暗藏有多少石头判断有误,和对各种土壤结构不了解而损坏了两把锄头。我当时认真查看两把锄头的口面,都是锄头在土壤内部碰上石头而被损坏面积最多的地方。可是,我的爷爷在我这样短暂的时间内,在家劳动时竟然用坏了两把锄头而没有责备我,反而高高兴兴地对我说道,用坏了就去铁匠铺加工修补,这两把锄头不也是修修补补,跟了我快近二十年了。

爷爷对这两把锄头被严重损坏并没有给他老人家带来心痛,很快被爷爷拿去铁匠铺修修补补好了。后来,我还和爷爷在一起拿上他修补好的锄头,在地里继续劳动了两天才开学。在那时,我看到被爷爷修补过的两把锄头,心理顿时也想起了爷爷曾经当着全家人说过,在他二十年前,被我损坏的那两把锄头,爷爷当时是用全家人节余下来的口粮,换来的两把锄头,修修补补一直使用到现在。

我家的锄头似乎在我的记忆里,渐渐地也留下了它的传奇色彩,但在这一点上是我在初中刚毕业的时候,真正才感悟到。因为我家的锄头在长期与土地亲密接触的过程中,它们由规范的宽长度不得不缩变成不规则较短的距离了,并且还在逐渐变得那样越来越老化的岁月里,爷爷就不间断地在不同的时间内,要拿上老化的锄头到铁匠铺去,再让铁匠师傅添进铁和钢,这样被老化的锄头又立刻出现了新的尊容和新的面孔了。我家变了模样的那一把把老化锄头,它们好像在我们家每一个劳动者手里,又焕发出了一股股青春活力,在土地上继续前行着,在庄稼地里继续穿梭着。

我很幸运上了高中阶段学习,在高中几年学习里,我的爷爷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但爷爷的锄头始终是他勤劳的生命线。爷爷始终习惯要把锄头用在土地上,正如同把锄头用在爷爷心里一样,他身体似乎才显得活跃硬朗健康。

我总记得,在爷爷病重逐渐缓解的时候,有一年正是一个秋收的季节,也是一个播种的季节。爷爷带着缓解病重的身体,坚持扛上锄头走进地里,为家里播种敲碎泥疙瘩整理地边,为家里修补好到庄稼地里的路面。爷爷拿着锄头劳动累了,就放下锄头,轻轻坐在锄柄上,一双眼睛就看着远方,远方也是山,近处也是山。山上有土地,土地上满是庄稼人,劳动的身影在晃来晃去。

但在近处的山洼里有一条小河流,爷爷熟悉这条小河流。爷爷曾经在劳动的间隙里,在小河流摸过鱼,还与童年的伙伴,在小河流中游过泳。小河流两岸露出了白花花的那些大石头,爷爷太熟悉不过了。爷爷曾经和年轻同辈们带上锄头、木杆、铁丝等工具,在小河流岸边抬过石头修过田。

现在站在小河流岸边石头上的水鸟多起来了,水鸟的鸣叫声传播得更远了。当水鸟从大石头上沿着小河流岸边,飞过了山顶,又升上天空那一刻起,爷爷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睑顿时收了回来,爷爷还是忘不了多年来,习惯拿在手里劳动的锄头,又开始修补我们家到庄稼地里的那条路面了。

真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爷爷离开我们越来越摇远了,但爷爷拿着锄头被修补过的庄稼路面,现在越来越宽大了。宽大了连一辆辆汽车都能够呼啸而过。我们全家人现在每天都能够看到一辆辆汽车,从我们家的门前方奔驰着。现在想起我的爷爷来,他曾经拿着锄头在汽车呼啸的地方劳动过,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全家人应该替在天之灵的爷爷欢呼和骄傲。

现在我们全家人最忘不掉的是,爷爷曾经使用过铁制的那些锄头,它们并没有在我们家里消失掉,反而被我们全家人还在继续使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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