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雪莲说:你得捡起那支笔,不能荒废,应该写点东西,我喜欢看你的文字。恍然间,发觉写作是很久远的事情。
我说:文思枯竭,现在写不出啥东西。雪莲又说:是你变懒了,日子安逸。
我思忖良久,不知如何“辩解”。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雪莲是唯一一个肯用心去细细品味我文字的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愁。我感激雪莲,这个让我对写作变得春心荡漾的女人。
其实自感之前的文字实则难登大雅,那只是自己在最困顿时刻的灵魂拷问。那几年无所事事,那几年孤独彷徨,那几年痛苦挣扎,那几年尝尽人间冷暖,所以那几年显得弥足珍贵的也只有文字了。我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文字,翻翻史书才知道“文祖仓颉”,原来仓颉就是造字圣人。不得不说,文字是很奇妙的东西,简简单单的一撇一捺,构成一个个鲜活而又性格迥异的个体,一个一个谁也不挨着谁,但当他们一个个相邀在一起,就立马显现各自的价值和魂灵。他们一次次和不同的个体组合在一起,就是一次次完全不同的自我救赎。
其实有时候我又很怕写作,因为我不会写别的东西,只会写自己。而写自己,就像剥洋葱,剥下一片一片斑驳的自己,实在辣眼睛。
翻看从前的文字,回首前半生,那些泛黄的记忆犹如一缕青烟在眼底弥漫。曾经,有一种愁怀,不愿分说,只想泛滥在笔尖,让它肆意流淌,去祭奠似水流年。那些年,写出的诗都是:风追残叶蹁跹舞,落坠无声满地愁。
曾经,年少轻狂、踌躇满志。势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豪情满腹。未觉天涯有多远,却欲仗剑步天涯。孰不知,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一场生命的灾洪决堤一条天涯路。挣扎无果,终于明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很无奈,于是,只能屈就冥冥中自有的定数。
曾经,孤灯孑影、寂夜深幽。便独自在文字的海洋里泛起一片轻愁,欲上兰舟,盼望在心灵的某个渡口与你邂逅…然而,春华秋实,寒来暑往,我始终遇不见那个与我心灵碰撞的诗一样的女子。
有人说写作是一个人孤独的修行,而我之前的写作则更多是对灵魂孤独、对无奈生活的一种逃避。虽然我伸手摸不到孤独,孤独却拂过我的脸庞;虽然我睁眼看不到孤独,但孤独却深藏在我的眼眸。无论是在喧嚣的人群中亦或无人的荒野里,它是一种无形的存在,一点一滴浸透心灵。
很喜欢作家龙应台的一段话:“有一种寂寞,身边添一个可谈的人,一条知心的狗,或许就可以消减。有一种寂寞,茫茫天地之间余舟一芥的无边无际无着落,人只能各自孤独面对,素颜修行。”很契合当时的心境。
不知浑浑噩噩的过多少年,直至手中的笔搁浅。本以为今生和文字会画一个大大的句号,就此作别,就像作别西天的云彩。
直到遇见从天山走来的雪莲,让我对写作的欲望重燃。雪莲是我灵魂深处的启明星,照亮我踽踽独行的脚步,虽是独行,但已不觉凄清。与之相遇、相知莫过于: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你从雪山之巅走来
带着慈悲的笑靥,一路绽放
却,把雪山深处的忧伤,独自埋藏
风,不依不饶
嗅着你的芬芳一路奔跑
累了,也不肯歇脚
你从雪山之巅走来
带着故乡的眷恋,回眸千里
家,已矗立在天边
繁华的都市,装不下你洁白的心事
不与百花争艳
你坐尽了今生的苦寒
你从雪山之巅走来
皑皑白雪,盖不住你倾世的容颜
却盖住你半生孤寒
无论冰山如何巨变
你依旧坚守,那一瓣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