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一旁的林然,却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震撼了。这时,她想起他们毕业离开冰海市的情形了。
下午,学校门前,方中强和林然等即将出征的辽西支援三线的同学们,在全校师生欢送的锣鼓声浪中,他们笑容满面地大步走出校园。他们像即将踏上战场的将士们那样,神采奕奕地向着前来送行的老师和同学们挥手话别……
然而,数日后的清晨,在阳城火车站的站台里,一列绿色铁皮车厢前,站满了送行的人们。
列车的车窗上,方中强和林然探出头来正在与前来送行的人们挥手致意……
少顷,列车在慢慢的启动了。
列车的车窗前,方中强和林然像英雄一样,气宇轩昂地高昂着头。此时,他们微笑地向前来欢送行的同学们在挥手告别……
然而,列车刚刚启动的时候,车厢里的同学忽然有一个女孩子“呜呜呜”的哭声传了过来……
车厢内,刚刚大家还是喜悦的心,却猛然间被这哭泣的声音把大家搞的一下子静下来,变成忽然这么悲切。同学们一下子都开始不说话了,都在愣愣地互相望着对方。现在,理智和现实正在开始动摇着每一个人的心。
车窗前,林然的鼻子此刻一酸,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少顷,她一头靠在方中强的怀里默默地在哭起来了。其实,在这一刻,大家内心的世界里几乎都快要开始崩溃到他们难以承受的边缘了。
当时,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非常清楚离家时的痛楚和他们未来的处境究竟哪里好,哪里坏。当时,只是因为他们这些年轻人的虚伪人生,以及极左思想的作怪,才使得他们去做眯良心的事儿。现在似乎他们大家才慢慢了解到,从现在起,他们的人生正在要开始摧残着他们的灵魂了。
这时,从车厢的另一头,走过来他们学校前来送大家去辽西支援三线的白晨书记,他很不高兴地说:“你们干什么?都好好的,你们哭什么呀!啊?你们不要再哭了!”
霎时,整个的车厢里雅趣无声。只有隆隆“咚咚咚”的车轮摩擦声音了。
说实话,他们这些同学从列车启动起,他们的命运已经真不再受他们自己控制了。他们未来的青春和生命,将用他们的痛苦去偿还他们曾经的誓言。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曲线开始朝下直线下滑了。同时,他们在社会存在的价值也开始慢慢地在贬值了。
从那这时开始,他们每个人都在暗自下决心:我们一定要活出个模样来,才有脸去见家乡父老!
不过,现如今的此刻,当方中强见到这些老同学以后,他们过去曾经的由那个特殊年代形成过分狭义的个人想法,让他们现在感觉是那么的渺小,苍白。于是,他们对过去自己的狭义,自私想法开始有了个人反思。现在他们在试图去改变它。此刻,他们原有带有成见报复的心里,与这些都已经慢慢老去,生活在现实中都活得很单纯的同学们相比较之下,他们显得该多么的自私,狭隘呀!然而,眼前经历过这么多年人生的磨练和现实生活的一次次的洗礼历练,他和林然到他们自己是到了看开一切,放弃过去所有的想法了。于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学会豁达地面对眼前的生活、人生与未来。
在方中强与他们同学聊天过程中,他们已经了解到在他们系里就有四名同学,在这两年间相继去世了。其中,有一位读书时曾与方中强有着特别要好的外号叫——斧子的同学,在前年就因一起交通事故而丧了命了。此时,只要方中强一想到斧子当初时,就感到他们的过去的有些想法太过于自私、狭隘和偏激……
少顷,当方中强想到这里时,他正想准备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林然望了一眼,她很担心他今晚酒喝得多,害怕他一个人走路摔倒,就急忙跟着走出房间。此刻,他们在去卫生间期间,互相交流了双方这一刻共同感触,他们深深地意识到他们在来时的有些想法是多么的心胸狭隘和偏激啊!
于是,等到他们再回到餐桌时,方中强忽然一改他刚才儒雅风度的风格,笑哈哈地端起手中的酒杯,开始毕恭毕敬地给在座的每一位他的同学敬上一杯美酒,以表示他对他们这次65届同学三十周年的一个诚挚的祝贺。
此时,方中强端着手里的酒杯,在他走到他和林然刚从外面进屋时,张喆院长曾经介绍他们的叫吴浩同学时,方中强马上又想起什么?不过,他有点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的尴尬犹豫起来了。于是,方中强停下脚步,刚想说话,却又有些很忧郁的时候,张喆突然从旁边走过来,他兴奋告诉他们说:“哎!我刚刚差一点忘向你们介绍吴浩的情况了……唉!中强,你可能没想起他吧?他呀!可是你们一个火车去辽西炼钢厂的老同行者了啊!”
霎时,吴浩笑哈哈地站在他们两人面前,正望着他两还在笑嘻嘻地沉默不语……
方中强还在摇着头,他怎么也没想起对面的吴浩究竟哪里见过。更别说刚刚张喆提到他们还是一起去辽西炼钢厂?他怎么想也想不起在他们当初会有一个眼前这么个——吴浩?
此时,林然走过来,当她见到眼前的吴浩,却迟疑地在摇头,她怎么也没想起吴浩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在同他们一起去的炼钢厂?不过,这时的林然还很有礼节地朝吴浩在点头微笑,却没有再多说话。
这时,吴浩笑着突然提醒道:“林然,当时我们一起去十几个人当中,就只有你和另外有两名女同学啊!你怎么啊?就能忘我?你没想起我当初是谁吗?……”
经过吴浩的提醒,林然突然想起来了,她茫然地轻声问道:“你?…你…不会是…是小,‘小不点’吧?”
“哈哈哈!”吴浩笑哈哈地伸过手去,同林然和方中强的手握在了一起。
当然了,现在他们的话根本就不用再细说了,他的情况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睁眼漏的事情了。在经历过那个当时的人们是没有谁不知道‘小不点’当年曾经是怎么回事儿的了。
这时,已经沉默很久的张喆,忽然哈哈大笑地提醒道:“你们怎能就不知道‘小不点’呢?”
经过张喆这一提醒,方中强和林然忽然想起了,那个当年逃跑的‘小不点’了。想当初,他们确实同乘的一个列车,并风尘仆仆地一起来到辽西西北的这片贫瘠的炼钢厂的厂区。不过,就在他们刚来到了那里以后,仅仅过了一个夜晚,第二天一早,吴浩就从炼钢厂的宿舍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消失了。
当‘小不点’的离奇失踪事情发生后,在他们同学当中是立刻引起了一个不小的震动。当时,他人究竟去了哪里?是没有人知道的。直到,这起离奇失踪案过去半年以后,才慢慢听说‘小不点’已经回到冰海了。这件事情,在那个当时,算是他们当中发生最大的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似乎在当时永远地定格在那个特别的早晨。从此,大家只要一想起这事情时,大家都不由自主去想起那个记忆中在平凡不过的早晨了!
这时,在张喆院长介绍完吴浩现在的情况后,方中强和林然才得知吴浩是他们这次65届机械系同学聚会的真正出资发起人。为此,他们对吴浩的举动从内心里都为他行为而感激。此刻,方中强夫妇又再次朝吴浩点点头,表示对他真诚的谢意!
这时,正当大家都沉浸在兴奋的时候,刚刚坐下的方中强和林然,两人悄悄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他们心有灵通地点点头。少顷,林然回头,微笑问吴浩一个他们困扰已久的问题:“哎!老同学,能方便告诉我们当初您是怎么走的?能告诉我们您离开辽西炼钢厂经过吗?”
吴浩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少顷,他看了看林然,犹豫地嘿嘿一笑,想了一会儿,他才一五一十地向大家讲述了他当年是怎么逃离炼钢厂的真实经过。
吴浩慢悠悠地说:那时还是自己太年轻了,他长这么大,是重来没有一个人离家这么远的。都是,他特别的想家,再遇到那里的风沙,加上他涉世不深。于是,他就引发生了这起在辽西曾轰动一时的一个中专毕业生,在刚刚分配到炼钢厂的第二天就发生逃跑的事情事。
当时,在他们去炼钢厂那天,火车刚刚到达辽西西津火车站时,就遇到了那儿在他们当地人看来很正常的一场风沙天气,这就让他们这些在城里长大的年轻人如临大敌的感到接受不了。于是,那一天他吴浩就有萌生想要离这里的想法……
那天,就在他们到辽西炼钢厂的当天晚上,炼钢厂的领导感觉他们一下子能接收这么多的大学生,他们很高兴,于是,那天领导破天荒地宴请他们晚间共进晚餐。那天晚上,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的到来,是由冰海机械中专学校的白晨书记的亲自带队,他们炼钢厂的领导对白晨书记的到来表示重视,晚上,在他们的食堂特意举办一场简单的欢迎晚宴。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正在喝酒吃饭的时候,吴浩悄悄地坐在一边。这时,在厂领导与白晨书记的无意间谈话中,吴浩忽然听到白晨书记明天一早要回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