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中强过来拉起林然的手,却被林然给他使劲地捏一下手指,这让方中强先是一愣,他转过头,却发现林然的眼圈已经红了。
其实,方中强心里是很清楚林然现在究竟在想什么?现在他没办法,只能望着林然,现在的方中强只好用安慰的方式去伸手拍拍林然的肩膀,想说话,又不知话该从哪儿说起才好。无奈之下,只好拉着林然的手,朝她的身边靠近。
这时,站在他们身边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俩人的变化而有些让人不解。白晨书记回过头,看了一眼他们俩人,嘴里并没说话,而是很不高兴地转过头,朝别的地方看去。
此刻,正站在山泉边上的方中强和林然,两人望着从山上冲下来的山泉在呆呆出神……
这时,方中强才慢慢从他的回忆中走了出来。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现在一直在困扰着他个人。在他记忆,他们在读书时,就听说他们同学中,有人的父母因工作需要被调往南方等地了,说是去支援国家军工业工业三线建设工作。那时,他们同学家去的地方大都他们不太熟悉的甘肃、山西、湖北、湖南、四川、西南等中原地段的省份。他们却很少听说有人要去本省的辽西西北的炼钢厂工作。等到后来,就有人给省内偏远落后地区支援工作地方称之为‘小三线’!
那时,这里的红山地区,是个地处辽西西北部的一个属于自然环境三不靠的地方,民间俗称‘三不管’。这里西临河北省承德,北靠内蒙古赤峰,东归辽宁朝阳,是个三省交界的特殊地方。
这里居住着大多以满族为主的民族群落。据说,这里的人都曾是京城过去各朝代朝廷被贬官僚和被追杀官员后裔流亡到这儿定居的后人。因此在这个人口复杂的人员结构,他们的素质是参差不齐。这里常有聚众斗殴、赌博等现象发生。在这里的广漠农村里,每年到了冬天,等农活忙完了,就有很多人躲到家里,开始喝酒、打牌、赌博……
此时,秋意正浓的晚风凉意,正在笼罩着夜晚的上空。
山上小溪边,昏暗中,有一条羊肠小路正沿着小溪从上而下。
远处,一道电光一闪一闪地从山坡上走下来。等来人走近一看,原来是方中强和林然。此时,他们正在边走边聊地朝山下走来。
此时,他们两人正在聊着今天他们最关心的工作问题。其实,他们早在来这儿之前,就一直关注着这个问题。自从他们从学校介绍的情况和他们在来时从其它渠道所打听到的消息,都是说要比今天的现实要好许多。再加上他们年轻人超强凭空幻想力?
由此,在他们心中一幅美丽画卷要远比现实的今天更美好。现在可以很现实地说:这里实际情况与外界传说是完全两回事儿的。甚至,可以在用‘不搭界’这个词来形容这里的情况,都一点不过分。
这时,月光下的小溪边,方中强和林然沿着小溪边正在往下走去。此时,他们来到的地方距离居住地已经是愈来愈远了。
小溪边,寂静的山野里,山间流动的泉水喧闹声正打破着这里夜晚的宁静。
借着刚刚升起的明月光芒,看到从水沟边上的山坡上,有几片断断续续已经没膝盖深的低矮灌木。而其它地方,便是一片光秃秃的低矮的皮草类植物在护着荒地的地表。
这时,方中强和林然依然在边走边聊地走到这儿。此刻,从他们聊天的话题,就会让你越发感到他们的谈话观点有些不太合拍。甚至,让你感觉他们的对话开始有一点别扭了。少顷,他们话题,聊到突然聊不下去地步……
等一会儿,当林然的情绪发生很大变化时,林然才气得什么话都不想再多了。
少顷,林然很委屈地一步走到方中强跟前,情绪失控地搂住正想往前走方中强的脖子,开始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其实,他们两人刚刚的意见分歧,主要是他们对这儿的生活条件的认知有不同的观点外。他们的感情似乎已被他们的问题给冲击得失去往日的激情了。现在,这一切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现在的悲观情绪。
此刻,他们已经不再有往日幸福激情的强吻了。在他们今天彼此碰到这个问题时,林然是实在忍不住的情况下,才把压抑在她心里沉默爆发出来。这一刻,林然只能是当着方中强的面前,像个狼一样地开始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并进行宣泄,释放……
这时,在远处空阔的荒山野岭上,林然哭声把这静谧的夜晚,给震撼得越发听起来凄凉……
林然的哭声,已经把这静静的山坡上搞得有点吵杂。她的哭声似乎要把沉睡的大山给唤醒。她的哭声,就像要把她近几年来在林然心中的压力,委屈都要在这一个瞬间要把她的痛苦统统地给发泄释放出去……
同时,在林然的哭声中,她还无所不为地在反复说出她明天是要回冰海的想法……
可是,就在刚刚,方中强还挺有个性地在与林然在不断地在进行争论着他们特别关心的现在他们的命运问题。等到他们聊到后来,他们就开始聊到问题的另一个极端了?于是,就出现他们现在无论方中强怎么去劝说,林然都是哭个没完没了的地步。
现在,站在旁边的方中强,已经感到对林然的痛苦是无济于事了。
这时,在林然痛哭时,她表示明天一早就要准备离开这儿回冰海的想法,让方中强是重来没有想过的事儿。现在,在方中强的思想意识里,你只要人来这儿,就不能想着要走;你无论事情对与错,都要坚持去干下去才行。
少顷,等过一会儿,在林然不再哭的时候,林然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头晕目眩,她知道是哭时太用力,才造成她的大脑占时缺氧的结果。
此刻,林然在方中强的搀扶下,他们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晃晃不稳。
这时,方中强关切地:“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林然摇摇头,她很固执地没有回答方中强刚刚的问话。
今晚上,林然能一个人哭成这样,是与方中强有着不可推卸责任的。应该说,这些完全是由于他过去做事情太武断所造成的问题。在此之前,每当林然要提到他们去炼钢厂这件事情的时候,方中强害怕得都会以各种理由去要把林然的问话给怼回去,不让她再说下去。现在他们走到今天,面对这里发生的现实问题,已经开始对他们双方今后生活造成威胁的时候,再不去想方设法去面对现实,去调整彼此的心理,他们就将要把他们自己挤到死胡同里。
在当时,林然如果不考虑要维系或成全他们的情人关系,恐怕林然是不会到这儿来的。当年,林然的家族特殊的海外关系,她是可以有更多的留在冰海市的选择机会。
据说,她的母亲是俄罗斯人,她的外祖父是苏军的一名少校军官,1945年6月随军来到中国东北冰海市驻军。转年间,她外祖父就把她外祖母和她母亲从圣彼得堡接到中国冰海市生活。那年,林然的母亲才十八岁,待到她母亲来到冰海市不久,她父母在一次舞会上相识的。那时,林然的母亲在冰海认识正在冰海读大学的父亲时,她父亲是一位长像清秀,个头很高,一付富家子弟模样的小伙子。
后来,听说林然讲,她的祖父在当时是冰海市的警察署厅长。这在当时,她的祖父官位是很高的官位了。
1955年2月16日,在中苏交接联合委员会举行的会谈中,通过有关《苏军自辽东半岛撤离与中国军队进驻的计划》协议书。
4月16日零时起为防务交接的时间,此前由苏方军队指挥,此后统由中方军队指挥。
这样一来,在那年五月,林然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带着他们剩下的两个孩子,准备乘火车离开冰海,要回国去圣彼得堡。
据说,他们在离开冰海那个晚上,他们离开家时,是由林然的祖父从局里要一台美国福特牌轿车,亲自送走了她的外祖父,外祖母一家人去的火车站。那时,他们上车后要途径阳城换车,过了满洲里才能到苏联,等到了苏联候,再辗转换几次车才能抵达圣彼得堡。
多少年后,等到时间来到1969年的夏天,这一年,正赶上方中强和林然就要即将从他们冰海机械中等职业学校毕业时,他们正赶文革还没结束。当时,对于中苏关系紧张的林然的海外关系来说,虽然有这方面的影响。但是,那时的林然还是有政策上的充分理由,是可以不去辽西炼钢厂参加工作可能的。必定,他们当时要去的炼钢厂是一个专供给备战使用的一座炼钢厂。而当时于我们国家敌对方的正是林然的姥姥家——苏联。假如当时林然没有与方中强要是没有他们现在这层恋爱关系,就不可能有白晨书记和金林老师在背后的助推帮忙,也就无论如何也轮不上林然去炼钢厂的。当时,林然最差也能留在冰海一个街道办安排工作。不过,林然能去上辽西炼钢厂,在通过政审这一关也是很严难题。这里没有方中强,白晨书记和金林老师的帮忙,她也是很难来到这里来的。
当然,这里有林然太爱方中强的因素,才让她自己放弃留城的大好机会,这才有她选择去辽西炼钢厂去工作的机会。
然而,等他们在今天下午一下车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昏暗的风沙和一片荒山的不毛之地,才让他惊讶得有些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