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锐听了大姐这么一说,连他都感觉有点不解。后来,大姐又说:“我听大爷家二姐说三伯家的孩子们的日子过得现在好像都一般般。”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现在什么都不缺,市场竞争太激烈了。”大姐想一想,又说:“现在他们都回家了,剩下的买卖都是他们儿女在做。应该也不好做吧!”
等一会儿,大姐告诉他说:“三大妈早几年前就去世了,去世前,我去过一次。等到三大妈后来去世时,他们没通知我,我不知道,我就没有去。这样,我和他们家孩子就没有再来往了。”
西锐听到这里,他在想,明明都住在一个城市里,却就是因为当初三伯家的哥哥姐姐们有‘钱’就变得高傲起来,目中无人。现在一想,那时大家都年轻,有点狂妄也都能理解的。现在可好了,他们都没有‘钱’了,像所有普通人一样,退休在家里给儿子,女儿看孩子。不过,现在他们再提起此事,恐怕三伯家的哥哥姐姐怕没脸再见西锐的姐姐了。
啊!在今天这个世界里,‘钱’你是永远赚不完的;工作也是你干不完的。只有人的生命,才是个有限。
从现在看来,他大姐和三伯家的哥哥姐姐们,虽说他们同在一城生活,却连个联系电话都没有。可见,他们这个‘亲亲’是怎么走的?一想,这还有什么意思啦?
哎!一想到这儿,西锐就感觉他们之间这么亲近的一个家里人,现在大家怎能走成这个样子呢?搞了半天,他们兄妹中,彼此到现在没有一点的联系,根本不走动,不串门,他们的关系在街上碰到一起恐怕都不认识。哎!这叫什么‘亲亲’啊!怎么亲戚能走成这个样子?
不过,在西锐的心中,他还是很想回一次阳城的。他中的很想看看已久未见面的三伯家的那些哥哥和姐姐们。毕竟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只因父亲和三伯一家的走动,在当时才让西锐与三伯家的哥哥姐姐们有更多的家孩子们中,只有西锐与三伯家的哥哥姐姐有接触机会,在他们家的其他人,像大姐,二姐和三姐他们都因为工作结婚而与他们家的哥哥姐姐接触的很少。这样,西锐与他们之间的感情相比,在关系上是要比他们与他姐的关系要好得许多的。这样,在西锐的心里,他始终还是惦记着自己能有个机会回去一次阳城,亲眼看看他的这些老哥哥姐姐们。
虽然,现在阳城已经是今非昔比了,那些过去曾经辉煌的重工业重城,现在已成为历史。今天的阳城已经彻底地把过去机械声隆隆的街道,变成了宁静舒适的居住花园。
时间仅仅过去三十年,在这三十年间的巨大变化是令人耳目一新的。过去的阳城,曾经是一座重工业城市,整个城区的工厂布局十分密集,厂房,烟筒,机声到处可见。当时白天雾气沉沉黑烟滚滚,整个城区笼罩在一片浓烟与机声中。
很快,在经历国家下大力气的整治下,阳城打破了传统陈旧的经营生产管理模式,从旧体制中迅速走出来。于是,开始实施关停并重组。当时,街头巷尾到处都有岗职工没事儿可做流落街头的身影,每当西锐一到这一幕时,在他内心里深处,难免会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毕竟阳城这个环境里,是他曾经生活,工作过的地方,这里有他的亲人,同学,朋友……
然而,现实阳城的变化,对身在异地的他能不去关心与牵挂吗!
其实,西锐原籍并不是阳城,而在阳城在以南的靠近渤海湾一座滨海城——冰海市。他听父亲讲,那是早年间,在光复日本人倒台的前夕,西锐父亲——陈达天,就因自己求学,从老家冰海市郊一座渔村里跑到吉林长春读书,这一读书就是四年。毕业后,他父亲先在长春教过书,又去黑龙江漠河教过书,最后,他才在阳城找到一份教书的工作,一干就在这里定居了。
那时,因为国共时局的动荡不安,他们老家连续两年的虫灾和干旱,使他们家这里老百姓生活情况,家家都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生活的困苦逼着村里的轻人陆续出去四处流落,为了出混一口饭吃,填饱肚子,以此来渡过生活的难关。
这样,从他们村里,就有许多年轻人来阳城工作。据说,在那几年间,从他们村子里来到阳城工作的年轻人,足足有三十多人。
那时,在他们陈家的家族长辈们中,西锐的父亲年龄相对稍微大一点。并且,他父亲的学历和资历在他们村里的年轻人中是最高的。这样,他们老家人就把他们的家,看做是他们老家人在阳城的一个聚集地。
当时,在西锐家中,常常会是宾朋满座的。在他们家中亲属里,基本是由两拨人组成,一组是他父亲的亲属,另一组则由他母亲家人组成。可是,等到后来,无论是怎么样,在他们陈家,客人都是西锐父亲他们这边亲亲来的比较多。
西锐想到这里,便感到时间过得太快,一晃就像眼前的事情一算过去了二十多年。然而,就在2016年的九月,西锐在公司里因为年龄的原因,上级对他们有个提前内退的优惠政策。于是,西锐想都没想地从岗位上主动退居二线,给年轻人让个位。同时,让他也想有幸能提前退回家休息的机会。再等两年后,等到六十岁时,在正式办理退休手续。这样他悄悄地回家了。
当然,西锐退下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想回一次他的老家——阳城。
七月的东北,晴天是骄阳似火,雨天便是阴雨连绵的。那天,西锐是顶着烈日回到了久别的阳城。在他回去第二天,便是一个下着哗哗大雨的阴雨天,他是顶着雨,坐上012电动公交车去寻找他童年时在一起陪伴长大的三伯家的哥哥兄弟们的原来住处。
这里,过去的车是带着两个长辫子的无轨电车,现在换成青一色的电动公交车。此刻,他一想到过去与那些哥哥姐姐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以及与他们这股‘亲亲’关系。
然而,等公交车一开到他之前想要到的广场车站时,他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他的预想了。原来那低矮的一片望不到头的平房,现在都被林立的高楼所覆盖。由于,近年来阳城频繁的旧城区改造工程已经走在全国的前列,听说这里早在十几年前就已搬迁重建了,那些动迁户政府已经安置完毕。至于,他家的那些亲亲家安排在那里?现在谁也不知道。显然,西锐暂时是找不到他家的那些亲亲了。
这一刻,西锐来的开始时是没有想到的。现在,他真有些后悔莫及了。其实,他在来之前,事情并没让他想得那么多。那天,西锐只想去看一看那些他们过去在一起的大哥,大姐和他们兄弟们。然而,残酷的现实再没给他这个机会了。现在,他很失望地觉得今天没能实现他来时的一片苦心。
这时,外面的大雨还在噼里啪啦地在下着……
此刻,西锐的心有点很不死地在一个人想,他能不能按照过去的记忆去再去寻找他们亲亲家曾经的住址呢?于是,西锐手打着雨伞,躺着路边集的雨水在朝前找去。他走一站路,又走一站路,直到他走得有些筋疲力竭时,他才发现,他再也看不到他记忆中的那片小平房了,而矗立在他面前是一排排的高楼大厦和现代的居民住宅小区。
曾经过去的那些一片片低矮,又脏又乱的的劳工房,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挺拔明亮的高楼大厦。
现在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条曾经弯曲的马路,现在一点都没有变。这才让西锐从他的记忆中联想起当初的过去。虽然现在的马路还是那条马路。可是,现在的马路已经加宽了。但是它那弯曲弯子还旧景还依然。只有记忆里的那片低矮破旧的小平房现在已不复存在了。
此刻,外面的雨依旧在下,站在路边打伞的西锐,还在伤心绝望地想着他以后能否再找到他过去那些兄弟姐妹?想到这里时,西锐伤心地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不停地摇着头!
少顷,在雨中的西锐,慢慢的转过身时,他突然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既然他们兄弟已分手这么久远?为什么非要一下子聚集在一起?现在他们对自己还会有过去的感情吗?他们的个人性格,趣味取向还能想象中的那么志同道合吗?西锐一想到这儿,觉得现在没见面会未见其是个坏事儿,必定他们都已经好多年没在一起,人与人之间变得陌生了许多,再说他们现在的年龄都不小了,他们的思维,想法,精神需求都基本与过去是不一样的。再加上,他们现在都已退休在家,有的都做上爷爷,奶奶或姥姥,姥爷啦!他们现在才是过着老年生活呢!
假如现在西锐突然到访到他们家的话,他们现在能接受他吗?他们该做出如何的反应?这才是今天西锐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也就说,他们现在还能接受他们这份过去的‘亲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