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某街区。
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冲出门,她穿着睡衣,睡衣上血迹斑斑。
很快,警笛长鸣,女人被带走了。
女人叫婉秋,她被指控谋杀亲夫,入狱十三年。
婉秋入狱第三年秋天,接到大哥的电话:妈妈去世了,希望她参加葬礼并分割遗产。
婉秋离开监狱前,狱警交给她一部手机,告诉她,你只有七十二小时,狱警会随时和她联系,她必须报告准确地址,按时返回。
监狱外面和监狱里面一样,冷飕飕,雾蒙蒙。
一名像汉族人的年轻男子上车时,现金不够,他朝婉秋走过来求援:“不好意思,能借我二十法郎吗?”
婉秋看了看他,一声不吭。
年轻男子着急了,他摘下腕上的手表,是西铁城的,递给婉秋:“你拿着,我拿到钱了就来找你。”
婉秋接过手表,从钱包里递给他二十法郎。
“谢谢!我叫西蒙。”男子用英语告诉她。
达到目的地后,西蒙递给婉秋一张名片,“打电话给我。”
婉秋走了一段路,看路旁有垃圾桶,就顺手把名片扔进去了。
婉秋来到母亲以前居住的房子,大哥二哥大姐都到了,正在讨论母亲的房产和经营的餐馆如何处理。
大姐:“这些年,妈和大哥一起住,大哥得到的实惠最多,分财产的时候,你要自觉点!”
“这是什么话?母亲生病住院,你们都不露面,都是我忙前忙后的。现在分财产,都跟乌眼鸡似的!”
“谁是乌眼鸡?”
婉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了想,咬咬牙,推门进去。
“哎呀,小妹回来啦?怎么不说一声,我们好去接你呀。”
“小妹,你回来啦?还以为你——”
“来,先喝杯茶!”
婉秋端着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转到后院。
后院里的花草依旧,牵牛花的藤曼爬满了,在竹篱笆间开出白的紫的花朵。
一个熟悉的脸庞出现了。
“婉秋,这么些年了,你还好吗?”男子用浑厚的男中音说话。这声音在婉秋心中一颤:当年,你什么话没说,一走了之,我实在是受不了家人的围攻,才选了那个法国男子,才会发生那些悲剧——
好,好得很,还要服刑十年!
突然,西蒙从街角走来:“嗨,你好!”
婉秋无奈,只好给两人介绍:“西蒙,王先生。”
西蒙和王先生互相瞪视着,空气中仿佛有火药味。
“进来吃饭啦!”大哥招呼。
西蒙和王先生还是在餐桌上打起来了。
王先生问西蒙:“你是干什么的?”
西蒙:“和婉秋一起开中餐馆。”
“生意还好吗?”
“好得很,原因是,我们不接待像你这样的顾客。”
王先生腾地站起身,一记右钩拳挥出。
西蒙灵巧地躲闪开,顺手一推,王先生立脚不稳,摔倒在地。
王先生迅速爬起来,正要回击,婉秋过来把两人分开,大吼:“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吼声渐渐变成哭腔,婉秋慢慢蹲下,放声大哭。
晚餐不欢而散。
婉秋送西蒙:“你怎么找来的?”
西蒙从口袋掏出钱,递给婉秋。
婉秋要把手表还给西蒙,西蒙推辞,说给她留个纪念。
婉秋突然问:“想去宾馆吗?”
西蒙一愣,就随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宾馆。
亲吻,脱衣服,婉秋喘着粗气,突然重重推开西蒙;“不行!”
西蒙又一愣,不相信地看着婉秋慢慢穿好衣服。
电话响了,是婉秋的。她忙乱地接电话,狱警冰冷的声音:
“编号?”
“43657。”
“地点?”
“佛罗伦萨。”
“你还有四十八小时。”
电话挂断了。
过了一会,西蒙的电话响了。
西蒙的牵线人告诉他,他交往的那个阔太太拿了她丈夫很多钱跑了,她丈夫正找她。他警告西蒙小心点,别捅漏子。
西蒙脸都吓白了。一个小时前,他见了那阔太太,从她那里拿了点钱。
西蒙给阔太太打电话,电话不通。
婉秋看西蒙心神不定的样子,突然抱住他,深深地吻着。
西蒙把那烦人的事情撇开,也忘情地投入其中。
好一阵子,婉秋说:“我去买杯奶茶。你等我。”
西蒙:“如果,你回来没见到我,就到弗洛伦萨的钟楼下面等我。那里有个咖啡厅,味道不错。”
婉秋回来,拿着两杯奶茶,奶茶上热气袅袅,可是,人去,屋空,遍寻不着。
忙完母亲的葬礼,婉秋要回监狱了。大哥把一叠钱给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电话又响了。
“编号?”
“43657。”
“地点?”
“佛罗伦萨。”
“你还有十六小时。”
电话挂断了。
婉秋坐上返回监狱的大巴车,她四处看,似乎西蒙藏在什么地方,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大巴车在雾蒙蒙中前进。
雨雾中,回响着一首熟悉的歌曲:
岁月的痕迹已经消逝,而那些美好的时光,却让我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