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里的腊八粥

文/贾贤赟

谚语有云：“该冷不冷，不是年景”。

今日大寒，廿四节气中最后一个节气；同时，也是我国的传统节日——腊八节。关于大寒，我能想到的是寒风刺骨，以及让我迫不及待的“精神抖擞”。我的老家有许多形容大寒之寒冷的俗语，像《九九消寒歌》：“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其中的四九就是指大寒节气；也有“小寒大寒，冻成一团”， “小寒大寒，无风自寒”等等俗语。最近，我在互联网和媒体上看到，有人发布了“将热水洒向空中瞬间凝结成冰雪”的场景；其正好应了“该冷不冷，不是年景”的谚语。

记得小时候的三九四九，我们经常在结冰的路面上打跐溜光（类似于在冰上滑行），比赛看谁滑的又稳又远。当然，有滑倒或摔伤是再所难免的；但令人兴奋的是，我们爬起来依然玩的热火朝天，依然耍的乐不知疲。那个时候，我们的鞋底是最容易损坏的。轻的，鞋底被磨薄儿；重的，鞋底被磨透儿。我们总感觉那时候的寒冬腊月，它是热乎的。

上小学时，我们老家没有锅炉可烧，更没有集体供暖。家里和学校，都是烧煤取暖。那时候取暖的煤，既不是煤球儿，也不是煤块儿，而是散煤与胶泥土（黏土）掺水和成的煤泥结儿。煤泥结儿，有的是将煤泥铺在煤炉上烘干，有的是将煤泥铺在地面上晾干或凝结成块；但，我们都要在其上面横竖划上几道，使其成不规则的小块状，便于添煤加火。

家里的炉火始终都是着着的，因为大人会闷火；因此，家里的煤炉不至于在夜里着透，也不至于夜里被闷熄火。第二天，煤炉一捅开火就可以烧水做饭，不耽误事。我们学校的煤炉，就没这么幸运，基本上都是学生看管；当第二天我们到教室时，它的心总是拔凉拔凉的，令人寒心。好在，我们从不气馁，不就是重新拢火儿嘛；习以为常的我们对此轻车熟路，也是我们争先恐后乐意的事。我们都是提前把拢火儿的柴火收集起来，就等第二天拢火儿。当然，拢火儿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只要拢火儿每每弄的教室浓烟刚刚的，而且各年级各班隔三差五莫不如此。老师一进教室总是愁眉苦脸的流泪，烟气不散上不了课；这样，我们就可以瞒天过海了。最讨厌的是；有的同学为了淘气儿，借拢火故意不把炉子弄好，还要重来；有的同学故意捡潮湿的柴火拢火儿，一来二去半节课就晃悠过去了。放烟儿时，门窗大开，谁也感觉不到寒风刺骨，只听的见师生在谈笑风生。那个时候的我，不乐意拢火儿；我喜欢将石块或砖块放进炉子里，稍等片刻再夹出来，放到我的脚下——捂脚。

当下课钟声响起时，我们一溜烟儿就跑到了墙角或墙垛的地方，靠墙一字排开挤暖和。谁要是被挤出来，就会自觉地从最后面前仆后继的往前挤。即使冬天再冷，鼻涕再多，我们也忘乎所以、其乐融融。如此这般的记忆，仿佛昨日重现。

“大寒一到，年味渐浓；过了大寒，又是一年。大寒遇腊八，喝粥做尾牙……”说了这么多的俗话谚语，我只有一个目的：辞旧迎新、祛疫迎祥。庚子年的新冠疫情，让我们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也让我们有了更多的机会反思过往；我们从中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借用北宋·张载的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传说腊八节来自“赤豆打鬼”的风俗。传说上古五帝之一的颛顼氏，三个儿子死后变成了恶鬼；他们专门出来惊吓孩子，制造病灾。古代人们普遍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害怕鬼神，认为大人小孩中风得病、身体不好都是由于疫鬼作祟。这些恶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赤（红）豆，故有“赤豆打鬼”的说法。所以，在腊月初八这一天以红小豆、赤小豆熬粥，以祛疫迎祥。腊八粥的用料：大米、糯米、紫米、薏米红豆、绿豆、红枣、花生、栗子、核桃仁、杏仁、桂圆、葡萄干、莲子、枸杞子、白果等等，可以随意搭配。

人们在腊月初七晚上开始洗米、泡果、拨皮、去核，半夜时分开始用微火炖，直到第二天清晨，腊八粥才算熬好了。除了腊八粥，在腊八节当天用醋泡蒜瓣儿的习俗，叫腊八蒜；其用料就是醋和蒜瓣儿，其做法非常简单：将剥了皮的蒜瓣儿放到一个可以密封的罐子或瓶子里面，然后倒入醋，封上口放到一个冷一点儿的地方。慢慢的，泡在醋里的蒜瓣儿就会变绿；最后，蒜瓣儿就会变得通体碧绿的，如同翡翠碧玉。

大寒和腊八都在腊月，《隋书·礼仪志》记载与“腊”相关的风俗。岁终之月称“腊”的含义有三：一曰“腊者，接也”，寓有新旧交替的意思；二曰“腊者同猎”，指田猎获取禽兽好祭祖祭神，“腊”从“肉”旁，就是用肉“冬祭”；三曰“腊者，逐疫迎春”。古时我国一些地方有腊祭的习俗，腊祭的对象，则是祖先以及五位家神（包括门神、户神、宅神、灶神、井神）。

在这大寒的节气里，我喝上一碗热乎的腊八粥，立马就感觉不那么冷了。腊八拉开了过年的序幕，大寒听见了春天的脚步。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沥沥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鼠已过往，牛气冲天！

逐疫迎春

大寒腊梅吐芬芳，腊八祛疫迎吉祥；

燕赵儿女慷而慨，冬去春来君无恙。

于蘭舍

2021年元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