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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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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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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学做木工活儿

贾旭

上世纪70年代初,我上初中,那时我除了酷爱文学创作,还有一个业余爱好就是特别喜欢做木工活儿,当时街坊邻居中一些比我大的男孩子都喜欢做木工活儿。究其原因那时物质条件还没有极大丰富,人们家庭经济条件有限,男孩子们为了结婚或改善居住条件,自己动手做立柜、高低柜、高低高、床、沙发等家具,同时,这也成为男孩子们自身本领乃至担当精神的展示,抑或那个时代造就了男孩子们具有较强的动手能力。当年,只要到木材市场买一些木料、家里有一些储存的旧木料或可以拆改的旧家具,甚至到煤店买劈柴时特意选择一些长一点儿大一些的松木,就有了自己做家具的材料。每当大孩子们在胡同里搭上案子,做起木工活儿时,每当响起“唰唰”地刨木料声、“哗哗”地拉锯声和“叮叮当当”地砸孔声音,我总要站在旁边仔细观看很久,并问这问那。我对做木工活儿的大孩子们的创造力充满了敬佩,他们把一些看似破旧无用的木料,变成了散发着木香的崭新家具。因此,我也学起了做木工活儿。

木工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是古代社会中就有的一种很重要的手工业,制造车、舟等交通工具、农业手工业生产工具、建造房屋庐舍和生活用具等等都离不开木工,家喻户晓的木工祖师爷是鲁班。鲁班是我国春秋时期鲁国人,著名工匠家,被后世尊为中国工匠师祖。中国流传着许多鲁班对建筑及木工等行业做出贡献的传说,许多被认为是他设计的工具及建造法则一直沿用至今,他的名字已经成为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象征。木工因在古代被视为下等的职业,因此贵族并不会学习木工这门手艺。但也有例外,明朝皇帝熹宗朱由校最大的爱好就是做木工活儿。据史料记载,朱由校很喜欢做木工活儿,在做木工活计上可谓心灵手巧,他手造的漆器、床、梳匣等,均装饰五彩,出人意料,精巧绝伦。有人说,正是因为有了朱由校,才开创了明代家具的历史。因此人们称朱由校为“木匠皇帝”。木工在欧美广泛流传,据说在很多欧美的私立学校都开设了木工课程。

庆幸的是我二姨夫在工厂里也是木工。我到二姨家串门时也经常看到二姨夫在家做木工活儿,我也经常向二姨夫求师问教。后来二姨夫把一整套木工工具送给了我外祖父,由于我与外祖父在一起生活,由于有了木工工具,也就使我有了可以学做木工活儿的机会。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我开始从家里后院储藏室里找到一些旧木料,学着大孩子和二姨夫的样子,开始做起木工活儿来。推刨子时需要两手往下压和往前推的合力,关键是双臂双手的力量要均衡,推刨子要稳,否则刨出来的木头不平。锯木料时,要求锯条与木头呈垂直状,这样锯出来的木料上面和底面才能一样齐。凿孔时凿子要与木料垂直,为了防止将孔凿斜,大都采取两面画线并从两面开凿的方法,当然孔的前端要留出一寸多长的木料,防止凿孔时把孔凿豁了。备楔子也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它不只是使榫卯结构更牢固,而且通过备楔子微调家具的框架,使其更加端正,所以,备楔子时要有直角尺的配合。由于我做家具基本都是用旧木料,许多木料加工后难免还要露出“伤痕”,只能“藏拙露巧”,就是将有疤痕的一面放到次要位置或不引人注意的那一面,最后用腻子找平。

那些年学校放暑假,我每天一半的时间写小说,一半的时间做木工活儿。我学做木工活儿先从为家里做四腿儿方凳开始,还做过纱门、小碗柜等,技术娴熟一些了又做了书柜等,书柜是上面玻璃推拉门,里面分两层,下面是双开木门,里面分两层,我的大部分书籍都放了进去。新买的立柜、平柜里面没有抽屉,我就自己做一个抽屉安上去,增加了收纳功能。业精于勤,木工活儿不仅要不断琢磨,更要经常操练,手艺才能不断提高。自我喜欢干木工活儿,家里的木制门窗坏了,自然是我一展身手。我先将坏了的门窗卸下,按照榫卯结构,把门窗拆开,将坏了的那个横带或立边取出,按照其尺寸重新复制一个新的横带或立边,再组装起来并安装好,不能用的门窗又能继续使用了。当然,修门窗时要考虑天黑前要能将修好的门窗安上。每当将一堆旧木头做成家具或修好门窗时,那份通过辛劳付出而带来的自豪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同时,也使我的手臂肌肉更发达有力。

那些年,记得我木工活儿的“业绩”有:为中学同班同学锁柱做了一个书柜。刚放暑假时,他用自行车驮了一堆木头到我家,暑假快结束时,他驮走了一个崭新的书柜儿。我还配合刘明大伯的侄子为刘明大伯做了一个双开门的书柜儿,我在那儿蹭了一天的好饭吃。上技校后,我与刘同学一起为佩龙同学家的小厨房修改了窗户等等。那些年我做好家具后都是自己上漆,就是将做好的家具先进行砂纸打磨,然后上底板黄,底板黄干了再打磨,如家具表面有缺陷可抹腻子进行修补,再打磨,最后刷两三遍永明漆。“工欲利其器”做木工活儿首先要有顺手且锋利的工具,所以,我自己用磨刀石和油石磨刨刃、凿子、扁铲、斧子以及伐锯等,使自己的工具基本保持良好的状态。整天接触锋利的木工工具,难免受伤。那年暑假,我在家干木工活儿拉锯时,不小心拉伤了左手的虎口,一条近两寸长的伤口翻翻着鲜血直流。我赶忙捂着流血的手跑到了附近的工人医院,当时医生对伤口进行了缝合处理,但没有“破伤风针”。母亲知道后马上从单位的卫生所买了“破伤风针”,顶着烈日从地毯五厂跑回了家,见我到工人医院打完了针,她这才放心地回了单位。1976年我初中毕业进了纺织技校学习钳工,由于我有了一点儿木工基础,学习起钳工可谓得心应手。

技校毕业后我参加了工作,也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做木工活儿了,特别是从事新闻工作以后,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新闻采写和编辑上了,更是无暇顾及木工活儿,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大,体力的下降,也不再适合做木工活儿了,但是,尊重和敬佩工人师傅成为了我不变的初心,因为我年轻时做过木工活儿,又干过钳工,对工人师傅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木工活儿不仅为我提供了施展技能的舞台,提高了我的动手能力,在为家里解决了一些实际问题的同时,也为同学帮了一些忙,更主要的是磨练了我战胜困难的毅力,增强了克服困难的勇气和信心,让我受益一生,这可能就是我那些年学做木工活儿的收获吧。

           2023.5.16《红罗山文学》微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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