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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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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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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那场大雪......

贾旭

今年未进冬至,天津就邂逅了同期历史极值的寒冷天气,最低气温达零下17°,一场暴风雪令津城寒风料峭,银装素裹,放眼望去,苍茫一片。早晨,窗外呼啸的北风中扬起的瑞雪飘飘洒洒,退休的我望着窗外雪地里冒着寒风赶着上班的中年人、青年人和上学的孩子们,我想起了王安石的诗句:“燕山雪花大如席,与儿洗面作光泽。”这真是落雪见晴天,瑞雪兆丰年。我儿时遇到那场大雪的情景又浮现在了眼前……

大约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刚上小学,记得那年冬天,天津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的鹅毛大雪。早晨我们一起床,大雪仍在下,我们平房的房门已被大雪堵上了,推不开门了。邻居大哥从窗户跳到院里,用铁锨把院里各家门前清出了一条道路。我这才和住在同院的同学一起背着书包到学校上课。当时的雪深处几乎有半米多。我和同学蹚着快到大腿根儿的积雪艰难地到了学校。老师告诉我们,今天停课,同学们回家自习。我两相互拉扯着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了家,裤腿都湿了,鞋里灌进了雪水,我穿的鞋有点儿大,走路一滑一滑的。下了这么大的雪,我们胡同里的孩子们非常惊喜和兴奋,男孩子们喊着、嚷着、闹着、跑着,相互打起了雪仗。一个个雪球飞向对方,打到墙上的雪球随着“啪”地一声,拳头大的雪球瞬间粉碎解体,墙上留下了一块核桃大小与墙体紧紧沾在一起的硬雪。我们团雪球的双手冻得通红,手已麻木且又疼又痒,只得不时放到嘴边哈着热气取暖,或交叉夹在腋下暖一下。这时,我们大都冻得清鼻涕直流,孩子们大都用袖子抹一下,结果棉袄的两个袖口锃亮。

雪地里,我们跟大孩子们一起堆起了雪人儿。记得那年我们在院子里堆着一个将近1米5高的雪人,两个黑煤球当眼睛,一个小竹筐倒扣在雪人的头上成为帽子。我们胡同儿里也出现了好几个大雪人,有的大孩子把雪人的肚子掏空,在里面点上一支蜡烛,晚上看时,给人一种神奇、神秘的感觉。那场大雪使我们的房前屋后、院子里及胡同里到处都积了很多很多的雪,当时,没有小型机械清运雪工具,大人们用手推车把这些雪清运到我们胡同最宽阔的地方,为了不影响通行,在胡同中间堆起了一个近两米高、两米多宽,大约有二三十米长的雪台子。我们这些男孩子在雪台子上玩耍、奔跑,好不热闹。有淘气的孩子在雪台子的侧面挖了一个洞,并进行了伪装,使在雪台子上面跑动的孩子掉进了陷阱,落入半人深的雪坑。看着掉进雪坑的孩子一身一脸的雪并故作狼狈状地往上爬的样子,大家一片欢笑声,这是哏都天津人浸透在骨子里的快乐因子。真是瑞雪兆丰年,人们的脸上照样挂着了微笑。当时那场大雪未给我们的生活造成什么负面的影响,商业没有停止,工厂继续运转,大人们骑着自行车继续上下班……在这飘雪的日子,那笑声又响在我的耳畔。

我感觉孩子们看世界的视角和成人不同,面对大雪,成人们想到的是如何取暖,如何上班,如何生活。而在大人庇护下的孩子们,面对大雪感受更多的是惊喜和快乐。自我童年经历过那场大雪以后,每遇大雪,我没有任何担忧,因为国家为我们的衣食住行都提供了保障。当年那场童年的大雪距今已半个世纪,我之所以一直不能忘怀,就是因为那场大雪所带来的快乐是难忘的。今天孩子们的生活环境比我们那时又更加优越、幸福和快乐,因此,快乐是不能忘记的,快乐的童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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