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花
月季
有人提醒今天是五月四日,油然为逝去的青春而惆怅。这在过去似乎没有的事情,青年岁月,从没对属于自己的这一节日充满感情,直至真正失去了,才知道的确懵懂得可惜。其实即使惜春,又能怎样?抓紧时间奋斗吗?又不是没有过,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些年和朋友吃饭喝酒,话题从自己转而孩子转而父母,直到再转回自己和老伴的时候,可以想象,人将尽于落幕了。而这一切迟早不可避免,尤其对于那些失去双亲的人,似乎正一步步接近就义的刑场。从街头的落地玻璃前经过,偶尔一扭头,里面出现一张苍老的面孔,一个佝偻的身影,心头不开心的涟漪周身漫延。踏向地面的脚似乎瞬间失去了力量,身子甚至向下挫的颓唐。
城东加油站北十来步的街旁有一株繁花似锦的月季,不大的一篷足有近百朵碗口大的花,花将枝条压得很狼狈,花红叶绿得简直失真。每次经过,我都会停下来欣赏一番,有几次掏出手机。路人笑着说,拍下来马上就发出去了。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收起手机。然而心里有十分的不情愿。
今晨穿过半个小城寻找早点,又经过这里,花色已呈现萎靡之势,像一个满面倦意的中年人。最近的清晨空气有些凉,花在风中瑟瑟发抖。它们蓬勃热烈的景况已成为过去时,花无百日红,其实连半个月也不到。易逝的青春短得令人气馁。
也许因景触动,回到家里,感到疲惫不堪。于是重新躺在床上,这次,失眠的我居然进入梦乡。显然白云苍狗已在心底化为日常,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周而复始,如此矣矣。
七叶树
中心广场的西南隅万绿丛中矗着一棵耀眼的树,遥看雪白披挂。特意绕道去往那里,原来是棵伟昂的七叶树。树叶茂密,花序如椎。我奇怪于平素没有注意过它,倘若没有特立如绣的粉白,估计还不会关注到它。对于植物,我很少有兴趣,虽然成长在农村,但认识得很少,犹如在小城等久了,平时街上碰到的人总觉得面熟,但一定叫不出名字,也不知人家从事的行业以及家在何处。
望着特别的花序,那花似乎没有什么味道,也许因为独立不成群,也没有吸引到蜜蜂。但花清洁高雅,似乎不为境遇所动。被它氤氲着,浮躁的心绪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第一次认识七叶树,它并不嫌恶我对之的熟视无睹,宽恕地俯身向我微笑,伸出枝条向我问候。
七叶树在我所处的小城并不常见,显然因为它长得漂亮,被园艺师移植过来,但为何不给它找个伴儿,让它孤独地站在这里,孤独地开着的花?就在刚才我还以为是一树心急的槐树呢。众所周知的原因,据说政府将槐树作为县树,因此遇见最多的便是普通甚至有些丑陋的槐树。它的浓郁与寡情令人不想接近,相比我眼前的这棵七叶树倒显得可亲可敬。
它长得挺立干净,花序洁然有致,宛如一只只抒发心意的黄毛巨笔,其实它的形状更像大号的蜡烛,乃之菖蒲。单凭花序已胜出槐花许多。然而槐树树多势众,被无端赋予某种象征。当然除了多事的制造者,似乎也没有得到多少人的关注。
如今连槐花骨垒也没多少人喜欢吃了,尤其年轻人。
女贞
中心广场东南处健身器械后有两棵花开正盛的女贞,花粒有爆开的绿豆大小,花色纯白,有蚂蚁似的长长的花蕊,紫色。花蕾比小米还小,密匝匝一束,像小号的高粱穗儿。我凑上鼻子闻了闻,只闻到了一股叶子的草香,估计花香淡似它的颜色。繁星一样密集的花缀满周身,远远看像一只硕大的绣球。
我从树旁经过,透过枝叶,可以看到锻炼器械的老头儿老太太。累了,便提着超市抢购的特价蔬菜回家。广场的小径偶有散步的人影。广场建造没有多少年,这些树木移植时不甚高大,如今已参天了。虽然不及晋祠公司里的那些古树伟昂,也已葱郁如云。罩在树下,锻炼后的热气已被阴凉吸附。
今年意外发现广场里的鸟多,黏着油松的长尾雀灰中杂蓝,体型有些像松鸦,但叫声没有相似之处。树林子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鸟,叫声一律悦耳婉转。树下干净得令人有点不习惯,而那些被塑成病态的月季让人心疼。我喜欢那几棵长势不羁的木槿,它们的花期足够长,会给翠绿的浓荫增添一层甜蜜的色彩。
小城近年来营造生态宜居取得成效,从春至秋,花开不断,并且每条街都有主花,比如汾河岸边的桃樱,汾河水畔的莲花,洪通路的槐花,朝阳街的月季,牛站街的山楂,玉峰路的榆叶梅……文化广场有牡丹园,美人蕉,蔷薇花,以及许多千姿百态色彩各异的花朵组成的潮和海。
我想,也许心暇之余的某天,会从心底油然涌出一篇《小城的花》。
槐树
迎着槐花雨在街头行走,好想提醒摄影师们取些美景。停放在树下的车变成了花车,路被缀成了淡黄,风一吹,残花带着路沙沙舞动。由于不会拍摄,便怯于掏出手机,担心好端端的景物给我污了。七月末,街头满树的槐花将枝头一律压成了谦谦君子,如此情形,真不愧为槐乡之称号。
倘若满目皆为淡黄,也显得单调,还是紫荆花善解槐意,甘愿给它陪衬,繁密的淡黄相邻有几点紫色调剂视觉,眼睛一下子点亮了几分,思绪也开始灵动。大暑之日,天地一蒸笼,倘若遇一个凉爽的天气,我怎能舍得丢下这绝佳的美景!槐树花期长,半个月都不谢,但愿大雨初歇的清晨,我踏花稳步树荫,相信静美的落英定会不辜负我的痴情,使我沉溺于无边的遐想之中。
连绵之中,偶尔有一棵高大突兀,又是最为繁花的,粲然地望着路人。每每停下脚步,朝它对望,风最懂人的心思,轻轻一拂,树便纷纷扬扬地散花,给人制造出隔季的氛围。天上的云东一堆西一堆百无聊赖地蹲着,可见急盼的雨一时半会儿是不来的,于是叹一口气继续往下走。显然这街景早已迷失了本地人的眼睛,人们行色匆匆熟视无睹,唯有外地游客纷纷拿出相机,他们顾不得啧啧赞叹,生怕眼前的一切是倏忽即逝的幻梦。
槐树一路陪着我走着,回到家里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肩头粘了许多散发蜜香的槐花。
榆叶梅
因何事将你气成这样?连嘴唇都青了!
凑近一树梅花的时候心里想,起初拿不定什么花,用手机去扫,十几秒后,识花小程序才告诉了一个笼统的名字,看来智能也有被难住的时候。它的花开得比火还热烈,但表现出不得不为的恼怒。我不知它为何要积这样的情绪,按理这正属于它炫耀的季节呀。它也许想步或早或晚的两极,博更多眼球?其实何必呢,天质如此娇艳,如此打动游客的心。
我之所以喜欢它,因为胭脂色恰到好处,桃花淡得缺血,杏花浓得庸俗,唯有它懂得相宜。但它现在表现着嗔怒,以至于蜂蝶不敢轻于光顾。
它的香淡近于无,倘若没有耐心你便会错过属于它的纯粹,你将鼻子尽量靠近,但不可以抱有亵念。蜜的味道顺着你的鼻腔滑入喉咙,哪里用多余的蜜蜂作媒介!一个声音告诫我:这是天机。本来不是一个自私保守的人,这一刻似乎懂得告诫的善意:只有用心体会的人才有幸获得。
细细品味,一树的繁华便是我一生的奢侈。路人好奇地顾头望我,沉迷于此,根本不会在乎他人的异样目光。端着水杯坐在树下,园丁拉着滴管经过我身旁,草间已显斑驳的绿,风儿尚寒,鸟雀啁啾求偶。不必举头,春阳抚摸我的脑袋,像一个逃学的孩子,其实满肚子的不合事宜。不敢抄袭古人的“晒”,下意识裹了裹肚子上的外套。
虽然脚下已是一片湿润,并不想起身,我要待到繁华落尽,布满秋霜。
牡丹
阳光甚好,得益于昨日的大风涤荡。
园里的牡丹开了,得知时花已出现委靡之态。蜜蜂蜂拥,花香冲得鼻子疼痛,喉咙有些粘稠,原来美丽的花有毒。有清泉喷涌,尚须游客陪衬,群花似乎打起了一点精神,蜜蜂可不在乎,甚至烦于人的打扰。
爱美者留影,只是选错了地方,与牡丹争艳,自取其辱。你可以选择油松或秀竹,那些零落的樱树也不错。过敏的体质无法抵挡馥郁花香,不得不转身离去,留下满园的热闹与盎然。
剩下的白昼宅在家里读书饮茶拨弄手机,居然没有追忆娇艳的牡丹,却想念田园里的陶潜,他掂着菊花含笑,荷锄望月的姿态优雅。像极了我乡野耕耘的先人。
前些日子还与文友相约看牡丹,今日便一人偶遇了。牡丹品种颇多,估计这只是先遣队,“国色天香”即将隆重登场。牡丹毕竟是富贵之花,我眼中的白富美,高不可攀,今生与其无缘了。还是去念山野里的黄刺玫吧,虽然小家碧玉,但不失玲珑之秀,关键是有机会亲近;虽然与玫瑰一样浑身长刺,只要不起邪念,凑近鼻子总是可以的吧。我喜欢它没有刺鼻的脂粉气味。
五月的好时光会有许多芳菲粉墨登场,即使一朵不起眼的野豌豆也不失特有的芳华。朋友圈晒野地黄,舌尖下甜滋滋的记忆瞬间被激活,还有踩在脚下的蒲公英。
春天免不了接受落英缤纷的现实。冒然应用一位诗人的感喟:春天的温柔都在粉色里,总有那么一朵散发着属于自己的香气,也总有那么一朵展现着属于自己的美丽。
海棠
那嫣然印在墙上,我停下脚步端详,背景是我不喜欢的庄严,我觉得她应该开在一处自由的地方,但她没有脚,也没有翅膀,只能低眉附首,小家碧玉。好在也似乎更符合她的性情。尽管我觉得她对我有些高冷,然而对我来说,她越这样我越喜欢。直勾勾地盯着她显得粗野,我希望用非礼刺激她的愠怒,甚至渴望她甩我一记耳光,让我借此闻到她的袖香。
记得那年正定荣国府游览,院里矗着几棵巨大的海棠,人们站在树下“立地存照”,我则静立一旁望着纷乱的人群痴笑。花冷得几乎没有香气,清风拂面,树叶摇响,落英纷纷中忧郁袭头。再去的时候,错过了花期,站在第一次的位置,试图搜寻期间发生的故事,了无痕迹。屋隅,瞥见一个提着锄头的姑娘一晃而过,急忙追了过去,粉衣乌鬓已隐入荒园不见了。
大约十几年前吧,专程乘绿皮火车去龙潭公园看海棠,不巧那天暴雪,千种海棠寂寞地开在雪中,弥望只有一两位满头花发的取景摄影师,身披鹅毛行走在花树间,不少幽径已被封住,只得扫兴而归。坐在返途的车里,心下一片凄然,竟然不合时机地想到陶庵的《湖心亭看雪》,只得赧然哂笑,洒落一路长叹短吁。
早年陪父亲去京城看病,闲暇,去大观园游玩,巧遇《大宅门》剧组拍戏,刚步入潇湘馆,便撞上一位身着旗袍的女演员被一个剧务拖着赶往下一场戏,女演员一副柔弱的样子,她着急地娇喘着,居然回头匆匆眇了我一眼,望着她蹀躞的背影,似乎听到了一声不舍擦肩远去的叹息。
玫瑰
拳友结伴龙澍峪,无意邂逅玫瑰花。
龙澍峪山并不高,重要建筑尽在大山褶皱,不显山露水,虽历经千年,香火坎坷,儒释道和睦共处。游客亦不分伯仲,遇殿焚香膜拜。除了摩崖石刻,人造瀑布,还有玻璃栈道,千米滑梯,皆散发铜臭,污了钟灵毓秀。虽受疫情限制,然逢旅游日免票,来客甚众。到达时将近上午九时,人车尚稀,待到返途时车场爆满,游人如织。庆幸人勤春早,避过拥挤。
登山之初,遇见单瓣月季,红白花色正艳,小家碧玉,十分亲和。山中灌木居多,构树鹤立鸡群,远处翠柏亭亭,尽显线条之柔美。多花胡枝子铺地,白刺花独木勿林。庙宇千殿一面,倒是那陡峭的台阶让人发怵。见怪不怪,人们的心思并非那些神仙佛祖,出出汗喘喘气吐吐胸中浊气则是目的。因此脚下机械地走着,眼睛呆滞地看着,累了坐在木椅上歇歇,说几句调笑之话,接下来再敷衍余下的路程。
玫瑰花簇拥于路旁,蓬蓬松松,乌发云鬓。叶子很清秀,些微倦容,先博得一份怜惜,丛中并不繁茂的花,绢一样的质地,层迭得可爱十分。花香分明馥郁,鼻子贴近,几乎就要熏醉。驻足用手机辨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玫瑰,不禁哑然。本是旅游的末尾,饥困颓乏,被这惊喜一撞,重新鼓起精神。然而除了我和华姐,路人并无兴趣。华姐悄悄摘下一枝,用塑料袋包了,带回家泡根移植,却听得路人鄙夷地哼了一句:只是野玫瑰而已。
无名花
俯身观察一朵野花,它满脸污泥,其中一片花瓣脱落,两片绿叶已经残缺,显然被外物砸伤,我审视了一下它的周围,除了分布着几块碎石,并没发现什么。从它身上溅到的污泥判断,最有可能是被飞来的石块砸中水泊而为,至于残缺的叶子就好解释了,定为石块所伤。
它其实是一朵非常漂亮的花,因为低矮且在田间路旁,极容易被人忽略,倘若被有心人种在花盆且摆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屋里,定会被人们所迷醉。我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草木之香熏得我有些睁不开眼,大雨不久地上升腾着热气。其实当初我并没有将它放在眼里,脚步前行了几步,莫名回头,野花在风的作用下向我点头,看着它受伤后的样子,不由动了怜香惜玉的心。返身蹲下身子,花又朝我点了几下头,似乎求救或感激的样子。
掏出手机将镜头凑了过去,感觉对它不敬,便打消了念头。我想帮助它,发现它并不需要,叶子虽然受了伤,但并不防碍生长,而缺失的花瓣除了影响美观外并没实质性的危害。周遭的环境自然和谐,无须人为改变,野花只要不受次生灾害,健康成长没有问题。无法作它的护花使者,有些怅然,内心空落落地坐着不想起身。真想为它做点什么,但所有的帮助都是帮倒忙。为了防止它再次受伤,我甚至产生了为它搭建微型帐篷的想法,然而这样做肯定是不妥亦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是为自己的矫情作秀。
花色是朴素的紫,因为长得小,所以并不扎眼,花香也不及草香。从它的品种来看,如果不用心,它实在没有什么可欣赏处。世间花朵千姿百态,何惜这一点朴素之色!坐了一会儿,感觉屁股发麻,只好起身拍拍尘土离开。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它依然借着风朝我点头。
木槿
那棵木槿就隐在太极演练场的后面,它的前面有一棵柿子树和一棵杉树。每天清晨,它静静地观看着一群宽衣长袖的人。临近中秋,万木葱绿,唯有它仍然开着一朵朵粉紫的花。回头遥望,它们似乎有些害羞,虽然仍伫立在那里,但一颠一颠地,似乎试图藏在杉树和柿子树的背后。
它的花期好长哦!记得国槐怒放的时候伊好奇地问我。我回答:木槿花。具体说,它叫粉紫重瓣木槿。它是那样的朴素,绢似的质地并不扎眼,娇弱得令人爱怜。如今国槐花早已化为尘泥,槐荚挂串,木槿花依然开着,它抵御寒露冷霜准备往时光的深处走,似乎在期待着与谁相遇。
木槿花并不繁,通体以绿为主,花像点缀在油画上的,在它的一旁就站着一棵国槐,叶子都衰成了蜡黄,而它仍玉树临风、生机勃勃!想那国槐热烈似火的时候,木槿并不争宠,甘愿作个陪衬,好在大自然是公平的,让它笑到最后。
站在树下,我并没感到木槿有所倨傲,虽然百花已杀,但它的香气并不张扬,淡到近似于无,倘若你不刻意去嗅,定不会进入到你的鼻孔。它不亢不卑,孤清静僻,才是它本色的骄傲。
其时月季已萎,美人蕉亦凋,我担忧它是否因孤单显得凄清,然而我发现在它的不远处有一树紫薇,紫薇花期近末,花落之后果实累累;它们曾经像一对姐妹遥相互望、相互鼓励、共沐风雨,如今眼看着那一位渐行渐远,它多少应该心底落寞;它静静地看着紫薇花尽果熟,并不为所动,因为它仍要等待,并且它相信终究会等到结果。
茉莉花
我全程是被按在地上强吻的。周围的人都在心安理得地看着这一切,他们没有惊讶的表情,仿佛我们在拍接吻的戏。貌似被侵犯,其实内心荡漾着喜悦的光明。结束后,我翻身而起,没有尴尬的气氛,显然大家觉得所有的发生都顺其自然。当然我比别人多了几重幸福,被团队最漂亮的女人亲吻,但我并不敢表现出飘飘然的样子,当下最易点燃男性妒忌下的暴力。
谁都无法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其实大家对于身外之事并不切实关心。我舍不得将口液吐出,不动声色地吞了,尽管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滋味。我们结伴成行,高佻的她悠然蹲下身子,纤细的手指优雅地触到一支带刺的野花。还来不及喊她小心,白嫩的指肚已经出现血珠。我将它抢了过来,女性特有的冰凉卧在我的手里,与刚才的强势不同,反倒有些瑟瑟地娇羞。
……月光就这样一直泻着,我的梦像溪水一样没有结局地流淌。窗帘纹丝不动地伴着主人浅睡。床头微光照着,这个时辰连蚊子也困了。我看到了隐在昏黑里的那双长睫毛的眼睛,还是年轻的样子,依然清瘦得叫人爱怜;依然素面朝天,不着饰物,体香蕴含着一丝纯奶的敦朴,与雅静的气质合为一体。
靠窗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盆茉莉花,微光里,繁星般的花宁静地呼吸着,叶子的绿混沌得辨不清颜色,花的白则愈发显然暧昧。呵,原来她与我一同呼吸着。
凝视着她,我越来越怀疑她就是强吻我的那一个。
我孑然一身,除了她,屋里没有别的可爱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