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 秋 文/街灯

他携着风雨从春天里走来，

像一名征战沙场的勇士，

带着岁月的沧桑

走进寂寥的秋天里。

浪漫和激情已经远去，

收割后的大地

如同被水洗过一样，

显得沉寂落寞了。

昨夜风急雨骤，

天地间弥漫着萧瑟的杀气，

今晨推窗望去，

又见一地的落花无数。

秋天是人类的中年，

他的发梢上已冒出了点点白霜，

曾经光滑的额头，

也刻下几条深深的犁痕。     

他站在狼藉的落叶上，

凝望着不远处的心中彼岸，

突然昂首大笑——：

“老天，我们来赌一把吧”。

转眼，桂树开花了

绽放开来的金灿灿花朵

挂满在枝枝桠桠间，

宛如一道道金黄的彩屏。

金黄色是高贵和富足的象征，

它借着风的翅膀，

把沁人的香味，

撒漫在天地间，走进万千人家。

他摘下一朵桂花，

放在鼻端深深地嗅着，

因为色彩里有他的人格魅力，

浓香中流淌着他的灵魂意志。

他得意地笑了，

挑衅地向天上看去

天公冷冷地俯视着他，

忽然向他飘来一阵密密的细雨。

他的血还是这么滚烫，

毫不忌惮上天的警示，

也没留意头上的点点白霜，

已然是丝丝缕缕的白发。

时间按着自己的轨迹，

在他身边悄悄流走。

当他从睡意朦胧中醒来，

西边山上的枫叶红了。

红了的枫叶在寒风中飘动，

映红了夕阳下的天空

红的像血，红的像迴光返照，

令人惊悚，令人无可奈何。

桂花榭了，

光光的枝桠在颤抖。

枯萎的花朵纷纷陨落在地，

繁华再次成为历史。

他从地上捧起一把落花，

双手在微微颤抖。良久良久，

他仰脸凝视着天空

一瞬间他苍老了许多。

我曾赞美春天里的锦绣憧憬

也曾点赞夏天的激情和勇气

但此刻我已看见冷霜严雪

正等着出发的枪声

2017.10.23

修改于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