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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洁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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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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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杰

                  文/金洁雯

王浩杰正在电脑上看资料,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王浩杰头也不抬。

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走进来,说:“董事长,一位妇人想见您,她说她是您的故人。”

“故人?叫什么名字。”

“她没说。”

“让她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进来,虽然面容憔悴,但是难掩漂亮。

王浩杰不认识,尴尬道:“您是?”

妇人惨然一笑:“老了,连你也不认识了。”

王浩杰仔细一认,惊叫道:“你是李桂花!”

“是我,”

王浩杰脸色变了。二十多年前,王浩杰和李桂花就要结婚了,向亲朋好友发了婚礼请柬。正在这个时候,王浩杰家公司破产了,欠了一屁股债。李桂花无情地把王浩杰一脚踢开,没有一句安慰话。

“你别来纠缠我了。”

“难道你眼里只有钱吗?钱可以再挣。”

“说得轻巧?”

李桂兰说完,“怦”地把门关上了。

王浩杰万念俱灰,来到河边,纵身一跳。幸亏被人救起。救他的人是在河边钓鱼的老黄。他看到王浩杰跳河,奋不顾身地跳下河把王浩杰救上岸。

老黄问他:“小伙子,为什么要自杀?”

王浩杰耷拉着脑袋,不答。

“失恋了?”

王浩杰依然默不作声。

“小伙子,世上没有迈不过的坎。万事都要想开。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什么事?难道你的事比我还惨?”

“我本来有一个很好的家庭。出了一次车祸,我的一双儿女、我的妻子全死,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

“真的?你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老黄站起来,脱掉衣服,露出身上的一块大伤疤,说:“这伤疤就是那次车祸留下的。”

王浩杰不敢看那伤疤,沉默了。

王浩杰凤凰涅槃,他奋力打拼,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

王浩杰阴沉着脸,看着李桂花,平淡地说:“二十多年不见了,真是稀客。”

李桂兰沉默不语,惭愧之色涌上她脸。

王浩杰抑揄道:“你不会是来叙旧的吧?”

李桂兰脸红了,哭了。

王浩杰说:“你哭什么?!”

李桂兰止住哭,说:“我对不起你,”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请回吧,我忙着呢。”王浩杰不耐烦道。

李桂兰嘴巴嗫嚅了半天,终于没有说出一句话。

“请回吧,”

李桂兰站起来,慢腾腾地走出去,步履沉重。李桂兰猛地转过身,说:“我这次来,是向你借钱。”

王浩杰诧异道:“借钱?”

“是的,我儿子要动大手术,需要五十万,我没钱了,请你帮帮忙”

王浩杰想到了李桂兰以前的绝情,那真是刻骨铭心啊!王浩杰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这忙我帮不了。”

李桂兰绝望地看着王浩杰:“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王浩杰想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那么绝情,幸亏上天有眼,碰到了好人,否则我命早就不在了。

“走吧,走吧,这忙我是不会帮的。”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王浩杰不想跟她罗嗦,说:“你知道我恨你,你还来找我!”

李桂兰不知所措了。

“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李桂兰怨恨道:“我真是找错了人,你原来是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不圣人,也不是什么大菩萨。”

李桂兰绝望地走了。

王浩杰感到通体舒爽,多年的怨恨终于得到补偿。王浩杰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过了几天,儿子和儿媳因为一点琐事吵架,吵得很凶,儿媳赌气回了娘家。

王浩杰骂儿子:“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让着她点,要‘宽以待人,严以律己’。”王浩杰对这个儿媳很满意,脾气是差点,但是人漂亮,而且跟他家可谓门当户对。

王浩杰说出“宽以待人,严以律己”这八个字,浑身一震,他想到了李桂兰。

儿子不服气地看着王浩杰。

为了教育儿子,王浩杰触“景”生“情”,说起了假话:“看什么看!你知道吗,二十多年前,我们家破产了,欠了很多债,我的未婚妻也绝情地离我而去。前几天,她来找我向我借钱,你想想看,我会怎么做?”

“怎么做?难道你会借钱给她,我不信。”

“你把我看扁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儿子不相信地看着王浩杰。王浩杰的性格他是了解的,气量比较小,格局不高,他有点像王浩杰。

儿子嘲笑道:“你不会是旧情复燃了吧?!”

“你想到哪去了?。她儿子生病需要动大手术,没钱了,她才来找我的。我就‘宽以待人,严以律己’,不记以前的恩怨。”

难道看错了,父亲不是那样的人,儿子沉默了。

“好好想想吧,儿子。做人要‘宽以待人,严以律己’。”说这话的时候,王浩杰脸孔发烫。

自从跟儿子说了那慷慨激昂的话,王浩杰一直心神不宁。宽以待人,严以律己,教育儿子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出现。他的良心受到了煎熬。王浩杰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说过了就忘了,没想到这么纠结着他。

王浩杰思来想去,决定帮助李桂兰。王浩杰颇费周折地找到了李桂兰的家。他来到李桂兰家。王浩杰整整衣服,敲门,李桂兰开门,看到王浩杰,愣住了。

“你不请我到屋里坐坐?”王浩杰面露友善。

李桂兰犹豫了一下,让王浩杰进来。

王浩杰走进去,在椅子上坐下。

“不泡杯茶吗?”王浩杰微笑道。

李桂兰泡了杯茶放到王浩杰面前。

王浩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放下茶杯,环顾四周,家具陈旧,但是一尘不染,很干净。王浩杰知道李桂兰爱干净。

“你爱人怎么不在?”

“死了,”李桂兰声音细如游丝。

“死了?”

“四年前,因为做生意亏了,欠了几百万元债,自杀了。”

王浩杰心境悲凉,说:“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李桂兰以忧郁的目光看着王浩杰。

“别难过了,这次我是给你送钱来的。”王浩杰从包里拿出五十万钱放在桌子上。

李桂兰眼睛放光,心中有愧,问道:“你不恨我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别提了。你有难处,我一定要帮你。”

李桂兰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连声说:“谢谢!谢谢!”

“以后用到钱的地方,尽管开口。这五十万钱你什么时候还都可以,不还也可以。”

听了王浩杰的话,李桂兰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王浩杰站起来,说:“我走了,”

李桂兰送到门口,王浩杰叫她别送了。李桂兰站在门口,直到看不到王浩杰影子了,才转身回去。

李桂兰儿子的手术大获成功,听到这个消息,王浩杰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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