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生命

清晨，十月的沭河之滨有了些寒凉的感觉，行走在河岸公园里，看见有很多花草，经过一个春夏的蓬勃生长和绽放，在深秋里渐露疲态，花叶开始慢慢变老变黄，陆续离开枝头，或飘零在冷风里，或隐入了草丛中和沟壑里，等待秋雨和冬雪的捶打，化成来年护花的春泥。

但在这菊残水寒的氛围里，我却突然发现了别样的一种勃勃生机，一片绿油油的旺盛的新绿，和周边衰草相比显得是那样突兀，显得是那样狂放恣肆生长，一下给了我不小的兴奋和激动，这就是长在路边空闲地上的一片莠草，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狗尾巴草”，是一种入不了园林绿化又普通也常见的野草。

这一片莠草绝不是人工刻意的播种，看情形是自然野生长成的，它们在这块贫瘠的荒地，却长得那么茂盛健壮，整整齐齐的，大约半米多高，硬挺的长茎顶端都长出了毛茸茸的穗子，这大概就是它开的花，颜色或翠绿，或浅绛红，在晨风里微微摇曳，嵌在绒毛里清亮的露珠，随着晨风的摇动，在朝阳光照下，一闪一闪亮晶晶，非常可爱、好看，从根到顶密密麻麻狭长的叶子，浓绿舒展而有韧性，下面刚刚冒出地面的幼苗，充满了向上生长的活力和张力，一片旺盛的劲头儿，丝毫看不出受到秋霜侵凌的迹象，和周边即将凋零的草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我是第一次发现深秋的莠草竟然长成这个样子，竟然是这个样子的美好和动人心扉。

莠草，于我们的常识而言，就是一种杂草，长得很像谷稷的一样的杂草，古书云：“诚似稷而不结实，无处不生”，意思就是长得很像谷子，但不结籽，到处都生长。种田的农人视之为害草，因此有了“良莠不分”这个成语。其实，莠草和其他的草一样，无所谓好坏，都是大自然里的一份子，都是生态系统里不可或缺的一个种类而已，只是看长在什么地方，长在农田和不该长的地方那是有害草，长在了荒地山脊那是能保护、改善环境的，就是益草。

这片长在路边的莠草，我认为就是益草，它把裸露的那片丑地遮盖了，无成本地绿化了土地，还保护了水土不流失，增加了美感，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深秋万木开始凋零的季节里，给了我一份出乎意料的惊喜，给了我一个不同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深深启迪：那是另一种的生命力量，那是小草不畏寒霜、无论身处什么样环境，也要全力绽放出自己美好的生命力量，这就是怒放的生命！这就是生命的价值！

人，何尝不是这样，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的人身处高位执掌权柄，有的人低处谋生养家，有的人顺风顺水，有的人坎坎坷坷，这些都是人生常态，都是构成这个社会生活不可缺少的一份子，无所谓高尚与卑微，好与坏，都是在自己位置历经生活之路，只要我们每个人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该尽心尽力的事情尽心尽力了，就是最好的人生态度，就如我这深秋里见到的那一片莠草一样，也有精彩的人生，也有高光时刻，定能实现最好的人生价值，怒放最美的生命！

(首发于青年文学家杂志公众号2024年10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