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秭归脐橙

先前的我，若说到脐橙，定会想到赣南脐橙。因为，长期以来，我心目中只有赣南脐橙。倒不是偏见，亦不是偏爱，而是除了赣南脐橙之外，我没有见过、更没有吃过其他的脐橙。我甚至一度以为，天下唯赣南有脐橙。直到前些天，我在2024第九届杭州全球企业家论坛（在杭州洲际酒店隆重召开）现场之场外，才发现天下居然还有秭归脐橙，而且味道挺好的。

那天上午，位于论坛场外的那些企业展位，布置得各有各的特色，均能够吸引众人围观，呈现出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其中有一个展位，展示的是脐橙，品尝者一波又一波。我远远看见，以为是赣南脐橙参展了。但近前一看，来自湖北。我竟然脱口而问：“怎么湖北也有脐橙呢？”仔细了解一番之后，我顿然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原来，秭归脐橙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两千三百年前，屈原的《橘颂》就是对秭归柑橘的赞美。

脐橙，乃柑橘之王。我个人觉得，屈原《橘颂》里的橘，应该就是秭归脐橙，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脐橙”这个名词，统一谓之“橘”罢了。

一

补课后我了解到，屈原（约前340年～前278年），出生于楚国丹阳秭归。楚国时期的丹阳，便是如今的湖北宜昌。秭归依然是秭归，而且如今的秭归还有一个屈原镇。我想，这个镇，无疑是屈原的故乡，自然亦是为了纪念屈原而设立。

屈原对故乡的橘是情有独钟的，其笔下的《橘颂》，流传千古，至今熠熠生辉——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曾枝剡棘，圆果抟兮。青黄杂糅，文章烂兮。精色内白，类任道兮。纷缊宜脩，姱而不丑兮。嗟尔幼志，有以异兮。独立不迁，岂不可喜兮。深固难徙，廓其无求兮。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闭心自慎，终不失过兮。秉德无私，参天地兮。愿岁并谢，与长友兮。淑离不淫，梗其有理兮。年岁虽少，可师长兮。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

相信人们从以上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来，屈原认为秭归脐橙是天地间的嘉美之树，生下来就适应秭归这方水土。根深蒂固难以迁移，是因为秭归脐橙有专一的意志。

在屈原眼里，秭归脐橙叶儿碧绿，花儿素洁，意态缤纷可喜。层层树叶间，果实圆美，青黄错杂相映，色彩灿若霞辉。

秭归脐橙之美，令屈原情不自禁，感慨万千，居然不知不觉拟人化了，比作好似可以赋予重任的人——

气韵芬芳，仪度潇洒，显示脱俗之美质。幼年立志，与众迥异。独立于世，不肯迁移，志节人欣喜。深固其根，难以迁徙，心胸廓落，不求私利。对世事清醒，独立不羁，不媚时俗，不随波逐流。坚守着清心，谨慎自重，可与天地相比。

基于此，屈原居然把橘树种在园中，作为榜样，愿与橘树同心并志，一起度过岁月，做长久的朋友。

二

‌屈原笔下的橘（秭归脐橙）‌，诚然是其情感中的意象，是文学作品中的典型之美。但我那天上午，在现实生活中遇见的秭归脐橙，亦确确实实是美的。姑且不说其表皮颜色鲜亮，关键是酸甜和谐可口，品尝一点点，便有神清气爽之感。但愿秭归脐橙皆如此，谱写永远的“橘颂”！

2024.12.15.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