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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园(z)张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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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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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园”小记


 

 

 


 

                         “玉清园”小记

                                                      

 

    天之悠悠,地之廓廓。

属前,不经意间有“美篇”累播“快手”或“头条”,称之北方某山村有刘姓、名超,以收集“民俗物”著称乡里,引当地官员、文人墨客趋之附庸。

 

庚子年五月廿二日,携妻与友驱车往顾。

青山如黛,绿草茵茵。

......

塞北之夏日,骄阳于流云间渐露渐隐。车窗之外,青山绿水,翠叶婆娑,花团锦簇,一派诱人之夏日风光。不知不觉间,于车载乐《我和草原有个约定》曲醉人和中,车至刘氏所居村落。

言来,余与刘君并未如是德厚,仅缘于文友之聚。言语二三,方知其是余曾任职辖之村民,与时年少,故因多年未曾谋面,不谙所为。席间,诸友一一陈情,或官、或商、或教、或工等,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刘君年愈五旬,痴务农桑,兴趣广泛,诗词摄影,皆被称道。其间,众议“玉清园”,曰:妙不可言。

 

余年少时亦识农桑,得天地之厚爱,贪恋山水,痴迷于乡风民俗;稍事年长,半生为官,亦难成气候,多与耕者交流,穿梭于乡野城镇之间......

 

“酒不醉人,人自醉。”久之,情系之邀,心驰神往。

 

初入刘园,眼前别具,鲜之抢人眼目。虽与意念之象有别,却也意向万千,令人叹为观止。

院内占地二亩三分,正房三间,偏右小房亦三间,中间甬道将院落分东西两片,布局巧妙,独具匠心,天工自然。输水之垄渠,上覆石板,濳底清澈;高天蔚蓝,白云飘飘,目中红花绿草,青菜萝卜,信步园中,足下流水淙淙,好不惬意,掬一捧吮之,顿感清凉。  

入得院门,临左,迎门处立一石,面刻“玉清园”一方赤字。据云:此三字乃出自当地名家之手,系园主人所刻。情理之中,旧俗之农家菜园,多以畦背与垄沟简单相隔,而“玉清园”则不然,或红砖小径,或镶嵌卵石,泾渭分明,构思巧妙,各成异曲。其间,或棋盘,石桌石凳,碌碡、碾子,药碾子,秋千洋洋,农耕器具,林林总总,朴拙自然,疏密间架,或隐或现,于树木花草之间。

园中,仅存一二高大挺拔之树木,与左右二邻形成鲜明之比,或曰:格格不入。其园主亦将旷野之花草植入园中,赤色之山丹,蓝色之鸽子花,黄色之黄花菜,粉色之打碗花,紫色之山花椒,葱葱茏茏,蓬蓬勃勃,角角落落,堂而皇之二十余种,举目张望,红花绿草,生机盎然,争奇斗艳;更有甚者,其竟然将田野之野菜野果囊入园中,黄瓜香、酸不溜、老瓜瓢数十种之多,俯首采之,即可入口,或甜、或苦、或酸,饱蘸天地之精髓,视如宝贝,精耕细作,悉心呵护,令其茁壮成长,似旷野之风采,胜田野之势力,姹紫嫣红,满园芬芳,引得村中观者之众,赞不绝口;消息传出,十里八乡之靓女壮汉,文人雅士,亦欣然往之。

有乡民惑之,曰:为甚?

其悦然答之:世所难免,人踏马刨,牛羊糟践,野地所生日渐稀少,之所为而不为,传承哉!

掷地有声,令人刮目。

“玉清园”院壁之上,犁杖、耙子、铡刀、镰刀、钐镰、犁麻套索、锄镐锨杈、辘轳等,不下几十种,不同时代、不同年份,各有不同,各有特色,十分醒目;或嵌入墙体,或钉固于墙壁。目视之:班驳陆离,饱经沧桑。

园主人云:集属所不易,愈百年者有之,少则三五十载。

闻之,余五味杂陈,感慨万千。暗自叹息,为园主之执着愚钝?甚或尘世贪欲者枉为奢侈?

光怪陆离,别有洞天。

园主之一件微型摆设,令余对其认知愈深。距正房约二三米之处,石桌之上,一精巧玲珑之根雕,像龙,像凤,亦像赤裸之智者......根雕下悬一微缩天平。是前,余曾于其美篇中一睹,亦为之吸引,印象颇深;讶然,余未见其美篇中山之高大挺拔、水之湖光潋滟、更无风云之缠绵......

遂问:美篇中有山有水?而目下......缘何这般?

园主哑然失笑,答曰:汝被欺骗也!美篇中之山水画面乃雨后假地面所积之水拍摄而已。

余愕然,为其拍摄技艺之独到而折服。留恋辗转,余亦曰:

“为何于目著处摆一天平?”

园主沉吟片刻,轻声答曰:祈求天下公平!天下太平......

余默然,无以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是国民,国之幸也!如是国民,何虑国之复兴?

余倍感欣慰......

“玉清园”主陶醉于农家收藏,大者碾盘、碾轱辘;小者梳头篦子、烟荷包、弹毛之弓、纺车、油壶、泥塑之麻油灯盏 ,天上地下,原汁原味;甚者,仓房易藏室,约二十平,或墙壁,或地下,错落有致;木架之上,笸箩、簸箕、扫帚、木铣、马鞍子、马佩戴、马刺、马镫、马鞭子、马绞子、驴綱绳、车轱辘、盖帘、饭浅子、泥塑火盆、纺车、风箱、泥瓦盆、木桶、木碗、木勺子、花瓷碗、用高粱桔瓤扎之西瓜灯、痒痒挠 ......琳琅满目,争奇斗亘。

园主视若至宝者有之,几卷石印线装书,数串青铜古币(大钱),大辽陶罐、陶瓮,几件蒙古王室流传之摆件......细数,藏室大小物件几百种之多。

余曾往京城及大江南北之都市藏馆,其馆藏皆视为珍宝,居雅室,登高台,层层包裹,锁上加锁。园主所藏,诸多为俗物,名贵鲜廉,却也千载百年流世,渐已失传......

满室民俗,接古传今。挤挤挨挨,横七竖八。瞬间,激愤中来。余诘:

“汝宜阔室整饬!缘何置此?”

园主人沉吟片刻,苦颜道:庙小人微,囊中羞涩。资产不如,何方资助?!

众皆默然······

一番下来,余一时难以结论。然,园主心灵手巧、执着坚韧、志存高远毋庸置疑。另者,诗人?摄影家?收藏家?大国工匠?

     呜呼!天地良心,顺其自然矣!

     “玉清园”主情趣志向之“陶园”,痴艺爱好之“天堂”,传承固本之“衣钵”!

邻里爱之,乡党受之。

    

     白云悠悠,阳光暖暖......

 

日近晌午,女主人已操就一桌别有风味之餐。少荤腥,多原本,角瓜、秋葵、莴瓜花、地瓜皮、菠菜、黄花、葱蒜等,或烹、或煎、或炒、或凉拌......啧啧称道,垂涎欲滴。主食亦出人意料,初以绿色馒头示人。询之,乃菠菜汁和麦之粉发酵,内里包裹煮熟绿豆,用铁锅蒸之,约二十分钟出锅,满室馨香,不食自醉。

 

酒酣之余,余自慨然:

 

侪辈生当如此!勤俭持家,何来衣食之忧?或歌,或舞,奈何生老病死?崇尚自由,崇尚自然!不贪无欲,鄙视钱财,哪缘牢狱之灾?

乐哉,刘君“玉清园”!壮哉,国运之昌盛!美哉,天地之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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