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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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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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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小凌河杂记

秋风秋雨秋情涨,叶黄叶落叶飞扬。

倏忽间,从眼看着初春萌芽渐起,到陪伴新枝逐渐被夏雨染色成为深绿,转瞬秋风已至,翠碧的银杏树一夜之间全部身披金黄铠甲,神采奕奕的驻守在大街小巷,谦恭的向过往的路人举手致敬,仅以此礼仪向城市宣告:收获的季节已经到来,采撷丰收果实的时辰指日可待。如此倾情美景,为街头巷尾增添了一抹靓丽的风景线,引行人驻足,留游客忘返。

一直喜欢又惧怕秋天的我,常常在这个季节无所适从:欣赏秋天的色彩,又悲叹青绿渐远;期盼收获的喜悦,又惧怕万物逐渐凋零的萧瑟,深爱这个季节适宜的温度,却又恐慌寒冬来临时的冰冷,多愁善感的我,总是在希望得到又不舍失去之间纠结,总想找到平衡我那颗小小的玻璃心的支点,却又一直无法脱离轮回的迷雾深渊。

在一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傍晚,怀揣着一颗慵懒闲散之心的我,沐浴着旭日斜阳的温暖,漫步在小凌河河畔的木制连廊间,时而细数廊桥上有多少片桥板,仔细丈量两片桥板之间的缝隙到底有多宽,时而侧头寻找桥边栏杆上是否留有雨后的尘点,也想知道,扶手上是否有勤劳的蚂蚁在蹒跚,或者,探头目测一下,河水与桥面之间还有多高的距离,够不够淘气的孩子在桥下安装令人心惊的麻绳秋千,甚至,我还想调皮的半跨在廊桥的护栏上,看看是否有人误会我想轻生,惊慌失措的跑过来阻止我,劝慰我,让我感受到被人关注的温暖。可是,看着四下无人的河畔两岸,还是打消了这荒唐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在喜爱的小凌河边信步流连。

百无聊赖的我找了个木椅坐下,遥看天边的祥云环拥着状如朱盘的落日,朵朵粉红色的彩云如浪花在碧蓝的天空漂浮翻卷,把河对岸的高层楼房映衬的金碧辉煌,夕阳西下的最后一抹余晖,把那粼粼水波映彩霞的景致更添一层秀美,情到浓处,不禁啧啧赞叹那幅金秋时节日暮西山的美丽画面。

几近黄昏,廊道上又相携走来了与一对年龄与我相仿的男女,这俩人看起来,似友、又比普通友人多了几分亲近,似情侣、又少了几分旖旎,似兄妹、又多了几分温存,似同学同事、又多了几分默契。

那女人举手投足间,毫不掩饰愉悦的心情,清脆的笑声,轻盈的姿态,转首回眸时眼角眉梢的妩媚,淋漓尽致的将女人的娇俏尽情展现。

男人,看起来比较沉稳,只将眼光追随女人的脚步身姿,满满的温柔与欣赏,宠溺的对女人的任何语言赋予认可与赞同,时而点头,时而微笑,时而补充几句个人见解,手拿相机,选景对焦距,指点女人摆姿势,做动作,按动快门时不忘夸奖,美的女人眉飞色舞,笑逐颜开。

唉,忽然惊觉,自己艳羡的眼光追随俩人多时了,目前的生活状态这么好,不需要那么羡慕他们吧?好像更不必用他人的幸福来满足自己的多情感知呢!罢了,还是远离这样的温馨场景吧,莫把本应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独处的休闲时光,演变成令人误解的孤独片刻喽!

此情此景,真的是:

红尘喧闹繁星众,寂静河边独自行,若无知音同白首,一人笑看万家情。

顺着小凌河的水流前行,没有泉水叮咚,却能见到微波荡漾,鱼鳞一样的水纹倒映着红彤彤的霞光,只剩半圆的夕阳并不耀眼,凸显了余晖的慈祥,青色的天空,几朵浮云飘荡,与远处错落有致的高楼交相呼应,真是:

你方唱罢我登场,轮番上阵耀四方,

琳琅满目皆是景,东瞧西看双目忙。

只顾着专注于河边的景致,未曾留意到,不知何时,身边多了几许略带疲惫的行人,从那匆匆的步履和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下班急着回家的晚归人,这么美丽的风景,都不能让他们有所感动,也不能吸引他们流连,令此时百无聊赖的我,也增添了几分盼归的迫切,对亲人的陪伴的渴望与期许、对家乡的思念也就愈发的浓烈,情到深处,眼底升腾的雾气瞬间弥漫了前方的视线。

几声小犬的轻吠唤回了我飘飞的思绪,前面转角处几个垂钓者专注的目视前方,长长的钓竿安静的斜倚在河面上,旁边一位老者手里牵着一条小狗,不知是在欣赏斜阳,还是在等待垂钓者提竿的一瞬,定定的站着一动不动,小狗应该是习惯了老者的忽然驻足,叫了几声,看老者没有前行的意思,便也安静的卧坐在一边,半眯着双眼,不知道是在期盼馋嘴的鱼儿上钩,还是在等待夕阳收尽最后一抹晚霞......

而我,此时却在默祷,希望鱼儿收尽平素的食欲,不要被眼前钓钩上的美食所吸引,美味确是诱惑,但是,不劳而获的食物,往往越鲜美,越有毒,毒到生命不堪负其之重,毒到需要为之踏入轮回之舟!

远处传来的锣鼓声与交谊舞的音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寻声望去,首先看到了一队着装整齐的中老年秧歌队正欢快的舞动着,领队的是一男一女两位老者,胖胖的阿姨圆脸大眼睛,粗腰肥腿却不失灵活,双手的折扇雀跃的上下翻飞,眉眼如春,左顾右盼,逗的瘦高个的叔叔拎着个花手绢,和着鼓点的双脚犹如踩着风火轮,就在阿姨的身前身后来回转悠,不肯离去,偶尔做个鬼脸,摆个挑逗的手势,引得旁边的围观者哄堂大笑,热烈的掌声犹如兴奋剂,阿姨的表情更加柔媚,叔叔的动作也便越发的灵活跳跃了,其他的秧歌队友,则动作规范,整齐,踩着鼓点的双脚高抬低落,身姿轻盈,笑逐颜开的全力配合俩人的表演。

旁边的交谊舞队伍庞大,从三十几岁到七八十岁的年龄段的舞者均有,女士大多穿着裙子配贴身的小上衣,长裙更显飘逸,短裙多些娇美,扭腰摆臂间,凸显胸大腰细翘臀的优美身段,这些,多得益于平时习舞锻炼,坚持日复一日的形体塑造而来,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特别佩服她们这样肯付出辛苦,又能坚持日久天长,对喜爱的事有超强毅力的人。

天色渐黑,落日余晖已尽,河边逐渐熙攘起来。应该是晚饭后消食的市民吧!三三两两的,有闺蜜,有情侣,有携子带女的小夫妻,也有陪伴父母的中年人,一边观赏两岸多彩的霓虹,一边静观月上柳梢头……

天色已晚些许凉,我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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