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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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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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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春天里走来 ---给女儿乐乐的一封信

亲爱的乐乐:

我的孩子,见字如面。东风收尽余寒,万物复苏萌芽。记得今年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你和我说,你以后想学历史学类专业。你告诉我,我们中国是世界上唯一有几千年不间断历史记录的国家,被史学家誉为“世界上历史最完备之国家”。你还说青史为鉴,记录着一个民族的兴衰沉浮,折射历史前行的大势所趋。我知道你从小就爱看史书,听着你慷慨激昂的声音,突然发现你长大了。

乐乐,今天是你十八的生日。也是燕剪春风,牛耕沃野,一年之计正当时的好日子。

妈妈想告诉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欲知大道,必先为史”。中国的历史,镌刻着中华民族的精神追求。

屋外杏花绽放的时间到了。在这细雨霏霏的日子,屋前屋后灿烂一片。闭着眼,在那杏花雨中仿佛有人向我招手,告诉我春天来了。

我的外公是在一个贫农家庭出生。他有一个比他大了6岁的哥哥,叫邓伦明。外公的大哥在1943年参加了革命,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担任农会主席。1945年那个冬天,外公的爸爸、妈妈还有他的大嫂和小侄子被反动派抓住,严刑拷打以后全部都杀害了。

外公的大哥一直跟着大部队辗转行军,南征北战。栾川解放之后他就在栾川安家立业,担任栾川县组织部长、县长等职。因带兵打仗,身上有多处弹孔伤痕,身体一直不是太好。1971年的冬天,栾川县政府想方设法和浙江省政府联系上外公,外公从千里之外的家乡赶来参加他大哥的追悼会。那个年代通讯、交通都不发达,外公一直以为他的大哥早在新中国解放时就牺牲了。

那一年也是梨树花开的时节,外公带着他大哥的孩子邓姣云他们一起回到浙江老家。外公和他们说,梨树种满了屋前屋后,杏树也是长大了,他在春天种下了期待,心里是盼着大哥早点回家,没有想到却永远的分离了。他记得小时肚子饿了,他大哥和他坐在杏花树下,对他说,我们以后一定会吃饱饭的,我们一定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姣云舅舅对外公说,他们会替自己的父亲看见家乡所有的美丽,因为他父亲说新中国会越来越好。后来我的姣云舅舅为了工作积劳成疾,也是长眠在栾川烈士陵园,陪伴着他的父亲。

我的亲人出走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归来却是一捧黄土。我的亲人为了革命他们永远留在了栾川。

我的外公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当上了村书记,当年外公带领全村的老百姓去几十里外的山上挑石头来修路,他和全村老百姓磨破了许多脚和鞋换来了一条新公路。外公说有路才可以四通八达,有路这个村才有希望和明天。

亲爱的乐乐,我外公和我讲过许多事情,但是他从来没有提及自己的待遇问题。他这辈子没有享受过任何的国家退休政策,没有拿过一分养老金,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要求。他说如果不是当年救他的老百姓们的努力和牺牲,他怎么可能在有生之年过上四代同堂的日子。他离开的那个日子,有全村老老少少的送别,妈妈记得那天微风拂过,整个村庄所有的梨花在枝头颤动着,摇曳着,把它们所有的生命力都展示给天空了,漫天飞舞的梨花慢慢落在外公的骨灰盒上。我外公曾经说他很幸福,这一刻我相信了。

乐乐,物质的洪流漫过心灵的堤防,容易使我们忘记了仰望星空,忘记了默观内心,忘记了真正的幸福。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但是有许多挺身而出的凡人,大音希声,大爱无痕,清澈的爱,只为中国。

乐乐,你的外公外婆都是邮政系统的老共产党员,他们的青春年华都挥洒在乡村的邮路上,从书信电报到固定电话,到移动通讯,为千家万户捎去乡音亲情。他们退休以后原本可以安享晚年,但十多年来,他们投身志愿者服务的公益大军,充当文明的使者,从来没有闲下来过。在长兴的大街小巷,哪里下水道堵了,哪里垃圾成堆了,哪里公厕不能用了……,你外公和他的志愿者伙伴,总是会出现在那里,帮助群众协调解决这些看似琐碎的难事。穿着红马夹,戴着红袖标,维护市容市貌、查找安全隐患、纠正不文明行为、调解各种纠纷,你外公收获的不仅是长兴优秀共产党员、湖州市最美志愿者、浙江好人等荣誉,更被老百姓推荐为身边的活雷锋。你外公说,我是一名党员就是一面旗帜。虽然我七十多岁了,我想老有所乐,我应该为社会出一点微薄之力。

亲爱的乐乐,你的爸爸妈妈也是普通的党员,爸爸妈妈在各自的岗位默默无闻、勤勤恳恳地工作。那天,你对妈妈说:你想爸爸了。是啊,从去年的这个时候到今天,你爸爸有两百多天时间都在单位封闭执勤,不能回家,不能和我们见面。因为爸爸是一名人民警察,在这场抗击新冠疫情的战斗中,他们单位是防控的重点场所,为了防止疫情蔓延到单位内,民警只能采取把自己封闭在执勤场所、与外界彻底隔离的措施。“疫情不退,我们不退”,他们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孤独的战士。乐乐,所有的岁月静好都是无数的英雄在负重前行。

乐乐,爸爸妈妈带你参加各类公益活动献爱心,去敬老院看望老人残疾人帮扶困难儿童。妈妈想告诉你,泛爱万物,天地一体。我们是平凡人,做着普通事,但是我们有纯洁的信仰、高尚的追求为我们的精神做底色,那么我们平凡的人生就有了非凡的意义。

乐乐,梦的种子,在冬眠中等待发出青叶。从我的外公他们 “甘将热血沃中华”的革命年代,到我爸爸妈妈“地动三河铁臂摇”的建设时期;从爸爸妈妈“横下一条心勇敢向前走”的改革开放新时期,到你现在“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新时代;我们生逢其时,肩负责任。请坚信心有所信,方能行远。

亲爱的乐乐,如果有一天你当上了历史老师,一定会告诉许多孩子,请不忘来路,才能行稳致远。我们的祖国经历风雨苍黄百年路,而今我们看见的是千帆竞发,云卷云舒、峰峦莽苍的壮美画面。不能忘记,这条人间正道,是在党的领导下,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开辟出来的,是亿万中国人不懈追求无私奉献奋斗出来的。

亲爱的乐乐,岁月不居,天道酬勤,又是一年春光好!生生不息的春天,催动了万物的新生,吹动了殷切的希望,点亮了光辉的梦想。亲爱的孩子,以后的光阴一定莫负韶华,踏歌向前。我们永远会从春天里走来。

乐乐,祝你生日快乐!

爱你的妈妈

写于2021年2月18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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