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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屏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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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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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川村中的漫步回忆

9月26日,一早从县城赶到曹川村参加我近门侄儿的婚宴,重走儿时路,旧情往事历历在目,也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过去的曹川村有五六百口人,连学校就是个1000多人。现在是拥有3000人的集镇,发展的动力是上世纪末的煤铝大开发。

后川,现在成了移民新村。它过去是位于中学和医院之间的一块簸箕形红土庄稼地,敞口向北,西头是槐树林和墓地,现在建起了一排排现浇顶平房小院,容纳着几百口人。

还有一些时间,妹妹平艳提出到村里看看过去住过的房子,我当然同意,有一个家嫂愿意同行。妹妹要往北走,去爱花家,我不太乐意,因为那要拐远路。经过三中,东边的操场还在,西边校区虽然小了,但建设得紧凑精致。这是我初高中五年学习的地方,那时候的教师力量特别强,有几个祖籍外省的老师,县西的老师也不少。这个学校的地形,过去如同小岛,比较封闭,现在公路从操场西穿过,北边的沟已填平。在加油站往东拐,这里过去没有房子,只有大路,现在曹川村已发展到这边。爱花是我们房东同发叔的二女儿,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小时候,一次我为她化妆,用烧过的树枝画眉,用红纸抹脸,却使她招致她父亲一顿打。这会儿,到了她门前,她就坐在院子里,依然是个端庄的妇人。她一见到我们,很高兴的迎上来,说:“你们怎么来啦?”她喊她的丈夫林宽,没在。她对平艳说:“没事了到我这里住,每间房子都有床。”

爱花带我们看曹川村,路线是往东经沟底上去。沟北边的村落是后来形成的。先遇到母女俩,说起来和我们还有老亲,随我爸这边,那当母亲的和我平辈;随我妈这边,她又比我高一辈。

又去见爱花的妈妈。老人的门口晾着带棒的玉米,她蹲在哪里拨弄。我们不打招呼,走到她跟前,问她:“认识吗?”她看了看说不认识,我们说:“好好看看,说不定还认识得很呢?”妹妹说:“我是平艳,这是平凡。”老太太顿时有了反应,热泪盈眶地说:“谁认识呀!谁认识呀!”她今年70岁,比我只大16岁。她本来个子就不高,现在更低了。

又走过了秦邦道的房子。秦原来并非这个村子的人。同发的妹妹关粉兰,是他的胞妹。秦的房子后来盖在这里,现在已卖给别人多年。

爱花的丈夫曹林宽在下边地里掰玉米,那玉米穗不大,掰下来扔在地头。他见了我们,也参加到陪同的行列。

沟底有一眼水井,我小时候在这里担过水。这水井还在,竟然没有辘轳,是浅水井,我走过去看了看。路西有两个小泊池,我在这里游泳钓鱼。现在看来不过是小池塘。路边这个池塘里,我曾经从水里救出了小安国。沟底原来是公路经过的地方,现在显得沟浅路窄,南边有塌的土堆。上去看可以记得,左手是照相老娄孩子的屋后,右手是大队部,也叫管理区,那时有磨房。

往南从一个坡道上去,这才是旧时的村子,右手是曹殿俊的老屋门口,左手是曹竹贤老宅的屋后。看一看我们五年上小学的路和曹川小学校即祠堂旧址。看一看古老的曹川街,街道很窄,墙壁上留有文革的痕迹。我们小时候在这里打群架,还记得那个口号吗,我和林宽一起说道:“一三队联合起,打倒二队一小撮!”我们相视而笑。左手这间老屋是老郭的理发馆吧,每当我去理发室,他就学我父亲的口气说:“修正主义,修正主义。”还记得有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整天买散酒喝。向右拐去,经过林宽的老屋门前和曹修奎的老宅屋后。曹修奎,小时候我用气枪打破了他的嘴,他也偷走了我家的精致的工艺品半尺长的带鞘小大刀和宝剑,刀鞘上镶得不知是黄金还是白银。当我找到他要时,她妈妈拿出两个烧得面目全非的破铁片,我当时一定气得发疯,但打死他也赔不起。林宽告诉我,修奎已“不在”了。

上去到一家门前,门边塌下去一个深坑,据说过去是红薯窖。看家楼还在那里,两边一列用砖拱的窑洞,在今年夏季的雨中也塌了,几百年的窑洞呀。支书兼村长曹治群的门前路边围墙塌了,那是曹安仁的屋后,还塌了个棚子。安仁赶回来专门处理此事。2011年这个村子雨损一定不小。在曹治群家小坐,他是我另一个房东,他的父亲叫曹胡发。遇到了曹安仁的母亲,老人依然精神矍铄,年轻时就爱干净,给我们轧过红小兵袖章。她还住在老屋。进了她家的院子,她指着东屋说:“就在那里轧红袖章。”

到了我们过去住过的院子,只剩下北屋了,院外的石磨不见了,那间独立小屋也没了。这个院子住过我们一家,还同时住过太原下放干部周荫亭一家。西房是曹胡发的,南屋和北屋是关同发的。这个院子,只有北屋我没住过。隔壁院子的石廷和张兵治是我的小伙伴。张兵治和我关系特别好,曾送我一把用泥烧制的小手枪,做工精致。他的父亲是做瓦盆的,她妈妈还送过我们家一个大瓦坛用来装面粉。石廷比我小,但却是我的“仇家”,曾用一块石头扔到我的鼻梁上,把我打哭了。他家的大老猫,还咬死了我驯化的一只小野兔,当时我哭喊着要打死他的老猫。

往南是铁钢、建刚的家。再过去是旧时的公社招待所和食堂。下了台阶是曹社平家,现在已不见台阶了。曹社平毕业于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后来做过宝鸡航空企业的老总。

现在的新曹川街两边有成百家商铺饭店,有的从沟下边垒上来,像个山城一样,上边山梁也被占领。过去,这条路的南头是南地窑,是供销社总部,路西只有两座房子是商店和饭店。过来是舞台,再过来是公社、邮电所、药材站。

今天,我走过的路线,是过去的老三队地盘,只挂旧村子的西北角,二队和一队都没去。五六年前,我曾趁便给曹川村的老房子拍了照。这不,今年,竟然有塌掉的砖窑洞。我知道这个村子有的房子已经数百年了,早就想让他们整理一下,供旅游参观。

此文是对我十八岁以前曹川村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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