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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屏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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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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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沟渡

这是黄河中游的一个有名渡口,位于山西省平陆县曹川镇垣坪村南沟居民组境内。

由这个渡口过河,经四十里红土坡,过扣门山口,可到河南省渑池县坡头乡,直达渑池火车站,渡口相距渑池县城约四十公里,比去平陆县城近得多。

这个渡口南边位于前窑、鸭河、小庄、八亩坪下来的河底,北面位于花岭、垣坪、姚坪下来的河底,与下游老鸦石村子相邻,对河是河南白浪村,山西省这边叫南沟渡,河南省那边叫白浪渡。由于是晋豫大峡谷,落差大,地势狭窄,旧时黄水滚滚,来势凶猛,河水遇河中一大片暗礁区,翻起白花花一片浪花,所以有白浪的说法。泄洪季节,每当从两边山梁下来,远远看到一个三角形河面时,就可以听到黄河的吼声。从上游西河头,到老鸦石,这一段河水由南往北流,形成了渑池在东,平陆在西的局面。

南沟渡在历史上就很有名。有县志记载之前就有了南沟渡。

据明代洪武四年正月《创建巡检司记》碑载,称南沟渡为白浪渡,此渡亘古就有。

据《平陆县志.光绪六年续志》记载,同治元年移兵案,驻茅津平垣营大营,辖南沟汛,南沟汛辖东洋、粮宿、鳖盖、西河头、老儿庄、瓮儿口各墩。东洋至南沟瓮儿口其间黄河河防长三四十公里,接连垣曲县五福涧墩,有兵一百人。

一九三八年三月,宋哲元第一集团军(俗称二十九军)司令部驻扎下游邻村老鸦石。一九三九年,中条山成独立防线后,这里是国民革命军第三军(后是第五集团军)专用供给渡口。

我党在这里也建有秘密联络站,转输重要干部和文件。

一九四一年五月九日,中条山战役爆发后第三天的下午,孔令恂第八十军的第一六五师整建制、新编二十七师和河北民军乱兵,共计五六千人经过太寨,涌到南沟渡,加上第三军败兵,在南沟渡乱成一片,争抢一只小船,黄河涛声枪声怒吼声,震耳欲聋。第八十军军长孔令恂,与第一六五师师长王治岐,在第四九四团第三营掩护下,控制小船同船过河后,整个渡口陷于混乱,唯一的一艘小船倾覆,用各种手段过河的军人淹死有一百多人。新编二十七师的一个副师长淹死在这里。过不了河的军部人员,还没有一个带兵的团长或副团长有权威。第一六五师的两个团经过研究,控制西河头至王家滩十几公里内渡口,上下移动打游击,坚持十天,最后在西河头安全转移过河。

日军占领时期,这里是无人区,直到一九四五年八月后回到人民手中。

解放战争初,我军五八团黄河侦察队十几个人住在南沟村。渑池国民党军上官子平部,接到土匪柴天喜中队长李春有密保,偷渡黄河,偷袭黄河侦察队。除外出办事人员,在南沟陆毛蛋院内六人被抓,其中谍报站长邓中夏,第一天晚上才到,第二天天不明就被抓。五人被活埋在渑池西关大操场,年龄最小的队员才十五六岁叫小四,临死前大骂敌人。一人被保逃出。

我的母舅乔子英就是南沟村子里的人。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他是冯子健民团的分队长,在这里防堵河南过河抢劫的盗贼。做为一战区在编部队三支队一员,一九三九年在垣曲参加过对日战斗,他的弟弟,我的小老舅,就牺牲在垣曲。一九四六年,乔子英在阎锡山保八团任营附,在闻喜城战斗后,在垣上带一个加强营起义投诚。后来是这个渡口的船工。再后来举家迁往洛阳附近。

上世纪八十年代,济南军区在这里建有一座雄伟的索道桥,天堑变通途,可以一次同时通过六辆坦克。当地老百姓也有了运输煤铝之便。

可以这样说,南沟是个战略要地,只要战事从北边来,只要中条山成了独立的战线,这个渡口就是军事转输的重要通道。上世纪八十年代吗,这里就有战备公路直通夏县。

二〇二〇年五月三日十时许,平陆县作家协会和健身操队部分人员计三十二人乘八辆车浩浩荡荡来到这里。这天,是个高温晴天,疫情还没有完全解除,渡口人员提醒我们戴上口罩,但合影的时候,我们还是摘下了口罩,大部分人下到浮桥上走了一小半。这已经是一座水面接触式浮桥,约有三十个船式浮厢,尖头朝着来水方向,桥宽约十米。这里是小浪底库区上部,古来狭窄的南沟渡,变成了宽阔的水域,老鸦石村已将变成一片汪洋。南沟村过去有瓦房、窑洞,村民早就迁到县西晴岚去了。今天这里青山绿水,风光旖旎,景色宜人。少部分人在碑厅观看碑记,有旧碑一通,在玻璃罩中,旁有复制的新碑,字迹可辨。

上书:

创建巡检司记

夫白浪者,亘古亘今,人民往来,舟楫相济,××××,未设其司。大明洪武三年冬十月,巡检张佐来守本渡,自输奉贡。先起盖公廨正厅,司房神庙驿舍,不月而成。是以庶民瞻仰,过客斯然,巡警一方,盗贼远矣。因铭石以记者也。

洪 武 四 年 正 月 吉 日 立

平阳府解州平陆县白浪渡巡检张佐书

断句标点是我加的。

可见明朝初年,这里叫白浪渡,建有办公用房,有驿站馆舍,还有一座庙宇。这里现在也有一排现浇顶房子,渡口也有管理者,有亭台。据说国家海事局(或海关总署)想把这通旧碑要走,当地没答应。

南沟渡我来过许多次,我的老家离这里约六公里,我早年见识过当年的索道桥,也见证了现在的这座浮桥。作协以这样的规模能到这里,路线也是我向作协李主席推荐的。

这是一个值得一看的风景区,也是捞鱼,品尝黄河鲤鱼的好地方。狄永平拍的浮桥风景照,如同四面青山围一泓碧绿湖水,一桥横过,树影婆娑,是一副可以发表的好摄影作品。三十二人在这里合影留念。作协这样的机会恐怕不会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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