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四十五歲還獨身的她,淩晨五點半就起來,手托裝著食品的斎僧盤,立在門外。
六點,捧著化緣銅罐的僧人來了。旁邊跟隨一位俗家的侍者,四十多岁的年紀,挎一只土黃色的布包。
她跪了下來,雙手把斎僧盤舉過頭頂。僧人念完經,她把斎品放進僧人的化緣罐裏。侍者接過來,再放進挎包裏。
僧人走了,侍者像以往那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有一天侍者獨自來了,立在門口等她。
她回來了,雙手合十向他問好。
侍者盯著她,她移開眼,低頭進屋去了。
侍者立在門口良久,走了。
侍者再也沒有隨僧人來。
幾年後她搬了家。
搬家第一天斎僧,她一眼便看見那位侍者已披上了黄袍,成为一位僧人了。僧人也看見她,眼睛淡淡定定的。身边的侍者默默地從化緣罐裏掏出斎品,放進挎包裏。
僧人走時,微笑著,眼睛淡淡定定的,沒有旁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