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刚刚泛红,星宿还没完全隐退,老村长根叔就小跑带走在水泥路上,气喘嘘嘘,满头大汗,我背着篓去摘瓜,正好碰见他,按辈分我叫他‘叔’,根家排行老二,外姓人年龄小的都这样叫,亲切一些。也有叫他根村长的,他是一个开朗,幽默的人,说话总是不爱听,心眼不坏。
真应了那句“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之意。我对他说“叔,去家里坐坐。”他笑了笑,说:“不耽误你做事,大清早的。”正在这时,树生过来,二只手揣在裤袋里,大声笑道:“根叔,好早啊!”根叔系了一下鞋带,说:“都快八点了,还早,你这几天没开工?”树生接着说:“几间房的砖墙,三四天就完工了,根叔又不是不知我一个顶仨。”根叔看了看他,回答:“那是,媳妇谈成功没有?”“没有,上次的那个,她说我太肥。”根叔毫不犹豫的说:“没戏,你这人不单是胖,又不会讨别人喜欢,同样一句话别人说出来听着顺耳,你说出来太死板。”树生电话响了,边接电话边对根叔做了个手势走了。
根叔对我说:“青湖啊!你有时间过去玩,我天天都在,我要回去了,给你二婶熬草药。”我回答道:“二婶怎么了,隔这么近都没听说。”根叔又说:“肺炎,喝了几天药好了很多。”说完根叔就离开了。
在我们这个小村子里,过春节时的对联,基本上出自根叔之手,邻里邻居有事,他主动的帮助,老党员,也受村民的爱戴。
时间从指甲间遛走,眨眼就是一天,一月。又到了杀猪的时候,张屠夫磨刀霍霍,明晃晃的刀子摆在案板上,一刀封喉,砍割,翻肠破肚成了他的绝活,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在凤凰村,如盆地的故乡,近代房子大都靠公路两边,回来的人从关口向西,路边没有路灯,月光落在路上更加洁白,有时农家的灯光也会透露一点。
几个月没看到老村长根叔了,听秋山说他去了外地,去了远嫁的女儿家,他女儿根媛每年都要回来一次看望老人,根叔也就一独女,以前还领过独生子女光荣证,如今,老两口在家可以安享往年。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次可能要过完春节才回来。
记得去年正月初,回家的人纷纷离开家乡,又开始了新的行程。
二月的山里,花容月貌,故乡的骨骼上被谷雨描出葱绿,布谷鸟攀上高技,回瞬一个弯腰驼背的人,在田间挂上风铃,吓唬偷吃的麻雀,故乡的玉米苗也有了尺寸,追肥薅草,成行成行的禾苗是大地对二月的乳育。
根叔家隔壁,住着一位林嫂,自离婚后,一个人带着女儿,那时候学校近,两三里路程,她女儿林菲步行上下学,放假后还做一些家务事,母女俩日子过得一般,林嫂想着总不是个事,这样在家没有收入,于是在镇上租了一间房子,边带女儿读书,自己还可在超市挣钱。
三月清明那天,她带着女儿回来过一次,在她父母的坟前烧过纸,上坟后,依然回到了镇上。
同村的老胡才回来几天,就又想过去,
昨天在黎家吃酒,碰见了他,很还就打招呼,随后我与他坐在一张圆桌边,他说:“你什么时间回来的?”我笑道:“一个多月了,我辞工后没找到合适的事,就回来了。”“哦,今年是不好找事,许多工厂都经常放假,我上班的那里,都走好些人了。”
我问:“你今年还去吗?”他点燃烟后,回答:“我过两天过去,每年收工的时候,都有年终奖,不要白不要,辛苦了一年。”“那是,老板有这个心意,当然得领。”管客的大声说道:“准备开席了,各位宾客。”顿时都一窝蜂的拥挤过来。
吃完饭后,老胡说:“怎么没看到老根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