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江冠宇
到深圳
1990年初冬。那日头跌进了崖畔里还没有爬起来的早晨,那个风狂雪寒的冬夜大雪封闭了所有道路。我背着简单的行李,在母亲的护送下于西安上了火车南下深圳,离开了养育我20年的黄土高原,和高原上清冷的晴空里悬挂着的一弯残月,和西北风中颤抖着秃枝的钻天杨与大槐树。还有黄天厚土养育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一吼震天地的秦腔,还有麦地里搭起戏棚的皮影戏和庙会。
一路的奔驰,车过秦岭,车过黄河过平原跨长江。我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戴着眼镜透过厚厚的玻璃窗,冬天的西北是满眼的凄凉土地与荒芜的戈壁滩。一夜之间醒来,南国的冬天却是翠绿欲滴花香鸟语,是小桥流水人家和鸡鸭成群,在离南方越来越近的时候,阳光的热浪一阵阵涌来让我感受到炙热的情愫,离深圳越近,离阳光的源泉越近,离春天的家园越近,深圳就像我梦中的情人,在我靠近你的时候,心跳得急促,眼显得迷离,情显得神异。我那一身沉重的大衣在广州火车站下车的时候,被遗忘在座位上,就像把北方寒冷的冬天遗落在座位上,我的梦想、我的激情都融化在这暖暖的南国春意里。
早晨九点钟。火车载着我来到深圳,周围一片林立的高楼大厦,都沉浸在朝霞的色彩海洋里,绿色的丛林茂密,美丽的鲜花簇拥,欢快的鸟儿翱翔。高架的立交桥,当我第一次从上边穿过,我激动得站了起来,一路的风尘和疲惫都一扫而尽,我就像长了翅膀飞了起来,生活了20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造型各异的摩天大厦,这么漂亮干净的城市。在这绚丽多彩的霞光里,我仿佛进入了安徒生的童话世界。尤其是一群鸽子从天空划着弧形滑过,就像一群美丽的少女在跳芭蕾,深圳犹如黎明中的太阳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诗行与激情。
大学毕业我被分到深圳一家电子公司搞人秘工作,这家公司在全国都颇有名气,我们几个一起来的同事,都是第一次来深圳。深圳的高楼大厦和五彩缤纷的新鲜生活,都让我们吃惊和感叹。到深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傍晚时分去电子大厦旁的爱华市场买一堆香蕉吃,几个人买了十几斤都拼命地吃,那时候香蕉在偏辟的内地是很少见到的,属于稀罕的水果,谁知我们吃得太多,睡到半夜,个个肚子都不舒服疼得折腾了一夜。还有第一次吃芒果,连皮带瓤一起吃,满口的苦涩与辛辣。后来说起来都变成了笑话。工作中我虽年龄小,但在同事们和领导的帮助下,进步很大,自己热情很高,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不久赢得了同事们的好评。业余时间自己写作,相继在深圳各种报刊发表了许多作品,内地报刊也发表了好多,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年轻的深圳,充满了生机和机遇,日新月异的变化,高新科技的飞速发展,年轻的阳光撒满了这块土地的角角落落。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两年已经过去,周围的环境渐渐熟悉。就在这一年我恋爱了,深圳到蛇口扯起了爱情的红线,在来来往往的浪漫与疲惫的奔波中,我终于和一位客家妹相爱了。星期六我们常常约会在蛇口,或去海边听涛声和踩那绵绵的沙滩,或去四海公园的草坪上赏明月听蛙鸣,或在蒙蒙细雨里打着雨伞轻轻地散步。1993年我们悄悄地结婚了。
后来总公司人事变动,我到下属的一家服务公司任职,不久又被分到贸易公司搞贸易。我一个文弱书生戴着眼镜,扛着黝黑又瘦的身躯,白天跑业务,晚上挑灯写文章和给企业写报告文学,辛辛苦苦,奔奔波波,在老乡的帮助下,做成了几单生意。人似乎变得成熟和衰老了。妻子白天在一家服装店上班,晚上又在麦当劳兼职打工,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铁打的汉子也流下了眼泪。虽然我们结婚了,各自还住在单身公寓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
窝 居
结婚整整半年多总算有了一个窝,随之结束牛郎织女的生活。这来之不易的窝,是在一位领导关怀下才得到巴掌大的出租屋,有窝了就有情感寄宿的地方,就有心灵漂泊之后歇息的地方,就有烦恼和痛苦悄悄融化的地方。
这陋室不宽总比没窝好些,于是选择吉日从闹市中心搬迁到下步庙赤尾村一个依山傍水的乡村。时间住得久了反而爱上这里的幽静环境,这里常有各种各样的鸟在天空自由自在飞翔。有各种各样的啼鸣从窗户落进我的小屋里。也有千姿百态的树木花草散布在房子周围,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吐着丝丝缕缕的清香。有时深夜或黎明偶尔听到犬吠和鸡鸣。平常很少有人与朋友来找,因居住的地方偏僻,再加这小巷曲曲弯弯左拐右拐地像蚯蚓爬行,就是说了地方一般人也是很难找到这世外桃源。每天只有和妻在深南中路约好时间约好地点,见面后一起买菜回家干活。我淘米她切莱忙得不亦乐乎,日子虽清苦蜜月度得也甜滋滋。吃过晚饭一般很少出门,要么圈在小窝里看看书写写文章,要么听听音乐陪妻说说话拉拉家常,聊聊每天路上的所见所闻,遇上不平之事,关在寸尺小房里可以发发牢骚,怨气消完了也就不了了之。
这屋三房两厅住了三家。除我们之外,其余两家都是天南海北来深闯天下。同时天涯沦落人,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一个伤心的故事,一段坎坷的经历,说起来自己的故事大家有感同发有泪同流。三家人共用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或许相同的命运彼此生活得融融洽洽,你炒菜没盐了他借你一勺;他来客人了蒸饭米不够你给他一碗米,天长日久相互关照大家没有怨气没有猜疑,就像一个现代的革命大家庭。周末了,大家聚在一起“锄锄大地”来打发别人泡在歌舞厅和卡拉OK里浪漫的时间。
一日深秋的傍晚,我和妻子沿滨河路散步,我们望着花花绿绿的夜深圳。妻突然站在一块草坪前看着一座座拔地而起的住宅楼,妻依在我的肩头深情地说:“什么时候深圳有一个我们自己的窝多好,我们可以扎根,可以生儿育女,可以永远地享受家的欢乐……”听着听着我的心像剁成碎片,每块碎片在撕裂似地痛苦,每块碎片在浓浓地流血。回家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言语,默默地向亮灯的出租屋走去。
家,就像暮鸟的巢,虽简简单单粗粗陋陋。你是我们爱情和希望盛装的瓷瓶,你是我们贮藏心事和烦恼的口袋,你是我们人生旅途上遮风挡雨的伞。
听 雨
要是碰上雨天。
夜里我会站在七楼的阳台上纹丝不动地听雨声,听雨珠掉在青石板上摔成一朵一朵花瓣,掉在绿叶上拍成音节,掉在铁皮屋顶敲成鼓声,不同物件因受力不同奏出高低轻重不一的旋律;汇成一曲有些凄凉揪心的音乐,它不停地演奏宣泄着重复着,就像一个巨大的齿轮不分昼夜地运转着。每个坚硬的牙齿粉碎着血淋淋的乡愁,每个锐利的牙齿撕扯着脆弱的神经。让那些失眠的人静静地品尝着,慢慢地用生命咀嚼着。让那些肉体与灵魂受到伤害的生命,得到阳光般温暖的滋润和爱抚,得到情人般的亲吻和缠绵。没有听雨或失眠的人,是无法赤裸裸地真真切切地体验到雨珠滑落的美妙与和谐。
只要你统统赶走自己一切的烦恼和琐事,留下空空荡荡的头脑来盛这些充满情趣的音乐。这些随意无奈没有主旋律的音乐,这些让你在痛苦的深渊里几经沧桑的音乐,这些让你在思想的月光里畅游的音乐,这古筝里洞箫里吹出血丝的音乐,这西出阳关无故人无美酒无美女的音乐。犹如老林古刹里雨雾里漂泊的断断续续的钟声,犹如空旷无际的荒野里明明灭灭的磷火,让你一辈子不能在任何失意或快乐的时候,像丢弃一句美丽的谎言抛弃它。朦胧的雨夜里,习习的寒风里,我站在阳台上,任凭屋檐雨水淋透我,任凭风雨冰冷浸蚀我,你不能忘记激情的雨夜,天籁的声音沐浴着你的灵魂。
夜是深了,除了雨声之外所有的声音和生命就像这雨水潜入土地消失得一点踪迹都没有,妻在屋内的床上转辗反侧,起床出门给我披了一件防寒衣,这薄薄的衬衣融着妻的爱意呀。妻是客家人,她是江南小桥流水的意境,她是雨打芭蕉的诗韵,她是纤纤细雨里盛开的一朵淡淡清香的茶花。于这陌生城市里,于这异乡为异客的南方里,于这奔奔波波的生活里,妻是我唯一寄存感情和精神的家园,是我唯一能打开久锁心扉向她独白的上帝。妻再次出门提醒我快进屋不要冻了身体。夜是深了又深,天空仍旧飘着雨,雨珠依然奏着音乐,音乐依旧一次又一次地回荡在天地之间。
当我进屋关门的时候,我把雨的音乐串成珍珠挂满梦的墙壁。雨还在沙沙地下着,雨夜温柔得像妻长长的秀发……
小木屋
小木屋。不是绿绿丛林里有鲜花簇拥和小溪环绕的小木屋。也不是童话里住着美丽的小天使和雪花覆盖的小木屋。它是在三房一厅的租房里,用粗糙的四合板把客厅简单隔起来的小木屋。木板围起不到8平方米的小屋中,只能放一张床一个书桌与一架简易的迷你衣柜,剩余的空间连转身都困难。如果你说句话或者笑一声,很快就被眼前的木墙反弹回来。有个朋友打趣说我们的小屋就像一个精巧坚固的保险柜,里面牢牢地贮藏着我们鲜嫩的情话和幸福。
小木屋正面迎着阳台,阳台上堆满着陈旧破烂的什物,于是晚上就成了老鼠的快活园叽叽喳喳地乱叫乱咬。阳台前是一片拆迁过半的废墟,废墟上长着几棵高大浓荫的树木,树荫下有几间违章建筑住着几户捡破烂的人家,整天都能听到成群的小孩斗鸡或斗狗玩乐的声音。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自然形成的小臭水沟向前边的居民楼爬去,假如碰上刮风天就会扩散着浓浓臭气弥满在空气里。这座废墟头顶是一大片被四周高楼切割成矩形的蓝天,蓝天里偶尔也能看到几朵棉花云。我们的小木屋每天都是最早迎接太阳,感触到太阳热辣辣的光线和清爽的晨风从能钻的缝隙里硬挤进来过滤小屋的空气。小木屋每天都是平平淡淡的宁静,不像别人的房间里有高级组合音响传来萨克斯风的音乐,也不会传来电视机里港产片激烈的枪战声。人有脾性小木屋也有它的乐趣度着清贫的生活,小木屋摆设简陋得让来做客的朋友感到心里发酸眼里涌泪,除了近千册的书籍因无书柜全堆在床头上外,还有些文朋好友送来的天南海北的纪念品,如海贝、木雕、花瓶、唐三彩等,要么放在桌上要么挂在墙上。
小木屋经常缺水间歇停电。就在我们第二次搬家来的第三天晚上从8点钟开始停电,妻只好在恐惧黑暗之中摸索着从三楼一步一个脚印挪到一楼门前小店里买来10根蜡烛以备后患,我和妻都是深圳人了,都有三年的资历了,首次感受到在漆漆黑暗中点燃一支弱小的蜡烛,在很昏暗很清瘦的烛光下我们都深情地互相默视着,桌上晃动的火苗映着妻苍白劳累的面颊却比白天看起来更动人更丰韵更美丽。我想把嘴伸过去吻她却被她用手死死地挡住了。这样停电点烛庆圣诞的日子后来又出现了几次。说起缺水这比电影《上甘岭》还厉害,这地方不知为什么一年四季都缺水。有时一天一滴水都不来,有时来水的时间在凌晨4点左右,每次的水量犹如祖辈用棉花纺的线,细而晶莹,细而缠绵,大家都起来接水了,排队能排到天大亮,后来为了保持第二天上班的战斗精神,我和妻规定轮流值班接水以减少睡眠损失,几个月下来就习以为常了,要是哪天谁忘了值班接水反而感到一整天像丢了魂似的。
小木屋在深圳高楼林立的大都市里,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好像人们丢弃在某个角落的小纸盒。我和妻生活在这样的小木屋里倒也和谐愉快,像我们靠工资吃饭的人有角落栖息也很不容易。
孤 月
那一幢幢一间间精美漂亮的房子,不会自己长着腿向我们走来,让我们安安静静地住进去,去躲避自然和人类的风风雨雨。
每当暮色潮涌般冲进深圳的大街小巷,我总会牵着妻的手逃荒似地离开那间蒸笼一样不透气不漏风封闭性能良好的出租屋,去深圳的大街小巷到处游,游得天上的星星都眨累了眼睛,游得云里的月亮都变成了朦胧,游得街上的行人都稀少了,稀少得犹如北京的大白菜系根红绳挂起卖一样珍贵,我才会和妻垂头丧气地一步一个脚印往家的方向挪步。
不知别人有没有这种美好的感觉,夏天姗姗到来的时候,可苦了这些住出租屋和铁皮房的同胞们,无风不见树叶摆动的日子里,阳光就像一团团凝滞的火焰,不动声色地熏着我们这些寄栖的屋顶与墙壁,从早晨朝阳升起到下午太阳落下一直坚持到底地亲吻着,屋顶和墙壁发烫得都可以烙饼子。等到外边渐渐凉下来的时候,有微微的风吹进窗来,吹进窗来的微风掀起发丝的时候,屋内的热温却急骤上升。于是乎,出租屋里热得让你心慌意愁,于是乎,出租屋里的夏天让你感情深得一口闷。
每天的晚饭后,我和妻从不妆扮地走过那条曲曲折折起伏不平的小路,穿过被人践踏得七零八散的草坪,然后拐到一条宽阔的水泥路上,再走进熙熙攘攘的街市里,而后又去大型商场看大款们大包小包的买东西,去看别人高高兴兴地回家走进了一幢幢造型别致、颜色鲜艳有空调的屋子里。这时候陪我同甘共苦的妻子,那双未老先衰的眼神会直愣愣地盯着别人走进屋子的身影,那眼神里流出一种淡淡的忧伤和痛苦,那眼神里流出一种对未来燃起一丝的希望和企盼。或许她的心里在默默地言语,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有房子,有该属于自己的空间,自己的世界和欢乐。看着妻子的模样,自己开始可怜自己了。妻子嫁给我的时候,不嫌弃我是又穷又酸的一介书生,钱不多又无权。她还是认认真真一心一意地爱着我,就像每天里升起的太阳洒我一身的温情和爱的光芒,让我在这种最恶劣最底层的环境里保持着一颗好好生活的信念与心态。好好地过平平凡凡的日子,过问寒问暖的日子。在我惆怅与痛苦的时候,她用一颗纯情的心来慰藉我。在我即将失业的时候,她用自己挣来的一分一厘钱来养活我,来维持这一年搬过五次的流动的家。她那客家人勤俭持家的传统,把这小家安排得井井有条,还用节余的钱给我用来买书和买烟抽。虽然我们拥有别人羡慕的绿卡,但我们在深圳这块繁华的大都市里没有自己的一寸空间和阳光。
深圳,我们每天的晚饭后就这样走着。也许我们会走得太累,也许我们有一天在人生的旅途上走得实在走不动了,我们迎着落山的太阳坐在一块仍有余热的石头上,我们相依相偎着,在晚风携带着花香的时候,在暮鸟啼鸣着归林的时候,我们会静静地思考着默默祝福着,我们会有一座房子无论在那个地方,房子里有一张书桌一盏台灯一杯清茶一曲缠绵不尽的音乐和一个小孩的摇篮,我和妻诉说着,激动着,描绘着,我们会心地微笑着。
我们回家的路上,头顶有一颗清瘦孤独的月亮高高地悬挂着。
迁新居
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浓浓暮色从窗前的各个楼角掉下来,用黑色液体包围了四周。我在书房里望着书架上排列整齐的书籍,嘴角边荡起了一丝丝笑意,心里感到十足的高兴和惬意。经过整理擦亮的书籍就像自己穿戴整洁漂亮的孩子,它们跟随我在深圳的这块地方转战南北,奔奔波波,风吹日晒,受尽了主人的坎坷慢待。坐下细想,来深近7年搬家也7次了,先住4个人的单身宿舍,已经结婚的我,只好每天与妻遥遥相望在水一方。后又租房,住过赤尾村,一场连续暴雨使我们水漫金山,四面暴涨的雨水使我们的小居形成孤岛。住过福星村,在客厅里用三合板拼成个小木屋,常常停水停电,沉闷燥热虫蚊多,使我们居住得非常难受。住过布尾村,三房二厅里住了四家人……
那天,我舒畅自在地坐在宽敞的客厅里,看看新闻联播,看着女儿在客厅里翩翩起舞还唱着动人的歌,从西北带到深圳的那只落满多少年灰尘和琴弦上锈迹斑斑的吉它,在我细心的擦洗下又容光焕发,在我的手指拨动下流出汩汩悦耳的声音,像清泉流过我的全身,弥漫了整个房间。在书房里,灯光可以亮到凌晨静静地看书或写诗。可以和亲爱的小孩在宽宽的客厅玩丢手帕捉老鼠的游戏,可以和几年没有相见的父母开心地叙叙旧谈谈心聊聊我小时候的趣事,讲出来的故事有时惹得全家人哄堂大笑。可以在阳台上养上十几盆自己喜爱的红红绿绿的花木,可以和妻子说说悄悄话或者给她朗诵一首以前我写给她的不长不短的情诗……家,充满了光彩充满情意与温柔,让我们漂泊多年的梦收敛疲惫的翅膀栖落柔软的卧室里,让那颗经历风雨吹打雷劈日晒的心灵能够安安稳稳地得到休息。让我们奔波多少年的身心得到一种沐浴幸福雨露的滋润,让它焕发新的光彩。的确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跋涉得太久,我们总是在匆忙中赶路,在一望无际的征途上无论黎明还是黄昏我们总是匆忙地赶路,在迷茫和彷徨时有一位贵人在帮助着我们指引着我们,他总是在我们的前方照耀着我们,给我们以力量和信心。
刚迁新居时,有一个多月睡觉总是失眠,每晚都辗转反侧,有时双眼睁大到晨曦的亮光爬到窗帘上,或有窗外的凉风携带着淡淡的花香进来,我的脑子一瞬间清醒,家是灵魂的一个储藏保鲜的冰柜,家是生命飞翔的翅膀。
生活总是美好的,经历了艰难困苦,才能真正品到生活的甜滋味,才能体验到人生的真谛。光阴似箭,一晃来深已经许多年了。深圳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天堂,只要你付出就会有收获,只要你努力就会有结果,深圳的青春也是年轻人的青春和辉煌。
刊于2023年《今朝》第三期
(责任编辑:范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