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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4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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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路及其他 ——评温谈升散文集《另一条路》

文/罗荣

谈升是一位媒体人,他自己说,记者成了他的终身制职业。记者与作家是否有共性之处?我认为是有的,记者需要观察也需要敏锐,作家也是,我们常常说,记者和作家都要用第三只眼睛去观察生活和发现美。有了这个前提,谈升在从事新闻工作的同时,致力于文学创作理应是水到渠成,所以他在文学创作上颇有建树。近些年来,他的笔力更加雄健,相继出版了长篇小说《老区县长》《老区县委书记》《电视台那些事》。另一部长篇《扭转过来》也已杀青,并在“传奇中文网”全书上线推出。

谈升文学上的兴趣点,是小说与报告文学,散文写得相对少些。但随着岁月流逝,阅历增长,散文篇轶也累积了不少。聚沙成塔,谈升将多年来撰写的60余篇散记、随笔编成一书,名《另一条路》。这本书,近日已由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这是他写作生涯的另一坐标。在接到这本书的纸质稿前,我原拟写一篇类于序的小文。但看了谈升的自序及后记,我立即改变了想法。谈升的自序,对这本书作了深入的阐述,也把一个家徒四壁的农民的儿子如何走上文学创作之路,描述得淋漓尽致。我若再写序,纯属多余。翻开这本厚重的书籍,感觉到作者对宁都乃至赣南这块故土的眷恋与热爱,我从字里行间发现了人性之美和人间之温暖。

《另一条路》收文64篇,辑成《阳都厚土》《翠微雄风》《凌云有路》《梅川旋律》《虔化情缘》《客家五味》6辑。每辑之名,都有鲜明的指向。由于我个人与谈升有相似的人生经历,就整部书而言,我比较喜欢他书写自己成长史和亲情、友情、故土、大自然的那些文章。怀旧,不仅仅是马齿渐长的原因,更多的是人之深情的外溢,是最宝贵的品德。

书中有一单篇《另一条路》,谈升讲述了少时家境的窘困,失学的无奈,学艺的艰苦,经商的辛酸。他的人生之路,似乎像他的祖辈一样,只能终年行走于阡陌耕耙栽种,跋涉于山径砍柴挑担。然而社会的急剧变革和时代的飞速发展,改变了一个文学青年的人生道路,他先成为一个乡镇报道员,继而成为县级电视台记者。那些无数个夜晚,在昏暗的电灯下、熏人的煤油灯下阅读的书籍,成了他人生坚实的阶梯。人生之路,是可以另辟蹊径的。看了此文,包括我在内的广大读者就能理解谈升走的就是“另一条路”,这条路是与众不同的。

书写母亲,是文学的一道母题。谈升的《母爱难忘》,叙述了母亲的忠厚善良、懦弱胆小、忍辱负重。他的母亲幼年丧母,“无论严冬夏日,都是打着赤脚,在炎暑或凄寒中砍柴、拔猪草、放鸭子,像陀螺一样转动。”母亲生过五子一女,初生男孩不到周岁夭亡,母亲抱着已经僵硬的孩子,不忍舍手。为了让失学的谈升跳出生活的泥淖,她不顾丈夫反对,四处求人,寻找能教儿子手艺的木匠。饥饿的岁月里,她把米饭留给丈夫和孩子,自己吃番薯芋头青菜萝卜。在传统的乡村社会,谈升的母亲,无疑是中华民族广大母亲的翻版。

谈升的笔下,还描摹了正直的二伯温立高(《高子》),机灵的姑父何为祥(《姑父那些事》),善良的岳父曾国俊(《善与美》),本分的表哥(《山村之恋》),还有一根筋的村邻老吉(《老吉》)。这些他自幼熟悉的人,以各不相同的性格特征,在他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因此他笔下所呈现的,是鲜明的人物形象。

写家乡人物之外,谈升也书写家乡的物事。已在多年前扩城中消失的愚公渠,他最念念不忘。他说:“在我的人生脑海,有许多忘不了的村落和地名,这些村落和地名虽历经岁月斑驳,日月轮转,但依然岿然不动,与日月同辉……最教人怀旧的是愚公渠。”愚公渠这个称谓,打着一个时代特定的印记。那条灌渠之所以令谈升难以忘怀,是因为渠水浇灌了几个大队数千亩干旱的土地,养育了十几里内数千生灵,包括谈升和他的家人。一个小小的地方,也有历史,这种历史,多由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草民用锄头蘸着汗水写就。

谈升写了《撑船》,讲述的是水上生活。回溯上世纪70年代前,陆上交通还不发达,我与谈升共同的家乡地处一隅,陆运尤为落后,许多物资只能依靠水运。县城东门,驻着运输行业最大的单位航运公司,数以千计的壮汉,吃着撑船放排的水上饭。船工篙工终年出没在风浪里,河道中的仙人滩、剪刀滩、狗肠滩、牛石滩、灵牌滩、黄泉滩、棺材滩,都是撑船放排人的人生关口。除开船筏上的人,大河岸上还生存着无数的拉纤者,他们与撑船放排者一道,在河中与激流险滩搏斗。随着科技的发展,老一代撑船人逐渐淡出历史舞台,谈升用文字记录下这段历史,借以前辈们艰苦奋斗的历程,唤起故土发展的新力量。

读谈升的《另一条路》,能读出世事沧桑,能读出人间百态,能读出生活哲理。

(责任编辑: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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