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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四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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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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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窗明月

“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再次读到台湾诗人余光中的《独白》,已经人到中年了,却发现属于我们的时光,早就像月色一般暗自流消,只是我们,己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余下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同样还是余光中,他在《寻李白》中仅以寥寥数语,便为我们活 脱脱地勾勒出了一个盛唐才子千百年来的光辉形象。是啊,千古江山不改色,只是白了少年头。唯有大唐诗仙 李白头上的那轮《关山月》,和他被传承下来的《静夜思》一样,千百年来,从未衰竭:“明月出天山,苍茫 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在如今这个已经很少有闲人有闲情读闲书的年代里,忘却经营生计, 只求心与书通者,想必少之又少了,

因而很难再有“爱花春起早,读书夜眠迟”的雅趣,也就不再有“临月漫披卷,凭栏且数星”的情致了。

不过,我想,窗外月清如水,室内灯影似梦,又何尝不是读书人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绝妙写照呢?记得前些年,我 在《床前明月枕边书》一文的末尾, 便曾这么感慨过:“正是有了书,才 让我对生活有了实在的感觉。尤其是夜半惊梦,独衾难眠,望望天上的月亮,看看床前的书本,我的心里总是感到填得满满的。是啊,在这没有空虚的时刻,举头望明月,低头闻书香,一切都是那样的美丽,一切都是那样的安详”。

遗憾的是,这样的美丽与安详,似乎已被电话铃声与汽车笛声的混合 鸣响刺破,被霓虹灯光与白炽灯光的 交相闪烁戳穿,让人难以体会到读闲 书、闲读书、读书闲的些许快意与半点温馨了。这正如一位名叫葛兆光的老先生所感怀与追忆的那样:“都市 的灯光早己把明月挤成了昏黄的一片,遥遥地挂在天边。印刷体加洋装封皮也不像线装书可样可以握成一卷,更不像线装书那样容易抚慰焦躁的心境,不拿笔记本与卡片纸是不能 记忆这纸上的意思了。陶渊明‘不求甚解’的读书法在今天大概是考不中文凭的,换作了今天,他一样只能在灯下操起放大镜一字一字地寻章摘句”。

曾几何时,一夜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怡然自乐,化作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怅然若失,怎么能够让人忘却尘世的疲惫解除心灵的困惑呢?

月光下相遇,书中的那些个文字,陡然间生出了一股温暖的熨帖, 人物愈发饱满,故事愈加生动。这 样,在不知不觉中,读书人那颗原本 善感而柔软的心,也因此变得轻盈而 又丰富起来,继而有了如月光洗过一 般的明亮与清澄。

在这样的情景与氛围里读书,既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更有“沉舟侧畔 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欣喜若狂,于是乎,读书之人便在那些悠远往事里,那些沧桑风情中,读懂了景、读懂了情、读懂了人、读懂了心……

一个能够读懂月光的人在他的灵魂深处,一定是书香四溢,生动有趣的!这亦诚如《傅雷家书》所言:世间万千浪漫,唯书香与月光不可辜负。


      【注】本文刊发于《九歌. 四季刊》(2024春刊阅读专号)。

作者简介:四川省内江市东兴区作家协会法定代表人、常务副主席、内江市东兴区政协特约文史研究员,山东省第三届(2023年度)“青未了散文奖”获得者、《齐鲁晚报》社“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至今已在北京《青年文学》、海南《天涯》、上海《新民晚报》、广东《深圳特区报》、四川《华西都市报》等全国400多家报刊杂志发表各类文学作品3000余篇(首),并有作品多次获奖及入选各类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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