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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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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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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利味道

东北的大酱,就那样装一小碗,往桌子上一放,用一张卷饼,捲了些大葱小蒜,或是青菜叶子蘸着吃,其吃法太过原始,没有生活的仪式感。见多了自然便想起了慈利人生活中离不开的五花八门的酱菜来,慈利的酱菜品种多到可成系列,常见的有豌豆酱,大豆酱,麦酱,其制作工艺和食用方法可以出版专著了。

豌豆酱现在少了,也不知原因,大概是产量不高,难寻原材料,或将逐渐匿迹的。

大豆在慈利叫黄豆,随处可以种植,是最普遍的农作物,插早稻时整好了田,弄好了田埂,田埂上稀软的,用中指和食指抠出一个洞,丢一粒黄豆进去,再抓一把牛粪或羊粪,不用再去管,几个月后,水稻成熟了,黄豆也在田埂上象草朵一样,豆角挨挨挤挤豆粒饱满,一棵黄豆苗成了结满豆子的树,赶早的下了工,扯一两棵回去,坐在门前乘凉休息,边抽着土烟,边剥着黄豆,这时的豆子是青色的,很嫩,用擂钵擂成豆浆,煮熟后掺入嫩南瓜叶,慈利人叫和渣,那种清香,那种原汁原味,是记忆中的美味。用大豆做最普通的菜是豆腐,还衍生有油豆腐,豆腐丝(慈利叫千张)也有黄豆酱,豆腐乳。豆腐乳是常见的开胃菜,黄豆做成豆腐后,再切成正方形方块,用竹篮垫稻草,摆方整齐后置丝茅草,构树叶,再覆一个包袱,常温下放置数天便菌变霉化了,小方块豆腐全身披满了白毛一样菌丝,不必清洗,直接裹上盐制的油辣椒粉,装罈,再用熟油泡着。吃饭时,用一个小碟子或小碗,夹出一两砣,精致得吃的时候只能用筷子头点来吃,筷子头看得见腐乳,慢慢往嘴里一放,舌尖上顿时油香,腐乳的豆香满浸,味蕾被激活,齿舌生津,口水下吞外溢,食欲大振起来。这是斯文的吃法,小时吃饭,都想拣一整砣或半砣,母亲就厉声道“你斯文点”。也有吃腐乳不斯文的人,留下一段和主人家的经典对话,客人每吃一口饭就半砣豆腐乳下肚,主人被吃得心痛,用筷头轻点碟子说:“豆乳。”答“认得”。又说“好吃?”答“吃得”。“贵吔”,答“值得”。现在还有人吃饭时调侃地一问一答,只有过了艰难日子的慈利人懂其意,现在也普遍吃豆腐乳下饭,不过都是大碗整罈拿出来吃的。慈利人奋斗百年,终于将豆腐乳碟装变成了碗装,还没有妈妈叫你“斯文点”。

小麦也是可做酱的,似乎也离不开丝茅草和构树叶,小麦做成酱磨成粉,可直接用蒜苗和青椒炒了吃,很下饭,尤其是吃冷饭时拌上点麦酱,那是馋得狼吞虎咽,一碗两碗如风卷残云不在话下的。也可用熟香油调和成稠糊状,掺生姜米,蒜米和紫红辣椒米,父亲常说“犁耙水响时,有点麦酱下饭天下事了啦”。姜蒜辣,紫椒辣,香油香,麦酱香,再劳再累,辣香也调和成了乡村生活的美味的。干麦酱粉炒新鲜五花肉,那种美味和醇香我没很好的语言描述,现在我还隔三差五炒吃一次的,也许,这都是深入骨子里的慈利味道,对外人难以言说,亲临原味慈利,也许可体验于心,原味的慈利,是妈妈的味道,我最不能忘,也记的妈妈的“斯文点”。

如果你有幸,愿品味慈利,慈利人绝不掺假,也不需酱油味精,将原味相待。

2024.08.15于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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