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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河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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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3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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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张学彬老师

  著者 李德新

张学彬老师离开我们已经七年了。

他是我们天津市河西区自己的文学刊物《西岸风》的一位资深编辑。一个认真敬业而又默默无闻的文学编辑。

说他认真敬业,可能与他打过交道的各位作者同仁们,都会有着深刻的体会吧,我曾在发给他的邮件中,荣幸地称他为我的一字之师!真的,我敬佩他对文字的敬畏精神,也敬佩他对我们这些业余作者极端负责的精神。

说他默默无闻,张老师七年前离世时,我在天津作家网站,没有看到关于他离世的报道,我在百度搜索张学彬,没有有关他的哪怕只言片语的文字。

我禁不住为他唏嘘不已!

张老师,他太默默无闻了,他生前就非常低调,从未像一些千方百计想出名都想疯了的人一样,到处留下自己的痕迹,然而这样的人,只会令人生厌,谁会记得一个只为自己张扬虚假之名的人?张学彬,一个不事张扬的人,他一生寂寂无名,可是却兢兢业业地为我们河西的文学事业做了许多工作,我们会永远记住他!

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河西区成立柳林文学社,那时,我有幸认识了张学彬老师。他来参加文学社活动,从不显山露水,从不像一些人那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他说的话很少。那个年代,文学还在鼎盛时期,各种流派纷呈,但他从不跟风,始终坚持现实主义的写作道路。记得他私下对我讲,就写你熟悉的东西,你在机关工作,就写机关,写官场,我在工厂多年,我就写我熟悉的工厂工人。

但是,我当时对张老师的话并没有太在意,因为那时的我也特别喜欢跟风,感兴趣的都是如苏童、余华、格非等先锋派作家。喜欢流行的王蒙、王朔、徐星、刘索拉等。喜欢塞林格、福克纳、卡夫卡。所以我创作了一些模仿之作,如短篇小说《到草原上信马由缰》《g小调奏鸣曲》之类,虽然后来在《天津文学》上发表了,但并未有多少影响,而自己的文学之路似乎越走越窄。

因为一时间走进了死胡同,我后来只好放下笔沉寂了数年。但是,写作的人,对写作有着特殊的兴趣,说白了,就是有瘾啊,有一段时间不写作,手就会发痒,创作的冲动仿佛一只不安分的小鹿会在你的心里左冲右突。当然,沉寂的日子,实际上是读书思考的阶段,也是默默积蓄力量的时期,时刻在千方百计地想着如何冲出死胡同,如何突破瓶颈,走上写作的宽广大道。我想,这就是痛定思痛吧。那时,我突然想起了张学彬老师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就写你熟悉的东西,你在机关工作,就写机关,写官场……。当年我没有太经意的这一番朴实无华的话语,此时想来,竟然感觉实在是振聋发聩,他讲出了文学写作最朴素也是最深刻的道理,这是一条现实主义创作所遵循的重要原则,创作要来源于生活,而这个生活应该是你最熟悉的。

于是,我下定决心,再不去搞什么先锋和探索,我要老老实实地写,就写我熟悉的机关,熟悉的官场,2002年我写作了官场中篇小说《谁也别想上》,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一口气写了两万多字,投到东北一家省级刊物,不久居然被他们采用了。此后几年,我便一发不可收拾,我在官场浸润多年,那些鲜活的人物,那些生动的事例,俯拾即是,我一下子就写作发表了七八部官场系列中篇小说。后来,我经过修改,纂成一部长篇小说,在17K小说网站签约发表,再后来被一家出版社看中公开出版,书名《歧途》,由新华书店向全国发行。

如今回想起来,真的要感谢张学彬老师当年对我的点拨和教诲,可惜,我只是在走了多年的弯路后,方才感到了张老师那些话的份量,醒悟得稍嫌迟了一点。所幸的是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多年后,河西区终于有了我们自己的刊物《西岸风》,我又与张学彬老师有了交集。他编辑了我的一部短篇小说《陌生电话》,我属了笔名九河一生。他从作者简介里知道九河一生就是我,他给我打电话,语速永远是那么不疾不徐,声音还是那么浑厚深沉。他说,在《西岸风》发表作品,不刊登作者简介,所以还是属上你的真实姓名吧。要不谁也不知道是你写的啊。张老师从不看重自己的名利,但是他却关心作者的名声。我内心中不禁掠过一丝丝感动。尽管事情虽小,但足可见张老师的良苦用心。

2012年7月,他编辑了我的一部中篇小说《劳动局一把手》,他把修改后的稿件发到我的电子邮箱,稿子中有不少描红字样,那是张学彬老师充实或修改的文字,我逐一地阅读,脸上忍不住地一阵阵发烧,面对那些描红的字样,感觉自己的文字是那样的不堪入目,那样的粗制滥造,而那些仿佛朱砂一样的红字,却字字珠玑,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这些文字,我一直珍藏着,是的,张老师就是我的一字之师。再往后看,更让我感动的是,作品后面附上了一张《西岸风》杂志第6期发稿签,上面的内容历数了有关拙作的诸多问题,张老师还特地属上了他三审编辑的大名,本来他没有必要附上这张发稿签,但他就是这样光明磊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对作者讳言什么,我想,他是在真真正正地帮助作者,真的体现了一个资深编辑的良知。

2015年,我把一部中篇小说稿子给张老师发了邮件,他看完稿子后,给我打电话说:“讨回失去的青春”这个题目太像报告文学了,而且稿子中的一些文字,也十分像报告文学语言,根本不像小说语言,你要下点功夫,要修改那些文字。还有导致女主人公堕落的始作俑者,后面没有了下文,这样不好,这个人物要有一个结局,要对读者有所交待。我按照张老师的指导意见,确实下了一番苦功夫,足足用了一周的时间进行揣摩修改,再次发给了张老师,并写了一个修改报告。

张老师看完后,再次给我打电话,充分肯定了我对稿子的修改。然后他说,我只是尽一个编辑的义务,给你把稿子推上去,究竟能否采用,我说了不算,我尽人事,你就听天命吧。

最终,《西岸风》采用了我的这部中篇小说,小说的题目改为《新生》。这部稿子,在张老师的精心指导下,获得了新生。最终被《西岸风》2015年第2期采用。她饱含了张老师的辛勤汗水,也饱含了他对一名作者的殷切希望。

是的,张学彬老师是我的一字之师,他的这份情义我永远不能忘怀!

张老师,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您!永远怀念您!

2023年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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