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圆滑之旅

《我看圆滑之旅》

——我是一个文学和文石的爱好者。显然，“圆滑的卵石”不会成为登上大雅之堂的饰物赏品。但是，它的确不仅仅是一种石头，而且它还赋有灵性，就像“红楼”的石头一样，为天下人所知，成为人们喜爱的一种物质，同时会引发人们的感悟，更有可能引申转化为人们一种精神上的享受。真是难能可贵！

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应很要好的朋友撰此小文《我看圆滑之旅》随笔，奉上！谢谢！

《我看圆滑之旅》

我在某个较大城市的文石博览会上，有幸亲历目睹并领略了文石的风采。

有一块比拳头大，类似于心形的墨绿鹅卵石。它那模样俊秀，洒脱。它天然端庄，文文静静地座落在展台一隅。虽然说不上醒目，却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占有了一席之地。因展品按顺序排列进行观赏，这才让我注意到了它的客观存在，欣赏到了它傲慢从容的尊颜。

虽然，我仅是一个文石的爱好者。虽然家境和财力不容许我把玩、收藏石头。但是，我喜欢观赏。譬如，从电视镜头上，报刊画页上；还有公园、河边，以及贵族大家的博古架上。还因为，我没有据为己有的奢望，也绝少贪欲的炽热念头。欣赏一下，这样花钱少或不花钱，对于我这个囊中羞涩的穷小子来说，最为惬意，十二分的满足。

所以，我也就不再奢求拥有什么。因为，我几尽一无所有的地步，是在另一部落可以称做穷光蛋的家伙！我属于一无特长，二无嗜好，三无技能。自诩为“三无阶层”。浑身上下无谋生才能，一副穷酸相。

我，靠天吃饭，靠恩赐生存。满足于享受仅有的那一点点薪水保障，似乎别无他求。

文石，千奇百态。造型独特，极有灵性。上天赋予了它们以个性、色彩、形状。难怪受到了越来越多的人的宠爱。在这文石中，很少有象卵石模样的品相。因为，它们不屑与卵石为伍。正因为如此，多有疏漏，才让卵石有幸跻身于文石的芳林。据说，名人方家很少取悦于它。原由，大多是因卵石乃圆滑之辈，不登大雅之堂。只能在河流浅滩中生存，世间颇有微词。言该石庸俗，无甚变化，千石一面，一副嘴脸。靠投机取巧成全自身，大有附庸风雅之说。其实，此话差矣！

由于我在生活中的波折经历，改变了对人间的观点看法。余虽无看破红尘的世俗观，却也积累了一点自以为是全面、完整、公平的论点。否则，善良天真的人们，就无从捕捉对立面，获得对另外一件事的“反面”和“片面”的理解。

对卵石，众人毫无溢美之辞。有人竟然以“圆滑”戏称，出言不恭且不乏贬义。统统斥之为庸庸碌碌无为之辈，也太冤枉了吧！而我，则不以为然。“圆”，有它设身处地的困顿窘境，有它艰辛生活的险恶遭遇。

卵石，不是也有可贵的品质吗？人们不曾忘记，稍稍经过加工，用于铺路架桥，建筑高楼大厦的根基，搅拌于混凝土之中，从不喜形于色的是鹅卵石吗？

由于传统的固有偏见，不正确的看法，经常用“圆滑”将人与石头作比喻。我认为极欠妥当，很不公允。因为，岩石是由于风化，造物主的青睐，才把“圆滑”的性格特征赋予了卵石。不记得它曾经原有的棱角，早以被时光消耗殆尽，才使它成了另外一副面孔。那些细小的，至今还被人们称之为沙子、石子，又有谁能弃之不用呢？

“圆滑”，且无鸡鸣狗盗之行。亦无珍珠在蛤蚌之间苟且偷生之为。靠自己的本能生存，谋得一立锥之地。有什么不好？

“圆滑”，究其原因，是因为世故变化无常，难以揣摩，才让它以一变应万变的。

请听，来自河流中卵石的自白！

我从大山里来，是地壳裂变成就了我，是沧海桑田的变迁延续了我，是岩石风化改变了我。

我经历过山洪的肆虐，沐浴过狂风暴雨，遭受过雷击火焚。有过从岩体上分裂的痛苦；从山峰上跌落，从峡谷中走来，顺沙河流淌，经历过千遭万遍的冲刷和磨砺。遭遇无数次滚木雷石的袭击，在波涛汹涌的河流里上下翻滚。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任凭风雨波浪剥蚀、撕咬、雕琢、揉搓，仍然不改秉性，一股脑儿地向前，向前跳跃翻腾。不怕暴跌于深涧，不怕被巨石阻挡、碰撞，勇猛无畏。尽管如此，却无人给予赞美与褒奖。

在平静寂寞的河水中，让人随意踩踏，为人趟水过河作为铺垫。经过千秋万代，翻越千山万水，历尽千辛万苦，千里迢迢走出大山，来到河谷浅滩，才走进了人们的视线。终究被水打磨成卵石的形状，使之有了脱胎换骨的蜕变，来到了人间。它已不是原来的它了，它已经成为今天的圆滑者，才领略到了世态炎凉的滋味。

过去，它的性情热烈、奔放、炽热。它的内心执着、热情、温柔。有向往追求，有美好理想。有憎恶、有同情、有怜悯。有感触、有棱角、有勇气、有胆识。敢恨、敢爱，敢抒发激情，敢蔑视狂妄。

它的内心思维活跃，乐于同旁类交流沟通来往。想象力丰富多彩，无所畏惧，无明哲保身的杂念。

如今，人们说它变了，老成持重的多了。过去，曾仰止高山，过于高傲了。这或许与它曾生存的环境有关？而今，它的圆润光滑，是由痛苦来完成的。所以，这一经历不也正是人生需要汲取的经验教训吗？难道，注定在高山之上，就不能顺流而下，停泊在浅流河滩上吗？从人们的头顶之上，又到脚底之下，反差悬殊对比如此之大，足以使它清醒，不再高傲，除却貌似圣洁的桂冠，回到庸俗的现实，还其虚伪的本来面目。

它改变了看人时的冷漠态度和目空一切的眼光。但是，仍然保留着一份高雅的心，宽厚、仁慈。即使不习惯与乱石相处，可又不得不生活在其中，感悟一下凡夫俗子的生存之道。不再有“我出身低微，但是我并不卑贱”（于连）的呼喊。感谢上苍，因为有了深入，才有了磨砺和体验打击的过程。彻底改变了以往投其所好，仰人鼻息的生活，不再为权贵折腰，而流落尘世，回归自然，成为一名卵石，不再过超凡脱俗的日子，终生与世人相伴。

如今，有人说它成熟了，令人刮目相看。经历过撕心裂肺、肝脑涂地的变故，饱览人前人后变脸的戏剧生活，历尽沧桑，栉风沐雨，经冲刷，遭磨耗，耐敲打，遇挫折，浑身上下，柔韧了许多。突出的削平了，尖刻的磨圆了，含蓄的丰满了。滚瓜溜圆，形态可掬，极为顺从，容易让人摩挲、把玩。更加得心应手了。

了解了卵石的经历，再看看身边的人和事，似乎也能从中领悟到一点什么。的确，在世上做人也一样需要一些“圆滑”。当然，对这“圆滑”不是人人嫌弃或鄙夷的那种看法与见解。而应当是适应变革和发展，思想开拓和创新的顺应，与时俱进的头脑和反应及行为。《礼记.大学》中说：“建功立业者，多虚圆之士；偾世失机者，必执拗之人。”

我清楚地记得当代一位同姓的名人曾经说过：“‘圆滑’，是因为有过痛苦磨难的经历！”对于卵石，我佩服它的气质、魄力和眼光。冷漠而又不失冲动，激情在内心燃烧。胆大而又不失沉着，秀慧兼而有之。看破红尘又不沦落颓唐，不自暴自弃。无论在峰巅还是在谷底，都能正视面对实际生活。有了这种升华与超脱，是多么地难能可贵啊！

（《我看圆滑之旅》原创于：2008-11-29 18:23 五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