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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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旅途，自然与火车头有着不解之缘。一个伴随铁路左右的员工，当然跟火车头有着更亲密的关系和说不完的故事。
2005年底，地处内蒙古自治区，曾经具有光荣历史传统的呼和浩特铁路局管辖内。最后一批，长年在铁路运输线上，奔驰的蒸汽机车，停运入库了。这个曾经显赫一时，有口皆碑的庞然大物，为世界工业革命进程，创下了辉煌的业绩。曾经在世界工业史上，写下光辉篇章的机器，在我国也为工业和社会革命做出了巨大贡献。随着科学技术的飞跃发展，和铁路跨越式现代化进程，已完成了它的使命。
这尊吞云吐雾，饱食人间烟火，正宗着火冒烟吹气，形象生动的火车头。自此，写进了历史，成了宝贵的文物。使我国铁路古老的蒸汽机车牵引技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说起火车头，我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结，对它象对人一样有着深厚的感情。在我的心中还有不少神奇、眷恋、敬畏，令人魂牵梦绕的故事。
说起火车头与铁路的史话，我难以详尽描述。据史料记载，早在19世纪初，被誉为“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林则徐，在他主持编译的《四洲志》中，首先推介了火车陆运。太平天国的领袖洪秀全也曾主张造“外邦火轮。”20世纪初，孙中山自任铁道协会会长，并告诫国人“非铁道无以立国。”然而，旧中国的铁路伴随着屈辱和辛酸，并没有多大的发展。
清宫里的慈禧太后，是使用和见识蒸汽火车最早的人。她也是最早反对尔后又同意引进的首肯者。蒸汽火车个大声响力足。可笑的是，慈禧害怕惊了她的风水宝地，用马拉火车，让她悄无声息地享受了一下，这个引进的大力士。
后来，清政府懦弱和不平等条约的签定，在我国境内列强的入侵，倭寇的强占，掠夺性的开采，用上了火车。那时，劳动人民得到的只是剥削欺压，不可能体会和享受到火车的快乐。惟有新中国成立以后，党和政府高度重视，国家富强，现代化飞跃发展的今天，铁路跨越式发展才有了可能，成为现实。如今，为国家创造财富，为人民带来幸福欢乐。
童年时，我听着它的轰隆声进入梦乡；听到它汽笛嘹亮的歌声，迎来朝阳。青年时，和有朝气有活力的火车头一样，它大气豪放的气魄，激励我踏上征程。伴着它的烟熏火燎，度过了一段有趣的工作经历。
我不是直接与火车头打交道的人。但是，我最体谅挥汗如雨，高温如煮的司机。是圈子之外，最喜爱关心火车头，与火车司机有着不少同样感受的人。
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许多关于因火车头演变而来精彩又耐人寻味的故事。早在上个世纪的40年代前后，具有传奇色彩，曾经让小日本鬼子闻风丧胆，丢魂落魄的铁道游击队，在山东枣庄一带的铁路沿线，狠狠打击了日寇侵略中国，践踏国土，残害人民的罪恶行径，重创了敌人的嚣张气焰。机智勇敢的铁道游击队员，利用地形地物的有利条件，巧妙打入车站日伪内部，出其不意的打击了敌人。有利地支援了抗日斗争的胜利。
那时的故事，仅是局部地区革命的缩影。现在重提，仍然叫人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可是细细想来，那时的抗争，是谁强加在我们头上的？这一切历史早已有铁的见证和定论，一目了然，让人刻骨铭心。也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篡改的！
解放后，人民当家做主。火车头也担当了牵引列车，运送旅客和转运物资的重要职责，为现代化建设多拉快跑，不止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从小生活在铁路沿线，也经常沿铁路线行走，亲眼目睹了她的风采。火车头这个铁家伙，吼声震天。汽笛一声响，十几里路外也有回音。跟人一样有灵性，又有一点动物的特征。怪不得叫它庞然大物呢。有鼻子有眼睛，能吃能喝，时不时大呼小叫，还得定时排泄。它才应该是世界上最早的机器人呢。
要是跟它打交道，可得处处多长个心眼。有时它发了脾气，会喷你一头雾水。冬天是个透心凉，夏天整个桑那浴，令人尴尬。因为无可奈何，又很沮丧。看着火车头飞驰而去的影子，瞧着驾驶台上一个诡秘怪诞的脸，一闪而过，都以为是司机的恶作剧，还挺生气呢。小时侯不懂事，生了气，还捡粒石子去追赶它，直到跌一跟头才算完事。嘴里不停地嘟哝着，“懒驴上磨屎尿多，”而耿耿于怀。
上个世纪70年代，我有幸在辛泰铁路线上工作了八年。这里青山绿水，四季如画，小火车素有盛名。一个秋天的早上，我跟师傅去很远的一个车站检修电务设备。那是一条支线，青山绵延，通过列车稀少的可怜。真是有来无往，有去无回。在那儿上班的男人们，见了过路客车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目不转睛的看，眼球都要瞪出来。发生了不少只看人不看路，撞上了电线杆撞大树的趣闻轶事，不胜枚举。
那天，我和师傅早上出门，下午才干完活。在小车站上吃住都很困难，急得我俩在半山坡的站台上转圈圈。得知有一个火车头路过，好不容易等来后，高兴的爬上了车头后柜的煤厢上。那感觉简直是享受了贵宾的待遇，还偷着乐呢！
火车头出站后，前方就是一座900米长的上坡隧道。火车司机狠劲地填煤加水，憋足了马力，哼哧哼哧几下子就钻进了隧道。晴朗朗的天空，一下子变成了乌黑的世界。我和师傅谁也顾不上谁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光缺氧，这空气里全是煤烟灰尘，呛鼻子。我只好将脖子一缩，领口一提，缩进上衣里，蒙严实。煤灰象高粱米一样撒下。这突如其来的遭遇，让我们追悔莫及。
出了隧道，我看不清师傅在哪里，吓了一跳。定神一瞧，嘿！就在眼前。说象个从墓地里钻出来的鬼，有点恐怖可怕。手和脸、浑身上下，比煤的颜色还黑！脑袋上露出一口白牙和一对眼睛，说象个熏枣，非常形象。这个瞬间，好似在八卦炉内炼过一般，烟熏火燎热闷，令人窒息。真有点脱胎换骨，痛不欲生的感觉。此刻，后悔也晚了，就抱怨司机不让我们进他的驾驶室。反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前面还有一座隧道在等着呢。
事过境迁，那样热辣辣烟熏火燎的岁月早已过去了。关于火车头的笑话故事，也杳无踪影。那些滑稽诙谐有趣的司机，由年青变老，早已离开了他们心爱的岗位，离开了铁路。如果请他们把自己的故事讲出来，比我的所见所闻会更加丰富多采，让你开心。
现在，去很远的车站检修设备，除了乘火车以外，还配备了依维柯、小面包，甚至有的人驾驶着自己的私家车，比以前牛气方便的多了！
如今的汽笛声清新、清脆悦耳，不再震耳欲聋，鼓噪惊人。而是极富有温馨柔情提示和警醒功能的韵味，更温和更具人性化了。看来，和谐社会的构建，什么也是需要灵性的啊！
我们有目共睹的是，铁路建设日新月异。2006年7月1日，西藏高原的拉萨胜利通车，让世人刮目相看。机车牵引，早已从建设牌火车头，改由自行研制的东风牌内燃机替代。改革开放后，又更新换代，领军的电力火车头遍及全国。子弹头、火箭式突飞猛进，承载着我们跨进了21世纪，和谐号、复兴号正加足马力向着美好幸福的未来奔驰。
请询问一下我们身边的朋友，谁出门长途旅行，除了飞机、轮船、汽车以外，哪一家不是首选铁路，乘坐火车呢！明年，还有更大的喜讯已提前报来。高铁延伸如动脉一样将遍及神州大地，火车继续稳步提速，人们出行将会更加温馨舒适，更快捷方便了！让我们共同期待着子弹飞一样的火车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快乐，更多美好的未来吧！
（原创于: 2008-05-06 19:37:18）
